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久不见。仁哥!”甘国亮拿起电话,拨给了巩家培。
“你唔好讲嘢,听我讲先。”甘国亮先是制止了巩家培的质问,毕竟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同后者报道。“我今日搵得你,就是准备交功课。”
“嗯。”电话那头,是一声简短的应答。
“我要同洪兴的靓妈进行一笔交易,时间地点,我会另外通知你。”说罢,甘国亮并没有过多话语,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江湖规矩,白粉交易交收的时候。在谁手里被抓,那这批货就算谁的。在交易前被警方充公,那么就算是货主倒霉。但是如果货已经是到了买主手中,哪怕只有一秒,货主也要买单。
这就是甘国亮打的如意算盘。今次的交易,对他来说是志在必行,也是一举三得。
第一,他这段时间地盘发展迅速,靠手头上三两条街收保护费根本不得成,入不敷出。可是手头上的货又只能交给巩家培,不能流出市场,导致一直没有多大收入。今次食咗靓妈这批A货,按照甘国亮估计,在尖东放完的话,估计能卖到两千万左右。
没有大水喉撑住,甘国亮就只能自己当大水喉了。
第二,巩家培那边,已经很久没有“交功课”了。他并不是警方的卧底,相对而言,只是同前者合作。巩家培打击罪犯,他就顺手发财。这次交的功课,也足以让巩家培去交差了。
第三,也是最紧要的。他要屈靓妈!就算这次交易,靓妈找人定罪,整唔到她入狱,那至少也要砍断洪兴深水埗堂口的资金链。自己好借机拿下这块地盘。
靓妈插旗不到一个礼拜,就强迫要搵自己晦气。这种隔离临舍,唔可以要得。
甘国亮一边拍打着手中的移动电话,一边等着阿骢过来接他。
……
靓妈见甘国亮不留下来吃宵夜,便让四宝送后者离开茶餐厅。等四宝回来后,靓妈才笑笑说道。“现在的后生仔真是唔话得,这个甘地唔怪之得快要上位那么快。”
“他已经算好了,知道我现在是进退两难。被新记掐着喉咙。一定会应承他的。”
四宝还没有开口,陈浩南在旁边出声说道。“契妈?这个甘地居然够胆搵我们便宜。反正我们的地盘就同他挨着,不然交易的时候,来个黑吃黑。”
“反正我们捞毒,也只是解救一时之需。也没所谓要做成世人生意。倪家那种二打六,就算被我们欺负上门了。也不敢怎样的。”
四宝看了陈浩南一眼,眼神中隐隐有些不屑。
靓妈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夹起一小块返沙芋头放进嘴里。“阿南,我知道因为你结拜兄弟山鸡的原因,你对这个甘地,冇咩好印象。”
“我奉劝你一句,这个甘地你惹不过的。”
“哼。”陈浩南很不服气地说道。“这条废柴,我一个打佢三个都仲得。”
“打打杀杀是成不了气候的。”靓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你要记住,食脑才是正途。打打杀杀最终的下场就是横尸街头。”
“我知道了,契妈。”面对着靓妈的教导,陈浩南还是梗着脖子点了点头。但是有冇听进去,那就两说了。
就在餐厅里面在上演母子情深的时候,一个拉皮条的洪兴马仔突然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咩事,包皮?”陈浩南问道。
“大件事啦大佬。”这个叫做包皮的肥仔喘着粗气说道。“甘地,刚刚出去的那个甘地,在街头被人追斩。”
刚才还对着陈浩南一脸宠溺和笑意的靓妈,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沉声盯着包皮问道。“我的地盘都有人够胆私底下搞事?是边个?”
“一个个都套着帽衫,带着鸭舌帽,看不清人。不过那个甘地冇事,他那个小弟打倒了四五个人,揸车载着甘地离开了。”包皮心惊胆战地说道。
洪兴深水埗堂口的人都知道,或许是因为多年的职业病,靓妈平时都是脸上挂着笑。可是如果她阴沉着脸,那就弊家伙了。
“唔好话现在我们正等着个甘地交易,就算没有,我也不允许有人在我地盘搞搞阵。四宝,你帮我去查清楚,边个咁够胆敢触我眉头。”靓妈冷着眉眼说道。
“契妈,会不会是这个甘地自导自演给我们看的。”陈浩南还不忘趁机上眼药。
“这个甘地是醒目仔,知进退。这种事情他应该懂,而起他搞这一出,我也想唔通有咩好处。你出查,不论是边个字头的,都一定要搵出来。多多少少得给甘地一个交代。”靓妈这会是真的生气了。
……
“甘地哥,我们现在回哪里?”阿聪发动了陈耀庆那辆三菱,慢慢地朝街道外面开去。这个时间正好是饭点,路边人太多,汽车只能好似乌龟一样在路上爬。
阿聪两次三番地从倒后镜偷偷望甘国亮,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
“点样啊,有事就讲咯,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憋着的。”甘国亮笑着说道。
阿聪盯着前方来来往往地行人,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苦笑。“甘地哥,大弟可能闯祸了。”
他三言两语,就把大弟不按江湖规矩,暴打义群的贵利雄那件事说出来。
“我们现在应该点算?甘地哥?”阿聪挠了挠脑袋,他们四兄弟中,就剩下大弟还像个小孩,文又唔得,武又唔得。
甘国亮沉默了片刻,随即掏出香烟点燃。听到阿聪的话语,他苦笑着说道。“仲可以点算。今次摆明是我们自己衰。”
“出来行,错咗要认,打就要企掂。这个义群的细国哥,是江湖上出咗名守规矩的人。为了江湖道义,连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都敢杀。你们居然动他堂口的人。”
“诶。”看着脸色逐渐灰暗的阿聪,甘国亮只能笑笑说道。“你都唔好太过于担心。虽然我同义群的人冇咩交情,但是尽管去谈谈吧,看看能不能拆过。”
“多谢你啦,甘地哥。好彩……”正说这话,阿聪伸出手,站在了甘地靠着那面打开的车窗边。“小心!”
“撕拉!”阿聪的手臂被一柄从车窗外捅进来的西瓜刀划出伤痕,明显可以看到肌肉的撕裂。甘国亮反应很快,他急忙伸手抓出探进来的手腕,用力一拉。
同时手里的烟仔就往对方的眼上捅去。“我顶你个肺,玩偷袭。”
对方的眼睛被生生烫到,随着一声拐叫,手里的西瓜刀也松开落到车内。这家伙朝自己脸上捂去,甘国亮将起掉落的那把刀,打开车门正巧把对方给踢开。
虽然车子这时候已经开到了街口,马上就要出大马路。但是前面都是路人,将街口得堵满。这辆三菱空有改装,也没办法加速冲出去。
“甘地哥,你走先。”阿聪脱下衬衣包扎在自己的左臂上。好彩伤的不是很深,没有碰触到大动脉。他拉开车门下车,望着六七个手提西瓜刀的蒙面壮汉对甘国亮说道。
……
“大佬,我的人一直在等着甘地,这条友今日没有到自己地盘,而是跑到洪兴深水埗靓妈的地盘。”元朗一间喜饼店,彬少的马仔更在他旁边大声说道。
彬少穿着条纹西装,依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他皱着眉头望了自己马仔一眼,似乎是嫌弃他的口水喷到自己。
彬少放下手中刚刚咬了一口的老婆饼。随即从西装胸袋中掏出一条嫩黄色的丝绸衣巾,轻拭嘴角后,同样扔到了盘子中。“凤凰。”
“大佬。”站在稍远处,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年轻人挂断电话,走到彬少身边。他和后者一样,也是一身西装。但是皮肤黝黑的他,眼神中多了几分凶横。
“我交代你搵的人,搵了没有。”彬少冷声问道。
“已经安排妥当了,就等大佬你下Order了。”凤凰点了点头。“这班南亚仔,已经在我们地盘等着。大佬,唔通你先郁?”
“冇错。”彬少嘴角咧起。“现在有人去劈甘地,全世界都会以为是仁义社在报仇。倒是我再让人放点风出去,谁会怀疑到我头上。”
“哼,串我彬少?”
“我就算唔要这块地盘,都不会要你甘地好过的。”
“好。”凤凰点了点头。“大佬,我现在就过去陀地那边,交代落帮南亚仔。”
韩彬挥了挥手,凤凰走出喜饼铺后,来到自己车上。左右望了几眼,才从兜里掏出电话。“喂,张SIR?是我!”
……
阿骢这边示意甘国亮先走,后者看着对面七八个提到冲上来的蒙面壮汉,把手里刚才夺下的水果刀递给了阿骢。“搞定他们,然后一起走!”
说完,甘国亮来到驾驶位,重新发动起汽车。“给我10秒!”
阿聪站在三菱车车位,来不及回应甘国亮的话语,接过刀后,论起来就朝最前面的一人劈下。
“唰!”的一声,这个人根本没有想到阿聪没有上车准备跑路,反而站在原地率先出手。因为举起刀而露出的前胸被阿聪一刀劈出巨大伤口,鲜血犹如喷雾一般挤出,撒了阿骢满脸。
“够胆偷袭我大佬,来啊!”阿骢不退反进,提着刀站在原地,大有一副三国猛张飞长坂坡单独一人断后的气势。
对面几个人,顿时被吓住了。然而就在这时,又传来了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车内突然传来甘国亮的一声大喊。“阿骢,跳开。”
随着阿骢往旁边一跳,甘国亮直接挂后档,三菱车屁股直接往这几个刀手顶佢。“当我撞死你们几个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