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铭不敢出来,应该说廷府的下人们几乎都不敢出来,因为大部分都挨了锦纾的打,已经没脸见人了。
可吴管家没有逃过去,虽然他也是吴月娘的陪嫁,但锦纾的战斗力让他不得不识时务。
看到婉娘下轿时,吴管家的眼底露出鄙夷之色,想到吴月娘吩咐的话,语气里都是压不住的轻蔑:“婉夫人……”
锦纾直接就是一脚过去,只把吴管家踹得一跪:“再说一遍。”
吴管家被踹得一个趔趄,直接跪在了婉娘的面前,一张脸差点擦到地上去。
锦纾看着婉娘,掩下眸子里的冷意,换上了温柔的目光,语气却冷硬无比:“吴管家,你刚刚说什么?”
吴管家的冷汗浸湿了他后背的衣服,动了动嘴唇道:“恭迎大夫人回府。”
锦纾勾唇轻笑,在婉娘怔愣的目光中挽住她的手臂,语气亲昵:“娘,欢迎回家。”
婉娘没想到锦纾会突然动脚,可她看着锦纾巴掌大的小脸又心疼起锦纾来,如果不是她太蠢着了吴月娘的道儿,怎么会让她的女儿受苦?
“小雨,你……苦了你了。”
锦纾察觉到婉娘的想法,只暗中叹了口气,这真怪不了婉娘。
论家世,婉娘只是个农女,为了供廷铭读书连嫁妆银子都掏出来了,而吴月娘乃是丞相府嫡女,有钱有权。论心计,婉娘更是比不上从小活在深宅大院里的吴月娘,哪怕吴月娘被丞相宠得有些无法无天,狂妄自大。
“娘,咱们的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了。”
廷府上下都恭恭敬敬,低着头不敢看锦纾,面对婉娘时也是不敢敷衍,纷纷行礼:“大夫人好。”
廷铭一家四口正顶着大猪头待在正堂,原本他们是不想来的,但是锦纾怎么会让他们好过?不管他们能不能爬起来,全都让人给拖过来了。
廷府里所有人的变化,让婉娘有些坐立不安,几次欲言又止,可是看着女儿冷漠的脸,她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正堂里,廷铭等人全部安排在下座,而主人家所坐的上座空无一人,两个上座自然是锦纾留给自己和婉娘的。
这一奇特景象让婉娘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小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纾安抚地拍了拍婉娘的手臂,道:“娘只管听女儿的话便是。”
说完锦纾就将婉娘扶到了上座,随即冷眼看着下方的吴月娘和她的一双儿女:“月姨娘,二弟三妹,还不来见过夫人和嫡母?”
月姨娘这个称呼让吴月娘咬牙切齿,可她敢怒不敢言,虽然无法说出锦纾那天对他们所做的所有事,但不妨碍她买通杀手去刺杀锦纾,可杀手的无头尸体第二天就会出现在他们的院子里,而那些脑袋瓜子全部挂在了他们的房梁上。
在锦纾如此的威胁下,他们终于明白锦纾的实力有多强大,只能不情不愿地被锦纾威胁着去官府送了纳妾文书。
不仅如此,这件事还被锦纾闹得沸沸扬扬,而今旧事重提,依旧让人唏嘘不已。
廷铭咳嗽一声,意味不明地看向了婉娘,眼底的威胁一览无余。
锦纾见状直接扯过旁边的青花摆件,砰的一声砸在了廷铭的脚边,碎片飞溅,直接划破了廷铭的衣服。
廷可薇忍不住尖叫一声,当她接触到锦纾的眼神时,又瞬间住了嘴。
吴月娘咬了咬牙,看着自己一双儿女的凄惨模样,最后还是屈辱地跪下敬茶:“主母请用茶。”
婉娘看着吴月娘跪在自己面前的狼狈凄惨模样,不由得想到十年前吴月娘高高在上的样子。当年吴月娘让人按着她,居高临下地踩住她的手用力碾压,然后将她送到了那样的地方……
婉娘脸色苍白,迟迟没有去接那杯茶。
吴月娘跪在那里,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样的苦,加上身上有伤,她的手开始因为支撑不住发抖起来。
锦纾察觉到了婉娘的异样,一脚将吴月娘踢开,茶水洒了一地,茶杯也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锦纾一脸厌恶,仿佛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滚!带着你这张恶心的脸滚出去!你恶心到我娘了。”
廷铭已经被锦纾刚刚的警告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任凭吴月娘如何对他使眼色,他都不敢吭声。
吴月娘忍了又忍,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带着自己的儿女离开这里。
当然没有锦纾的吩咐,下人们都不敢去帮忙,三人只能相互搀扶着,一拐一拐地离开了。
廷铭看着婉娘,眼底升起厌恶,却又用柔情掩盖:“婉娘,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婉娘脸色惨白,想到廷铭对她所做的一切,不由得眼眶一红,忍不住拉住了锦纾的衣袖。
锦纾安抚地挽住婉娘的手,冷笑道:“爹,你觉得呢?”
廷铭吓得一个哆嗦:“自……自然是好的。”
锦纾脸上的笑意更冷了,看着廷铭不说话,反而拉住婉娘的手离开了正堂,住进了廷府最好的院子——廷可薇曾经住着的悦薇楼。
廷铭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见锦纾走后,才堪堪松了口气,让下人把自己抬回去。
安顿好婉娘,锦纾好好敲打了一番伺候的下人们,才离开了廷府,去了雪宅。
杨素雪去了皇家狩猎场,雪墨城只能待在这里,一方面是他的身份不够,另一方面是想趁着皇帝不在,搞点事情。
锦纾敲了敲雪宅的大门,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丁就推开了门,看到锦纾时眼底露出一丝鄙夷:“廷小姐,你来了,我们家老爷不在。”
锦纾没有说话,推开门就往里面走。
两个家丁忍不住皱眉,语气里是不容反驳的强硬:“廷小姐,您毕竟是闺阁女子,如此擅闯男子宅院怕是不妥吧。”
锦纾直接两脚过去,将两个家丁踢飞了出去:“罗里吧嗦的,老娘可是你们未来的女主人,有什么不能来的?”
两个家丁飞出去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他们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暗卫啊,怎么会被那一个瘦弱的女子一脚踢飞?
锦纾看都没看两人一眼,直接就往院子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