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尤的话提醒了毕岸,但是泠怀依旧沉浸在那悲痛之中,“啊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要伤害你。”
“辛尤,快控制住灵魂。”毕岸出声提醒。
这一世不是正常死亡,所以灵魂消散得会更加迅速。
辛尤手中的手势不停变化着,在啊愿身体周围凝结处一个法阵,将那些四散的灵魂全部困在其中。
“找到了,就在这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几人耳中。
毕岸转过头,就看见墙头上趴着几个人,不陌生,就是当初亦初的手下。
“辛尤,你护住啊愿的灵魂,我来防备。”毕岸着急交代,大刀瞬间就被他握在手中。
辛尤点点头,“好。”
现在他是不能分心的,必须全心全意护好啊愿的灵魂。
每一次啊愿死后灵魂波动都会比较大,被感应到也属于正常状态。
这段时间,不仅如此,连山林间的一些妖兽都会受到影响,变得狂躁。
泠怀听见不同的声音,微微抬眸,看着墙头上那几个人。
他缓缓抬起右手,召唤出落晨剑。
一道白光闪过,落晨剑就架在领头人的脖颈处,“滚,若是今日出了什么岔子,本尊就屠了你们蛟龙族!”
领头之人这才看清楚,那一袭白衣之人是泠怀,他开口说道,“泠怀尊神,天帝当初好歹是您的副将,忠心耿耿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您现在这般助纣为虐?”
泠怀一记冰冷的眼神,下一秒就出现在领头人跟前,紧紧握着剑柄,“你若是不想活命,那就直说。”
看着那冰冷的眼神,领头人心里开始打退堂鼓,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喉间就出现一条细缝,瞬间鲜血就喷涌而出。
泠怀不想再听多余之话,看着剩余的十几个人,“你们要是想本尊一战,那就来吧。”
毕岸还没出手,看着泠怀的背影,然后忍不住说道,“辛尤,没想到几百年没见,这泠怀修为又涨了。毕竟,他现在这么堕落,我还以为他修为会降呢。”
辛尤现在是满头大汗,咬着牙说道,“你别看戏了,快来帮忙,这次来得太急,我一个人控制不住啊愿的灵魂。”
毕岸连忙回过神,然后冲着泠怀喊了一句,“泠怀尊神,赶紧解决完过来帮忙。”
说完,他手中魔气涌现,袖袍无风自动。
泠怀听见毕岸的话语,看着那十个人,他强忍着心头的杀意,“三息,不消失就死!”
那剩余的十几个人,自然知道泠怀是什么样的修为,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瞬间消失。
之前他们以为只有辛尤和毕岸,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加了一个泠怀,看来越来越难了。
泠怀一个闪身回到啊愿身边,手中的灵力瞬间凝结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其中。
“接下来该怎么做?”泠怀不懂,只能开口询问。
“缩小范围,将灵魂压缩聚集在一起,然后灵魂会自己寻找要寄托生存的地方。”辛尤解释。
这听上去虽然很简单,但是操纵起来很难。
如果用的力过大,灵魂会被挤爆,如果力度不够,那么就没办法压缩聚集。
这其中,还要防止灵魂之力外泄逃散。
所以,每一世啊愿生命结束之前,辛尤都会在其周围率先布置好法阵。
这一次太过突然,有些猝不及防,所以他才会这样手忙脚乱。
泠怀颔首,双手缠绕,对于灵魂之力的运用,这世上应该没有比他还熟悉的人了。
法阵开始慢慢收缩,法阵中的辛尤和毕岸都有一种灵魂备受压迫的感觉。
原本有几丝从辛尤手上逃脱的灵魂,随着法阵的收缩,逐渐融合在一起。
渐渐的,那小小的灵魂变化成一个小人影儿的模样,然后就要往外飘去。
这也是很危险的一步,只要有人摧毁,这灵魂必定会烟消云散。
“打开法阵,放她出去。”看着那在法阵前徘徊不前的灵魂,辛尤连忙出声提醒。
泠怀连忙打开法阵,然后追上灵魂。
那小人影儿会时不时的回过头望一眼,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她围绕着梓潼镇飞了好几圈,还是没有停下来。
“不应该啊,啊愿以前都是飞一圈就停下来了,这一次是怎么了?”毕岸眼中都是疑惑。
辛尤则是转头看向泠怀,以前只要他跟毕岸的时候,啊愿从来都不会回头的。
可是这一次,啊愿频频回头,是不是因为多了一个泠怀?
“泠怀尊神,要不您先回避一下?”辛尤开口说道。
因为啊愿的灵魂之力太薄弱,再这么转悠下去,啊愿的灵魂受不了。
泠怀看着辛尤脸上的认真,也只能点点头,然后退开了。
啊愿的灵魂看见泠怀的身影不见,加快了速度,往镇外飞去,最后停留在山里的一间小破屋前。
听着屋内女人微弱的呼吸声,辛尤缓缓推开门,这是一个孕妇,不知是什么原因流落至此。
因为难产,现在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而且,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因为一直没有生出来,已经死了。
妇人听见动静,强撑着最后的意识,慢慢睁开双眼,看见辛尤的第一句话就是,“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好。”辛尤缓缓蹲在她的身边,掌心拖着啊愿的灵魂,然后慢慢的,灵魂一点点融进那妇人体内。
妇人感受着腹部的剧痛,额头的汗水如同小溪一般往下流淌。
不止如此,身下的鲜血从床板上滴下,然后凝成一股小溪,流淌到门边。
“哇——”一个哭声回荡在这破败的小木屋中,辛尤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孩子,然后凑到妇人眼前。
妇人虚弱地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就闭上了。
她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
婴儿还在不停地哭泣,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生下之后就离去了。
辛尤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小脸,指尖的魔气在她的脸颊上,原本想要再弄出一块胎记,可是他有些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