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的心结在于那个夜闯楚家的小贼,如果楚公子能抓到贼人,不仅不会受到惩罚,还能替楚家分忧。”萧祈安道。
楚箫声原本明亮的眸子霎时黯淡,长叹一口气,“办法是好办法,只是我恐怕做不到。”
“哦,为何?”萧祈安眸光微闪,追问。
“少庄主有所不知,那夜闯进我家的贼人来路实在诡异,他用的武功,我从未见过,很难对付。”楚箫声道。
“楚公子和那贼人交过手?”
“正是,说来奇怪,那个贼人原本有机会杀我,却没有动手,只是将我打昏,后来听说他烧了家中祠堂,逃之夭夭,再也寻不到踪迹。”楚箫声闷声道。
“楚公子可否再仔细回忆一下各中细节?这样我也好帮你寻一寻贼人。”萧祈安道。
“多谢少庄主好意,可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楚箫声面露愧疚。
“无妨,楚家是武林的一份子,这件事我萧月山庄绝不会袖手旁观,你且安心在庄中住下,好好准备比武大赛即可,令尊那里交给我来处理。”萧祈安道。
“谢过少庄主。”楚箫声满目感激。
“庄内事务繁忙,在下不便久留,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或是又想到了关于贼人的线索,尽可来找我。”萧祈安笑道。
楚箫声:“我知道了。”
一路送萧祈安出了院子,楚箫声方折返回房,想到萧祈安这般好的人,却只能坐在轮椅上,心中一片唏嘘。
萧祈安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手指轻叩轮椅扶手,眼中雾蒙蒙一片,像覆了一层落雪,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
连下了几日的雪,萧月城被一团寒气笼罩,但为了今日萧月山庄的外门弟子招收大会,还是有很多人一齐涌向萧月山庄。
萧月山庄作为武林第一门派,偌大的门派自然不能只靠嫡支那几个人,每年都会招收新的弟子以壮大门派。
庄内有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之分,内门弟子由萧氏一族子弟以及从外门弟子中擢选出来的佼佼者组成。
凡外门弟子只能学习萧月山庄中级武功心法,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学习高级武功心法。
武功心法是习武之人最核心、最基础的本源,心法上乘与否关系着一个武者在习武一途能否走得更远,所以萧月山庄的弟子都削尖了脑袋想成为内门弟子。
只有通过外门弟子选拔大赛,成为外门弟子,然后再在三个月之后的擢选大赛上脱颖而出,才能成为内门弟子,层层关卡筛选,每年只有那么一两个人成功,真是难如上青天。
可一旦成功了,摆在面前的就是一条习武的康庄大道,谁又能不心动呢?
因此,今日有上千人聚集在萧月山庄山脚之下,翘首以盼即将开始的选拔大赛。
初韫仰面躺在一个大树上,静静听着树下人们的说话声,这树有些年头,枝干结实,郁郁葱葱,遮天蔽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树上躺了一个人。
“诸位英雄今日肯来我萧月山庄参加选拔大赛,是我萧月山庄之幸。
诸位请低头看,地上有一个白线所画的圈子,凡是一炷香后能站在圈子中的人,便可获得参加选拔大赛的名额。
话不多说,选拔即刻开始,还请诸位拼尽全力。”
宣布比赛规定的人只说了三句话,便闪身离开,徒留上千人在山脚下凌乱。
那人口中的圈子不过能容纳百人,可他们足足有上千人,十去其九,这一轮下来,便是要去掉近九成的人!
选拔突然而至,规则又算得上苛刻,就像热锅里倒了一层油,所有人都竖起汗毛,警戒起来。
在这场比赛里,所有人都会是自己的敌人,他们不敢有片刻疏忽。
原本站在圈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被打出来,换上新一轮的人,周而复始,没有停歇。
好在比赛是限时的,咬牙在圈子里坚持一段时间就能成功了。
底下打成一片,吵得初韫耳朵疼,她摘下一片叶子,盖在脸上,挡住刺眼的阳光,继续闭目凝神。
站在圈子里的人也都不是蠢的,只听一玄衣男子高喝一声,“我们已经站在圈子里了,只需守住位置,就能赢得比赛!不如我们结盟,一起晋级。”
这句话,显然是要团结圈子里的人,一齐对付圈外的人。
仔细想想,他们站在圈子里,既要防备圈外人闯进来,又要防着背后人下黑手,实在劳心费神,还不如就此结盟,少了身后的危险。
圈子里的人对视一眼,齐齐答应,“好。”
如此,阵营便分明了。
以玄衣男子为首的圈内人为一阵营,圈外人则是另一阵营。
两个阵营的人双双对峙,打斗一触即发。
圈外人多,一波又一波攻击圈子里的人,击退一波,又来一波,以黑衣男子为首的圈内人皆已露出疲态,黑衣男子握刀的手都在打颤。
“比赛即将结束,十、九......”
只有十个数的时间,圈外的人焦心不已,攻击的招式更加凌厉,却也无济于事。
“四...三......”
只剩三个数的时间,众人都以为大局已定,却没想到,不知从哪里蹿出一道人影,在最后一个数落下之时,一只脚稳稳站在圈子里。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一红衣女子两手张开,单脚立在圈子中,另一只脚自身后高高抬起。
瞧着架势,这个女子岂不是也算完成了比赛规则,可以晋级。
“时间到,凡圈内人皆可参加下一轮选拔。”
一锤定音,这女子竟真的晋级了。
不仅圈外的人目瞪口呆,圈子里的人也忿忿不平,敢情他们辛辛苦苦守住圈子,最后反为旁人做了嫁衣?
有人怒道:“最后冲出来那个不算,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能晋级?”
“就是,凭什么,我们不服。”
......
这些人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到了初韫身上,一定要把她的晋级名额薅下来。
初韫挑了挑眉,慢慢放下高高抬起的腿,冷冷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