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被解雇,在厂区遇到了孙红香,孙红香见林青脸色铁青,有些害怕起来,她道: “这咋啦?”看得出她还不知道林青已被开除并遭驱逐,她不解地问:“我哪儿说错了?”
林青厉声的:“非常错!我问你,经理是怎么知道你去过rs的?”孙红香头摆摆,“我也不知道。”
“你告诉过什么人没有?”
“告诉过表嫂肖红,因为我要向她请假。”孙红香低头想了一会儿,猛想起一件事慌忙抬头道:“嗷,我还打手机告诉过我表哥唐正。不是我老乡打电话过来通知我去rs取工资嘛,可我关心你取没取呀,我便想打手机给你,可没你的手机号,想我表哥唐正肯定有,就打手机给他了,让他告诉你。咋啦,哪儿不妥吗?”
“通话时和你表哥还说了其它没有?”打一次电话不可能只说的这样简单,尤其是女性,林青想。
“啊,是了,”孙红香想起来,“我把在rs老乡说给我的话告诉了他。可我没有别的意思呀,我是要他向你学习,有一天也做代言人,挣高工资呀!”
“嗷……!”听到这儿,林青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这时候肖红走到这儿看到他们,和林青说话时,孙红香乘机告辞去了食堂。肖红一脸焦急和疑问:“刚才遇到李向荣了才知道。究竟是咋回事啊?咋会成这样子啊?”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林青把在经理那儿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是谁去给经理说红香去rs取过工资呢?”肖红看着林青疑惑地问,“红香给我请过假,虽然我知道她去过rs,但我知道‘昌茂’与‘rs’关系不是很融洽,你想也想得到我不会、更重要的是也没机会、在我更没必要为这事儿去给经理汇报呀?”
林青想说:可能是唐正。但他迟疑中还是慢慢摆了摆头,因为毕竟现在还是他的猜测,同时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说出来了,会造成肖红与唐正之间更大的矛盾,本来因自己的出现已经造成唐正很深的误解,他不愿意看到他们不睦,使肖红受到更大的伤害。
分析了一会儿也没分析出什么结果,与肖红分手后林青没去食堂吃午饭,到了住屋他就开始收拾东西,该丢弃和不该丢弃的都丢掉了,实不舍丢掉的仍装了一皮箱,特别是那套毛爷爷的选集是不能丢的,他把装进皮箱夹层里,才最后合上箱子上了密码锁,拖着拉杆向大门口伸缩门处走时,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跑动的声音,他回头见是孙红香追来了,他站下来看她究竟要说什么,孙红香到了近旁就拉住了他的胳膊,“林青,我才刚晓得,实在不知道啊!”孙红香哭了起来,“我要知道把我头砍了也不会到经理那儿说,这咋总(怎)啊?”孙红香混说一阵,手背揩着眼睛,哭着转身又急跑走,因为她必须要上班去了。
林青拉着皮箱过了伸缩门,回头把这上班已两年的地儿再次回望的当儿,肖红来了,她眼眶红红地问:“现在到哪儿呢?”
林青头摆摆,“不知道。但一定会有地方去的,也可能会更好。”他苦笑了一下。
“林青,我刚才一直在想,你不如自己去租几间房子开个制衣间。你说你要寻找一个真正的出路,不妨在这个角度上试试,听说曾市那边,外地人开厂的很多,有一个较好的投资环境,说不定能打开一个缺口。”
林青心里豁然一亮,还有一道热流滚过,这个时候能说出这样话的人没有一颗真挚的心是说不出的。他没想到肖红会这样对他关怀备至,他的眼睛热辣辣地看着肖红,可是他道别的话里没流露他的感动,他只是低沉而又热切地说:“你这个建议很重要,提醒了我,我一定放重点考虑。”他停顿了会儿又道,“肖红,有很多告别的话我想说,可不能准确表达心情我就不说了,但我想强调一下: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应有一个好的发展。”
肖红掏出纸巾把眼睛擦了擦:“我也是这样儿想的,但我更盼你的发展呀,你的厂或者公司开起来了,也许有一天我也随你去!”
“我要真决定开厂了,就第一个电话打给你,你随时都要来帮我呀!”
肖红点着头,纸巾蒙住眼睛,转身向伸缩门内走,走到了门内又转身把林青看了一下,再次转身才急步向她管的流水线所在车间走去。
离开昌茂后林青住进了一个小型旅社,竟管他现在不再那么窘迫,但苦惯了的人节俭有了惯性,一切还是本着省吃俭用的原则约束着每天的生活开资。
无事一身轻,在外找了一天工作回到小旅馆,洗完澡吃了饭,他不想再到街上闲逛,坐在床上想起了看书,是啊,寻找出路的时候,这么充裕的时间,为什么不看书呢?他掏出皮箱里的毛爷爷选集第四卷,翻到“一九四八年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 那篇读起来:
“……必须注意季节。必须利用今年整个秋季和冬季,即自今年九月至明年
三月,共七个月时间,在各中央局所划定的地区内,依次完成下列各项工作:(甲)
乡村情况调查。(乙) 按照正确政策实行初步整党。上级派到乡村的工作团或工
作组,必须首先团结当地党的支部组织内的一切积极分子和较好分子。……”
读完了这篇,林青还作了笔记,写了几篇日记,那时候天已快到子夜,但这儿既使是小旅馆也仍有顾客进进出出,可见深圳是一个多繁忙的城市,而他现在需休息了,于是他躺下去盖了被子,双眼合住眼皮进入到了梦乡。
就在林青再次在深圳到处找工作的这个当儿,老家的三叉河口白家出了件怪事情:欣宜妈反常的拿着扬杈追打她的好女婿崔建。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快到半上午,白家整齐的小院里突然传出欣宜妈的喊叫声。
接着欣宜爹白算盘也在吼叫。
紧跟着,他们逢人便夸如何富有如何有能力的女婿崔建背着个包,踉踉跄跄从院门里跑出来,到了停在禾场上的轿车旁,边手拉车门还在回头对手举扬杈追来的欣宜妈嚷嚷:“什么狗屁风俗,她是我老婆,我想啥会儿咋个就咋个……”眼见丈母娘追到车前,崔建启动车, “哧”地一声就飞驰到了场子外。
可欣宜妈仍举着杨杈追着,站在门口的白算盘吼喊道:“不追了,不怕叫人看到笑话!”欣宜娘这才收了手里的家什。
原来,崔建从青山镇上开着轿车接欣宜回去,欣宜说什么也不起床。崔建便脱了衣服钻进欣宜被里要做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