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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母亲变了(1 / 1)


“我可要敬你一个,接下来的合作还要你多多帮忙啊。”苏瑞,一个合作伙伴,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颇让王小妮敬佩,解决问题起来也毫不含糊,他端着酒杯走来她身边,对她说道:“以后互相指教,这次的项目进展的如此顺利,你功不可没,以后可要长个心眼,从你那偷偷学点看家本领。”“你不用偷学,想学告诉我,我教你,求着不得呢。”她用笑容答谢。“今天大家都挺开心的,可算是能缓了一口气。”苏瑞说,“是的。”她答,“一会结束后跟我们换个场地继续玩呗。”他邀请道,“我不去了,今晚喝了点酒,现在脑袋晕晕的,想早点回家休息,你们喝好、玩好,我就不去扫你们的兴了。”“瞧你这话说的,你这不去,我们兴致都没了大半。”“怨我不胜酒力,今晚还喝的有点多了。”“这个给你。”他把他抽到的按摩仪送给她,“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用,你也用得上的。”她推辞道。“拿着吧,我不用,我家里面已经有一套了,我看你总按摩脖子,我正好借花献佛了。”“我......”她想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对方已经把它放在她旁边的椅子后离开了。

“你俩是谈上了么?”与她总是相邻而坐的一个交好的女同事故意挑着眉毛,快速眨眼的问道,“你是孙悟空么?”王小妮被她那副怪样逗笑了,“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那你这功夫不到家,是个冒牌的,我跟他没谈。”“那就是他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我没看出来他有。”“你看出来了,你就是不承认,你不喜欢他?他看起来不赖啊,工作这头口碑也不错。”“爱情自有天意,是不是缘分静候佳音,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那就是你倆有戏,我着急吃你的喜糖呗。”“你喜欢吃糖,我明天就给你买一包。”“我只吃喜糖,重点在喜,别的糖我才不吃,你可不要给我买啊!”

回到家里,坐在暗影中,看着黄文玺给他发过来开会的视频,简简单单得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明已经看过,她不想他们之间的交情在自己这儿因自己不再理睬他的消息而结束。她抱头深思起来,这几天总是不住的暗想他可能是个骗子,自己是他渔网中的一条鱼而已。他已经出国超过三个月了,在他出差后的前一段时间,他们互动还很频繁,尽管因存在时差消息不能及时回复,也会给各自留一大段言,然后在休息的时间熬夜视个频。他给她发的视频中时常会出现女性的声音,她们说了什么,她句句都留心听着,即使口中丝毫不讲,也不探听,心中却十分在乎,从他离开后,她再也没坐在那家书店看过书,他的影子在心中自动翻动,搅得她没法看书。随着他们分离的时间变长,凭借两个人相互深入后产生的可共同谈论的话题也变少,他更加像站在迷雾中让她看不清,她不由得对他这次出差的虚实产生怀疑,对他说的工作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他心中很着急回国的心情这等词藻也不敢轻信。在情感上越熟络,可产生的失落程度就会越大,她已打定主意先让自己撩拨开套在身上的情网,减少与他分享所感所闻的次数,为将来自己抬手相送他做基础。

“这份给你。”临近中午,苏瑞给她送来几个便当盒,里面全是王小妮老家的特色东北菜,“你这是从哪弄来的?”她又惊又喜的问,“我妈也是东北人,远嫁到的南方,昨天跟我爸来我这呆几天,想着你也是东北人,应该会喜欢我妈做的口味,就给你也带一份。”“哇!谢谢!辛苦阿姨了,做这么多样,我可不是好久就念着老家的口味,这回解馋了。”“客气啥,我妈还说如果你愿意吃的话,天天给你带一份。”“不了,不了,这一次就够了,我解解馋就行了,可不要再麻烦了。”“麻烦啥,做一个人的饭和两个人的饭没啥区别,一道就带出来了。”“你吃的惯东北菜么?”她问,“吃的惯啊,我很喜欢吃的,我跟我妈一个口味,喜欢吃的东西都差不多。”“那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请你吃东北菜。”“行啊,那我可等着了,天天等,你可别放我鸽子啊。”他高兴地声音都提高了,“不会忘,有时间我一定请你。”“我这个衣服怎么样?”他突然转移了话题,她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个浅蓝色的条纹衬衫,裤子也端端正正的,“不错,你自己挑的?”“对啊,我休息的时候出去逛街,买了好几件呢。”她勉强笑了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聊下去的了,想要结束与他的对话,“是不是女生都愿意逛街?”他问道,“大多数都愿意,不过也分人吧,我就不太愿意。”“你不愿意么?那你一般都愿意做什么?”“愿意补觉,哈哈,困,你休息的时候不感觉到很疲乏么?只想睡觉。”“我还好吧,我还会出去爬山,”“那这回你爸妈来了,你可以带他们出去玩了。”“只能带他们去周边走走,他们年纪大了,能去的地方也不多,很多活动也玩不了。”她点了点头,他玩起了她桌子上黄文玺送给她的一个不倒翁摆件,同事们来来往往的走动,他站在她旁边,她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然,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忽而低头摆弄一下桌子上的笔,忽而迅速地瞥一眼邻座的人,忽而摸一下自己额头上鼓起的包,“你打开尝尝我妈做的好吃不?”他说,她不想在他的眼光下吃饭,找个理由托词道:“等我回来再吃,我马上就要去找小玲了,她说要我陪她去一个地方,估计她已经在楼下等我了。”“那你去吧,喜欢吃哪个告诉我。”他说,“估计我都喜欢吃,你也快去吃饭吧。”“我不急,我打算先去买个饮料,你喝什么?我给你带一瓶。”“你别买了,我去买,你喝啥?我给你买。”“以后你再请吧,你不说喝什么,那我就随便买了。”“茶类的就行,我不喜欢喝带糖的。”她想着礼尚往来,他先请也无妨,明天就请回去。

“想回家。”她嘴里边嚼着菜,边想着,家乡的味道勾起了她浓浓的思乡之情,寄寓在灵魂中的亲情之爱以最自然的方式倾泻而出,一声声的思念都仿佛从心底里抽出来的。从姥爷骨折那天就想回去看上一眼,直到姥爷已然恢复了七八成,都没能挤出时间回去一趟,经一番剖析,接下来的一周是一个能回家的最佳节点,姥爷说是受了风寒,打电话时遮藏不住的喉咙沙哑,让她再一次悬起了心,项目处于第一阶段告一段落,第二阶段还没动工的交接点,需要紧急处理的事件相对较少,还有她听见了自己的喃喃而语,不知道黄文玺那个家伙是否该死,但总归他在她的思绪中留下了一片怅然的凄楚,无形中转增为她对家人的依赖。就在那天晚上,老天像是接收到了她的暗示,一件事情的发生终于促使她痛下回家一趟的决心,她对母亲和赵传智心存疑窦,有必要弄清他们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第二天中午苏瑞也给她带过来了饭菜,她龇着牙笑着说明天可不要送了,休假申请已经审批通过,从明天开始步入小长假,心中也暗想着自己用不着去费心找不让他送饭的理由了,还有什么理由能比休假这个理由再合适的呢?

为了能够准确验证母亲和赵传智是否在搞什么猫腻,她把回家的这个消息掩埋很深,对姥爷他们只字未露。细细算来不免一惊,日子多到扳着指头数不过来,她不对母亲抱有什么期待,心里更没有存过对一个自身就带污点的赵传智正眼想看的意愿,绝不让这两个人的消极恶气和一大篇牢骚影响姥爷,自己费了很大劲才走出心灵的狭逼囚室和一副哭丧相,努力撕开蒙昧,修正对人事的误解和看法上的偏差,一路上曲曲折折,低洼险谷,实属不易!

“小.....小妮?你咋回来了?”王小妮推门而入正撞见母亲刷碗,非同一般的吃惊从母亲问话的高音节足以展现,大睁着眼睛向王小妮走去,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清脆,直直落地,母亲这才似幡然醒悟过来,绕过地上破碎的残片,堆满笑容直奔着去拎王小妮手中的行李,停不住的问:“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呢?你坐什么回来的?在家能呆几天?”“临时起意的,不知道呆几天,呆不.....”王小妮抬眼忽见一个面相眼熟的男人杵在那,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鸠占鹊巢的欺凌感,赵传智苍老了很多,皮肤又干又黄,前额头秃光光的,肚腩还照旧那样大,王小妮脸上没表露出任何明显的表情,但目光中表露出一种近似冷酷的戒心,他也在紧张不安,嘴角咧开的线条绷得紧紧的,“这是你赵叔叔啊,你忘了么?小时候总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母亲笑着介绍道,笑得那么可怜,那么不知所措,“记得。”王小妮把脸扭过去整理脚边的行李,屋子里是一片难耐的寂静,母亲和他面面相觑,“小妮,你快进房间里看姥爷,我们把行李给你拿进去,路上折腾了一通。”他立刻赶上前来帮忙,“小妮!小妮回来了!”姥爷惊愕地张开一下大嘴后一溜歪斜地跑来,“你的脚还没全好呢,慢着点!地上还有碎的碗,别踩到了!”母亲在一旁絮叨,姥爷一出场,王小妮感觉一切都变回回到自家一般的自然了,氛围立刻就充满着久盼的亲人终于回家的欢乐。

“脚好了么?”她问姥爷,“好了,幸亏传智照顾的精细,每天忙前忙后的伺候我,滋补的汤换着花样做,没看我这脸都红扑扑的有了气色。”几句赞语出了口,姥爷就突然顿住,感觉这些话说的时候有点不对,“小妮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菜?我去买。”赵传智机智的把话接了过去,老实又亲切的笑容反倒弄得王小妮心里有点儿发窘。“不用为我特意做,你们吃什么我跟着吃就行,不需要麻烦。”她礼貌性的笑着答,心里揣测着他们在这的花销是从哪来的?他们又不赚钱,那不就是拿的姥爷的钱?姥爷的钱中有一部分是自己给的,她差不点就将那句“现在的菜挺贵的,省着点”脱口,点点他们。“她喜欢吃蔬菜,韭菜、菠菜那类的都行,再买点茄子豆角,她喜欢吃地三鲜。”姥爷握着她的手,话音里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赵传智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后说:“我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就去买。”

母亲在经心地把她行李箱中的衣物挂在衣柜里,“你怎么把我的行李箱给打开了?”王小妮皱着眉头闷声质问了一嘴,“这......不能打开么?”母亲不解的反问道,抬着慌乱的眼神望着她,“能打开,我想着自己收拾就行。”她把内心对母亲的真实嫌恶感搪塞了过去,“这还用你自己收拾啥,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啊,也没个伴,我听你姥爷说,你现在可厉害了,一个月赚得比我们一年赚得都多,还能给别人分工作,也成个小领导了,传智说当领导哪有那么容易的,都可辛苦了,压力大,事情多,落不得个清闲,我们这不就担心你的身体,可别累垮了,你说你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你这什么事情,我还要从你姥爷那里听说。”王小妮漫不经心的听着耳边飘过的一大串话,聚精会神的打量着房间的边边沿沿,缝隙中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干净,这个房子被一双喜爱它的手不厌其烦的打理了一段时间。“这是新买的么?”王小妮看到母亲将铺在床上的旧床单拽下,准备铺上新的,“新买的,你姥爷刚骨折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回来么,我一看这床单被套也太旧了,早就该换新的了,赶忙出去买了两套,你看,你衣柜里还有一套新的呢,毛巾枕巾什么的也都换了个遍,你姥爷还在用几年前的毛巾,袜子补来补去,那还能行?我直接给扔了。吃饭也能糊弄,那肉都不知道几年前冻在冰箱里的,也不知道拿出来做,我看你在吃饭上也糊弄,你现在怎么这么瘦了,比我印象中你瘦多了。”“特意减的,现在都追求吃的健康营养,不一定瘦就是不健康,大吃大喝就是好!”她斗气地回答说。“是,现在人都有条件了,吃的也讲究,我这不懂,健康就行。”母亲面带微笑,眼光有一种描述不出的松弛,这实打实惊到了王小妮,活这么大,头一次见母亲这种神韵!

母亲乐陶陶的围着她身边走来走去,眼神总是逃不开王小妮的身上,每过一小会儿就殷勤的打量着,王小妮当然不会忽略母亲心神的变化,屡次惊奇地看到母亲皱纹细密的眼角中流露出甜滋滋的笑意,她一躺下母亲就会给她递过来毯子,水果竟切好做成个果盘摆在她面前,拿出一双新拖鞋床下说在家穿这双,别穿你的运动鞋啦,没穿拖鞋舒服,这亲热的态度简直有点儿肉麻,以至王小妮不由自主的滋长出一个念头:她究竟是干了什么愧对我的事或是计算着从我这谋取什么好处才如此这般竭力讨好我!

姥爷说丁老师的小儿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她老公还在做包地包工程的活,从母亲犹豫不决的神情来判断她是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把嘴张开后又合上了。王小妮问徐奶奶在家么?过年的时候就没见到一面,姥爷有些伤感的说她老伴前两个月去世了,她身体也不好,被儿子接去养老了,王小妮的眼睛立刻就湿润起来,看着房梁上的一角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岁月悠悠,徐奶奶一迭连声地呵呵大笑成了她最留恋的声音,像阳光一般布施在自己身上的爱,余绪飘忽,在回念中延绵,她不想承认,但一种暗示似的感觉一掠而过,她们此生还能再相见么?

母亲好像故意黏在王小妮和姥爷身边,当个第三者,王小妮搜尽枯肠想找到一个适当的理由将母亲支开,心急于跟姥爷单独说会知心话,结果一直都没找到,姥爷也似乎有意让母亲在场,时时不忘跟母亲谈上几句,王小妮不禁感到十分不痛快,但还是单板的笑着,没使小性子表露出来,母亲和姥爷谈的家常琐事:“西山边那有野菜,挖几袋子的晒干吃。”“洗衣机的出水口应该换个粗管子。”“今年后园子子要重新翻一遍,那垄也太大了......”她待理不理地听着,有些打蔫儿,无聊到困意渐浓。直到屋外响起动静,母亲急忙站起身来走出去,姥爷也紧随下了床,她迷离的眼睛被一个激灵打得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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