白玄机老道人道:
茂林他们正商量的时候,从房侧山上下来的几个人已走到房前禾场,那想禾场边朽木堆后突地跳出几个人来欲抢走禾场那几个伤者,盛前慌忙制止了,他甩动着吊到后腿弯的粗黑辫子焦急地喊茂林:“表弟快开门,我们快商量个法,地上人快不行了,要急救呢!”
茂林开了门,见到地上人的情状儿,双方迅速决定,一切先放一边儿,先将屋内茂福和场上的那几个抬到山下,同后山几十个伤情严重人一起抢救。看到人抬走,盛前才问到盛兴在哪儿,茂林道:“不忙,你先看件东西。”茂林拉盛前到场子边,掏出贴身荷包装的盛兴口供,对着西天最后几缕血红余光展开,白盛前就着茂林手读完了他二弟的几页字迹,脸色逐渐变的铁青,他问:“盛兴呢,人在哪儿?”
茂林重新装好那几页供词,边答着就领了盛前到了屋内侧间后房。
昏暗中盛前看清楚了手和胳膊背着绑在坐床腿那儿的盛兴,没想他上去就愤怒的“呱” 的一下给了盛兴一个嘴巴,边吼道:“你咋能弄这样儿的丧天害理之事?”“都是爹和那几个长辈……”盛兴突地停住口,他被盛前又扬起的手提醒,作为老大必须要做个姿态呀,白家内部相商的事怎能在有外人时尤其还是敌对方人在场时随意乱说?先担着吧,他立转言:“我错了!哥,你咋来了?”
原来盛前是昨快晚时接到父亲昌旺派人传给的口信,但他没有听从父亲要他去找县令派捕快去抓林家人,如那样的话,林白两家积仇会更深。次日早天还黑着,他就换了衣裳,扎好绑腿布,戴上方巾帽,粗黑的辫子吊在背后,和那送信伙计在他家饭厅吃饱喝足,就一身轻装骑了匹青骡,随那骑驴的伙计紧赶慢赶,到了三岔口老宅在父亲话中得知林白两家正在西山怀中血拚,慌得急令人带路,飞脚赶到西山时后半日己过半,到了破屋后山林子,只见林白两姓人在坡上己是倒了一遍,血流遍野,到处都是娘天爷地的哀嚎声,惊慌焦急得不顾铳丸击中脑壳,站在阵地中间双手举到头顶慌张地扰动嘶喊,两边的人认出是他,这才停了搂铳射镞。
后来经他调停,双方才决定停下来,一起找被困在屋内的茂林共同解决问题。
盛前这时突然转身双膝跪地道:“茂林表弟,我代盛兴向你赔罪,诚请抬手松绑,我一定让他痛思前过,重新做人。”说着双手抱拳,一揖倒地。
“嘿,使不得使不得,表哥你这是做啥子呢,快起快起来!”茂林忙伸手牵起盛前,扭头让茂年给盛兴松了绑绳,一起走到门外禾场上,盛前道:“茂林表弟呀,林白两家是至亲,我找县令张乾令三岔口捕头放了钟良表叔和你药行的管账先生。至于这次山上火拚虽事儿很大,我察看了,双方亡者各一二,主是重伤者众,我有个想法不知表弟可否同意?”
“表哥,你是大才,想的周全,我们没有不同意之理,你快说。”茂林道。
“集力给重伤者医伤,安抚其家。现会儿我们就不必把事情弄到县衙非弄个你清我楚以至于吸去大精力吧?所以我建议不如我们把力用到急处,回到三岔口我找到老父及本家那几个兄弟,给你们弄去三五百银两,白家这边比你们林家那边这几年略顺一二,相帮着就把这段伤心日子度过了。”
“看,我说表哥是大才脑壳空呢,好啊好啊。”茂林很是同意,他道:“我回去把你的办法说给家里几个哥弟,让他们也说些想法以免说我独断。”茂林临走对盛前又说,“放心表哥,我们几个兄弟肯定都同意你的办法。”
回到三岔口盛兴嘴噘着,不满的对盛前道:“大哥,你个当今皇帝爷的贡生怎能给他茂林一个草民下跪?还有,为什给林家那多银子?我们这边伤的死的都比他们多,银两给他们了,我们安置那些伤的死的怎个办?”
“为什?我还要问你呢,你为啥承认兵勇搜出的烟土是你放进的?”
“你进去就打我,我那知道你不让我承认。”
“你己给茂林写了供词了,还按了血纹戳,他给我看了我不做个姿态你能过去?”盛前右手挥了一下,“好了好了,不说了,到这会儿我还想凑你,咋能干这样伤天理的事情!”盛前有些愤怒,“若你和爹、叔叔他们不同意我的办法,那这事我不管了,让林家告到县衙和省府,由这事儿再引起追查烟土的来处,到那时候谁再想按也是按不住,白家不光倾家荡产呐,抄家犯斩家破人亡也是定数。”
经盛前这么一说盛兴才害怕起来,晚间几个挡事的在老宅议事,盛兴把他理解的盛前话鼓叨了一番,昌旺问盛前有这怕人?盛前道:“远比这更怕人呢!”这一晚白家人在最后时间,才勉强同意了盛前对茂林他们的许诺。
经了这次血拚林白两家元气大伤,财力远远不如了以前,尤其是林家族不少人户竟债台高筑,因伤的伤亡的亡没有人做事,如二房的钟强,大儿茂福是梁柱,可从西山抬回来后,终因耽误时间太长血流太过,命终还是没有留住。他一死那一枝股当现塌了架,婆娘改嫁了,留下的娃儿和两亩田一亩多地钟强只好接管过来,而钟强和他的老伴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田和地无力种好,收的粮食往往连交捐赋都不够,很多时候靠借债科粮度日。过了两年,死去的茂福大儿凡江十七了,找下个媳妇没钱下聘礼,竟把最后的两亩田给卖了,只剩了一亩多地,以后的日子还怎过呢?
其他家大同小异。竟有户穷的主要男丁去给富庶人家当长工打短工,这些富人家中当然也包括白家。只有茂林这一枝股要强一些,因药材行还有些周转,保住了六七亩田十几亩地没有卖,每年大半科给佃户耕种得到一些进项,算是把林家在百庙河上大户人家的名声还给顶着。
世事是不让人顺心的,没晓不几年茂林病死,接着土匪来抢了一会,药材行没了本金再也无力经营,本是白家想典去,但当时当家的茂林大孙子林长启拿了一个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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