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学子申请报考和安排考场的时间了。
各家学子手里拿着保举信到县衙报名。
柴小桃也不例外,带着秦可言也来到了衙门。
结果被衙门门前排得蜿蜒如龙的长队给吓了一大跳,竟然有这么多的学子参考?
柴小桃和言哥儿只好走向队尾准备排对。
没等站好呢,一个妇人把一个少年塞在红柴小桃前头,急切道:“诉哥儿,快站这儿。”
本来应该排在前面的柴小桃母子反而成了队尾。
柴小桃嗔怒的看向少年,赫然发现不是别人,竟然是秦可诉!
塞他插队的是秦郑氏,后面跑上来的,是秦雨!
还真是冤家路窄!
见是柴小桃,秦郑氏阴阳怪气道:“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老二屋里的吗!怎么,带着言哥儿来报名参加县试?就他,能考中吗?不像我们家诉哥儿,先生怎么夸来着?对,叫天赋异禀,这次的县试和秋试,都十成十能中。”
柴小桃就像没看见秦郑氏一样,手搭凉棚往队伍前面看。
长长的队伍,再加上身侧鸹燥的秦郑氏,柴小桃心里烦得要命,在脑子里已经扇了秦郑氏一百个耳光了。
见柴小桃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秦郑氏轻叱了一声,和风细雨的对秦可诉道:“儿子,听说要考三天两夜呢,娘给你准备了小火炉、糕点、烀肉,新做的袄子、鞋子和被褥,大红绸子的,好兆头;对了,我还拜了文曲星君,求了符……”
“行了,我知道了!一天叨咕八百遍,磨叽死了!”秦可诉一脸的不耐烦,往前错了半步,尽量与秦郑氏远远的。
秦郑氏被说了个没脸,讪讪的闭了嘴。
柴小桃暗自感叹骂的好!这种人就是欠骂!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今天来衙门,只是递交保举信,认领考场座位牌。
队伍看着排的挺长,但进行的速度很快。
没一会儿,便排到秦可诉了。
秦可诉将手里的保举信交给王主簿。
王主簿打开信笺,只简单看了上面保举人的名字,登记造册,对身侧管号牌的小吏道:“丙等三十七号。”
小吏从第三个木盒子里找到了三十七号牌,递给了秦可诉。
认领完可以直接走了,秦雨、秦郑氏和秦可诉却站在一侧不肯走,看样子是想看完秦可言的再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秦雨这个大伯有多关心侄子秦可言呢。
柴小桃没理会他们,把保举信递给了王主簿。
王主簿打开保举信,看见上面的保举人名字时,微微错愕,频频点头。
王主簿认真做好记录,对小吏道:“甲等一号!”
秦雨皱了皱眉,随即一脸谄笑道:“大人,秦可诉与秦可言是堂兄弟,同在临安书院读书,为何一个甲等、一个丙等?能安排在一片考棚吗?”
王主簿本来不想回答秦雨的话,但见后面的人对于号牌的发放都存有疑议,便解释道:“考棚分甲、乙、丙三个,分配位置由学子们的保举人地位而定。”
王主簿拉起秦可言的手,把甲等一号号牌展示给大家道:“就比如秦可言,保举人是范老和曾老两位乡贤,德高望重,且是举人出身。”
王主簿又指着秦可诉手里的号牌,“再比如秦可诉,保举人是郑秀才和苏秀才,两位秀才,均是附生出身,不仅比不过举人,就连秀才中的廪膳生和增广生都比不得,自然就排在了丙等,历次科举都是尊照这个规矩,大家有意见?”
这么一问,哪个还敢有意见?
秦可诉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可言,“你、你竟然找了举人当保人?”
明明用秀才当保人就行,秦可言偏偏用举人当保人,相当于杀鸡用了牛刀,大材小用了。
任谁也没想到秦可言搬动了这两尊大佛出山做保,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秦雨面露不屑道:“自己没本事,请来谁做保还不是一样名落孙山?走着瞧!”
秦雨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与荣俱焉:“儿子,考中了给大家伙瞧瞧!”
秦可诉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尴尬,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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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考试日,秦可言带着栓柱进了考场。
找到了甲等考区入口,正要持考牌进入,愕然发现,秦可诉竟然也来到了甲等考区入口!
还真是阴魂不散!
秦可言大为错愕,秦可诉明明在丙等考区,怎么会跑到甲等考区来?
秦可讼走到秦可言身边,低声轻笑,“秦可言,不止你有本事,我也有。”
随着入口的人越聚越多,秦可言终于发现了端倪,进入甲等考区的,非富即贵,应该甲等区域没坐满,有调整的空间,有钱人家便开始走旁门左道来甲等考区了。
秦可诉也不例外。
开始进考生了。
秦可言的座位位于正中间,最好的一个居中位置,很好找。
秦可诉拿着他的“甲等二号”牌开始找考棚。
结果,秦可言的左侧不是,秦可言的右侧也水是,搞得秦可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巡逻的捕快过来了,对秦可诉怒道:“还不坐进考棚?等开考了还在中间晃荡,会按科举舞弊处置,这可是重罪。”
秦可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寻求帮助道:“差爷,这、这甲字二号考棚在哪里啊?怎么没在一号旁边?”
捕快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秦可诉道:“谁告诉你一号棚一定挨着二号棚的?除了一号牌,其他号牌都是抽签轮转,今年也不例外。二号二棚,应该在前面二十步左转直行最后一列考棚!”
秦可诉挑起行李,急匆匆的按捕快所说的方向跑了过去。
找到考棚的刹那傻眼了,甲字二号考棚,竟然在甲等考区最角落里,也就是挨着茅房!
自己可是吵着爹娘使了五两银子调的考区,竟然就这儿!
秦可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能暗叹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