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小会议室时应到会的人都到了,杨立强走去条形会议桌顶端一头,把到会的人巡视一遍后边坐下,扭头对低头在本上写着什么的副书记兼镇长楚豪道: “楚镇长,开始吧。”
楚豪点点头,抬起头把条形会桌两边的干部们看了看,声音略高的,“现在我们开会,会内容已形成文字都发给了你们个人。下面杨书记作指示。”
杨立强道: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青羊要想发展,就必须把我镇境内的旅游资源充分利用起来,以带动招商引资。也就是说,只有筑好巢,才能引得凤凰来。因而才召开了今天这个规划出谋划策会,大家有什么好点子金点子,今天这个会上就贡献出来。谁出的点子多,在工作成绩打分时,也列入参考值。现在大家都说说吧。”
“以我说呀,青羊就没有啥景点,有把开发旅游资源的那点钱用来把工业园搞好,这才是正道。”财政所所长老左道: “请来专家和工程师,以及我镇在外的名人,让他们把现有的几个产品质量弄起来,再拓宽几个销售渠道,产品迅速销售出去,这是硬茬。撵时髦,搞那些花花肠子,在我们这偏僻小地方不适用。”
“哎,怎么没有景点,刚我还在同杨书记谈青羊的来历呢。只要我们先把路修好,将基础设施搞扎实,服务的软氛围再烘托起来,你刚说的那些名人就会来参观旅游。他们一来,看到我们这儿山青水秀的,那会不来投资,一投资工业也就起来了。工业一起来,也就带动了农村的产业发.....。”
“老佟,你咋不说把你老家的鸡窝也砌好了呢?”老左的话还未落音,哄的一声,条案会桌周围的干部们全笑了起来。
这一下惹火了杨立强,他克制不住的手猛拍桌子, “像什么话!你们还是不是党员?一名干部?完全成了普通老百姓,如果不想干了就早点打报告,我这儿拿笔就签字放行!”
接着规划会才真正严肃起来,到会干部中真有人出了不少好点子,还有人谈到青云峰下笔架山的传说。
说有个秀才没考上状元,就跑到青云峰下修仙,修成仙后也没忘练练书法啥的,由于他如椽之笔用后要透水以备下次再用,就架在青云峰下小河旁山梁子风吹,这样儿时间长了那梁子就形成了一个“凹”,后来百姓们就把它喊成了“笔架山”。
由于有了这样的传说发言,旅游规划会才变得有根有据,讨论旅游,论证青山秀水,与会人员这才有了个对本镇旅游事业的正面认识。
散会后,杨立强回到他的办公室把楚豪喊了去,他道: “看来呀,搞旅游开发会阻力不小啊,你那儿把规划再做实一点,特别要把人为阻力考虑进去。”
“这上面我倒想的还少一点,只要我俩思想不动摇,下面办公室和各所的人也没有办法。”楚豪看着杨立强道:“现在我愁的还是资金问题。会上老左之所以出来阻拦,到底还是怕资金困难最后落在了他身上。所以招商招标,或是寻找青羊在外的名人和成功人士捐资,这块工作要加强。建意以前在工业园电商平台的那个信息员,叫什么?那姑娘要找回来呀。”
“噢,就是那个郑小玲吧?”杨立强问。
楚豪点点头, “这个姑娘还很有点能力呢,她在电商平台时,差一点一个浙江的老板和一个台湾的老板就要来实地考察项目了。”
“嗷一一,”杨立强一下把眉头蹙起来,这郑小玲一回来若再提起以前他们谈朋友的事怎么办呢?但想到这些个人的事算什么,就良久才道: “那好吧,你就从那儿安排。”
俩个人谈完工作机关灶开饭已结束,他就走向宿舍准备泡桶快餐面吃了眯一会,下午准备继续开会,那想这时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打开竟是王丹丽的母亲打来的,没有急事伯母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呀,他慌忙对着手机问: “伯母,什么事啊?”手机里也是急声的, “立强啊,丽她跌了一跤住院了。” “住在哪家医院啊?我现在就过去。”
“住在宝瓶街卫生院哟。”手机那边道。
结束对话,杨立强立即用手机又打给楚豪,告诉他下午就不参加本年度农业生产总结会了。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急匆匆向镇机关车库走去,挂了给楚豪的电话他把他的“北京基普”就已起动,接着就出了镇机关前面的场子,上了主道就一路风驰电掣。刚进宝瓶街卫生院院子,就见王丹丽母亲站在卫生院主楼门口张望着,他知道,这是在焦急的盼望他快点来呀!他便下了车慌张地跑过去,王丹丽母亲也看到了他,就有些慌乱地走过来。走过来就拉着他的手道: “只从你大前儿走了后丹丽就没吃饭,晚上在卫生间洗漱滑了一跤,头碰了个大口子来住院,我要给你打电话她不让,就睡在那儿眼睛望着天花板唉声叹气,或者眼睛闭着眼角流眼泪,那是扯了线的流就不断头啊!”这时王丹丽母亲突然作了个手势让杨立强的耳朵靠近她的口,声音也变的极轻的, “丹丽像是怀孕了呢,我看她总在呕。”
杨立强站直身体望着王丹丽母亲点点头。
“啊,那一定是你的,”王丹丽母亲控制不住的声音就有点大了, “强子啊,你可不能撒了手就不管她了呀!”
杨立强不易察觉的顿了一下,他能怎么说呢,面对一个头发都花白了的母亲,他还能说这孩子不是他的吗?他只能道:“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她负责到底。”他伸了手轻轻地拉了对方的手道, “我们进去看她好不好?”
于是他们就去了住院部王丹丽住的那个病室。杨立强推门进去时王丹丽母亲没有跟进去,她回家为他们做饭、煲汤去了。王丹丽看到杨立强进去有点惊讶,她头上缠着纱布,刚打完点滴还靠在床头,脸上虽说有些惨白,但说话声音并不显瀛弱,也许她是在他面前呈着钢强,她道: “立强,你来了?!”
杨立强两步走到王丹丽靠的病床头,油然地拉了他放在被头上的手,眼睛贴近地盯着她额上渗出了血渍的纱布问: “看样子跌伤的不轻哪,缝了不少针吧?”边问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杨立强连身体也颤抖了一次。
这颤抖如电一样也传给了王丹丽,王丹丽的心底不由也颤抖了一下,她的眼睛控制不住的如锥子一样把杨立强盯了片刻,接着她的头偏在一侧,如叹息似的: “唉,十几针呢,肯定会留条很大的疤痕,完全破象了,以后怕是‘某些人’再不会看一眼了!”
“不,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假设真留下了啥痕迹的话,说不定还凭添一份英姿也不是不可能。”杨立强脸上罩起了笑容,但又是完全显出的是一个非常郑重的样子。
“真的吗?我以后还会成为‘某个人’的‘情’人吗?”王丹丽望着杨立强,把‘情’那个音拖得极长,字吐得极重极重。
“是的,你一直是‘某个人’的只要想到心里就难平静的‘情人’啦!”杨立强说着,就把王丹丽捧在他两掌心的那只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声音有点颤动地问: “感觉到了那‘不平静’了吗?”
王丹丽的泪水这时刷的从两只眼眶冲出来,她一下坐正身体,上身扑在杨立强的怀里,竟管门那儿有人推门进来,她也毫无顾忌的另只手搂了杨立强的脖子,把她的口在杨立强的唇上疯狂地蹭着,边蹭边喊着: “我的立强,我的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