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怀济和燕瑾瑜走后,初韫也带着青鸢、青莺离开。
宋昭明挣扎片刻,跟在燕瑾瑜和燕怀济身后。
“王风,二十岁,十三年前和姨父、表弟一起在怀城定居,后姨父、表弟死于山匪之手,你也跟着不知所踪。”燕怀济一字一句道。
“我查到的只有这些,但我感觉你并没有这么简单。”燕怀济语气携着危险。
燕瑾瑜面色不变,只冷冷看他。
燕怀济也不恼,继续道:“我不管你是谁,但林小姐是我的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燕瑾瑜嗤笑一声:“宋公子就这么怕我?”
“怕?”燕怀济挑眉。
“你怕林小姐喜欢我!不然也不会策马狂奔而来,更不会去查我的底细。”燕瑾瑜冷冷道。
燕怀济眸光微沉,“你不过一介白身,连脸都不敢露,林小姐不会喜欢你,林家也不会看得上你,我有什么好怕你的。”
燕瑾瑜:“怕不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宋公子来者不善,似乎没有和我好好交流的意思,在下也就不奉陪了。”
他说罢,转身就走。
燕怀济站在原地,脸色彻底冷下去。
“记住我的话,你若再敢接近她,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燕瑾瑜完全不受他的影响,步子迈得很稳。
燕怀济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杀了此人,看他还敢不敢和初韫离得那么近。
到底心有顾忌,燕怀济强按下心头的火气。
燕瑾瑜和燕怀济都有武功,宋昭明不敢靠得太近,远远躲在后面,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隐隐约约听见他们提到初韫。
他心中发沉,急急忙忙往小院赶。
*
燕怀济此行是为了接静海大师入宫,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他擅自离开已经是冒险。
随行的队伍很快就会赶来,许多事需要他主持,因此他并没有立刻去找初韫。
燕瑾瑜见燕怀济已经出现在白马寺,也连忙回到云容住处,和他商议后续事宜。
“燕怀济已经等不及了,我们也该动了。”云容眉心微皱。
静海大师声名远扬,他回到白马寺后,日日有人前来拜会。
他一旦离开,所有人都会收到消息。
换言之,只要静海大师入宫,就会向天下人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皇帝已经病入膏肓。
届时,百姓惊疑不定,敌国虎视眈眈,朝堂风起云涌,一切都会失控。
庆安帝尚未安排好朝中事宜,根本不敢让人知晓他的病情,只能派心腹悄悄来白马寺求药。
燕怀济却大张旗鼓来白马寺请静海大师,除了想在天下人面前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外,也是想逼着朝中中立的人站队,让他们再也不能装傻。
“此时燕怀济在朝中得意,自以为皇位尽在他手,他既便心机再深,坐拥这么大的赢面,免不了放松警惕,失去分寸,这是我们的好机会。”燕瑾瑜道。
“不错,这个时候,燕怀济一定想不到还会有人想要与他对抗,而他今日之举,势必会寒了庆安帝的心,老虎虽然病了,可终究是老虎,他也一定不会介意给这个儿子一点颜色瞧瞧。”云容附和道。
“事不宜迟,不能再耽误,瑾瑜,你立刻传信,让他们把证人带回京城,简之那边也要动一动,你也快些回废太子府。”云容道。
燕瑾瑜:“是。”
云容深深看了一眼燕瑾瑜,“一定要多保重。”
燕瑾瑜眼睛微酸。
“下去吧,燕怀济也快来找我了。”云容道。
“您多保重。”燕瑾瑜道。
“走吧。”
*
宋昭明回到小院,颇有些失魂落魄。
燕怀济怎么会认识小姐?他忽然出现,难道又想对小姐不利?
他在想事情,连迎面走来的青鸢都没有注意到。
青鸢拍了拍他的肩膀,“哎,你怎么回事?眼睛都不看路。”
宋昭明身子微僵,眼神仍然空洞,嘴里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撞到鬼了?”青鸢疑惑。
宋昭明:“小姐呢,我要见小姐。”
他要告诉初韫,今日那个人是燕怀济,他没安好心,想杀她,必须远离那个人!
青鸢阻拦:“小祖宗,小姐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去添乱了,和王公子切磋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王公子要走了,别说你没有机会和他交流武艺,就是咱们家小姐能不能再见到他都要两说,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去给小姐伤口上洒盐了。”
宋昭明:“不是这件事,我有急事要见小姐。”
青鸢不信:“你能有什么急事,先说给我听,我去告诉小姐。”
宋昭明唇角翕动,“我...我...”
“你看看你,说不出来了吧,就知道你在骗我,听话,别去了,乖乖回自己房里。”青鸢一副了然的模样。
宋昭明哑口无言,他这时想起,自己只是谢家家仆,怎么可能见过安王!
就算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弄不好,还会暴露身份,把自己赔进去。
这样的话,就更没有人能帮初韫了。
他不能说,不能说!
宋昭明垂下眸,跌跌撞撞离开。
青鸢心中疑惑,不就是没办法和王公子切磋吗?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宋昭明就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初韫佯装伤心,一直闷在房中,小院里的人都知道小姐心情不好,倒是不敢放肆。
很快,初韫为燕瑾瑜伤怀,闷闷不乐的消息便送到安王府内。
*
这一日,各方都有动静。
安王殿下亲自迎静海大师入宫,为庆安帝治病,博得美誉。
三皇子于宫中大醉,胡言乱语,诅咒安王,毫不避讳。
庆安帝经过静海大师的救治,已经清醒过来,只是他并没有对安王殿下的孝举进行褒奖,也没有惩处胡言乱语的三皇子。
不论庆安帝作何态度,两位皇子形成了这么大的反差,所有人心中的天平都有了偏向,暗自有了计量。
是夜,许多人深夜拜会安王府,以表诚心,以期在未来新皇面前露脸。
安王却在万众瞩目中,于第二日亲自前往谢尚书府中。
没有人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