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你的眼睛？”
花沐凌震惊地看着袭临渊，一双杏眸瞪的老大，似乎不敢相信三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来。
可事实确实如此。
只见那三个庶子做贼似的溜进小黑屋内，点亮了屋里的蜡烛。
这时已经九岁的袭临渊在失去视力后，耳力就变得异常灵敏。
他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脚步声错乱，与来送饭的下人不同，便警惕道：“谁？”
三个庶子点亮了屋内的油灯，见到了那个袭家上下口中所传言的小灾星，觉得他的长相并没有如传闻中那么恐怖。
反而瘦瘦小小，很好欺负的样子。
而且那双所谓的红色焰纹眼也被黑纱蒙着，一点没有怪胎的感觉。
庶子一不屑道：
“切，我还以为是个怎样的怪物呢，眼见为实，也就这样嘛。”
庶子三害怕地说：
“既然看也看了，那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让爹爹知道我们偷跑过来，会挨罚的。”
庶子二推了他一把，说：
“你怂什么，来都来了，不如先逗逗他再说。我到要看看他到底长了双怎样的眼睛。”
说罢庶子二上前去伸手就想摘下袭临渊眼睛上的黑纱，却不想袭临渊会躲开，害他抓了个空。
“好你个小灾星，竟然敢躲？大哥，三弟，上来把他给我按住！”
庶子三不敢上，庶子一倒是一个箭步就冲上去帮忙，两人合伙一起把袭临渊按倒在地。
袭临渊拼命反抗叫喊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庶子一仗着人高马大力气粗，双手死死按住袭临渊不让他乱动，神情狰狞的威胁道：
“你这个怪胎，老实点儿，让我摘下黑纱看看你的眼睛，不然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说着他又抬手去扯袭临渊脸上的黑纱，可他们不知道那条黑纱上被施了法术，普通人根本就扯不下来。
庶子一上手扯了半天，发现怎么都扯不掉那条黑煞，而且袭临渊还在乱动，一点都不配合，他甚至还被乱动的袭临渊给踹了一脚。
庶子一生气道：
“他娘的，你竟然敢踹我！”
‘啪’的一声，袭临渊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随后便是密集的拳脚落下。
被打的袭临渊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意来，朝他们大喊道：
“我不是怪胎！不是灾星！你们才是呢！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就杀了你！”
不知是积攒了多少个日夜的怨气和怒气，十二岁的袭临渊心中对袭家已经充满了无数恨意。
对父亲袭秋山，对他的小妾，对袭家的下人，庶子，所有人，还有这个小黑屋，以及四条锁住他自由的铁链。
全都化为了他心中滔天的恨意！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换来的却是如此对待。
凭什么这些人能随意践踏自己的尊严和生命。
凭什么同样是袭家的孩子，他们却能衣食无忧，自由自在，只有他，暗无天日，活的不如一条狗。
凭什么！
被欺负的袭临渊越想越气，他狠狠一口咬在了庶子一的手上，直接咬掉了他虎口一块肉。
庶子一惨叫一声，捂着自己血淋淋的手退后两步。
吃痛的同时庶子一也被彻底惹毛了，他掏出袖子里的匕首就恶狠狠地朝袭临渊眼睛上扎了过去。
“你这个怪胎！还敢咬我！看我不捅烂你的眼睛！
不给看又不给欺负是吧，既然黑纱扯不下来，眼睛挖不掉，那就捅烂它好了！
就是因为这双眼睛，爹爹做生意才会失败，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才会害得袭家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我今天就要把这双眼睛给毁了！看你还怎么祸害袭家！”
“啊！！！”
小刀扎进眼睛的那一刻，袭临渊的惨叫声响彻黑屋，撕心裂肺。
花沐凌听得瞬间中惊悚，一颗狂跳的心脏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
‘眼睛挖不掉，那就捅烂它好了。’
这句话始终回旋在她的脑海中经久不散。
小袭临渊的双眸被那庶子扎的鲜血淋漓，不堪入目。
惨痛程度可见一斑。
他被两个庶子死死按压在地上，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由于那画面太过血腥，袭临渊不忍再让花沐凌看下去，便暂时撤去了记忆画面，周围陷入一片空白。
“这一次，你死了没有？”
过了许久，花沐凌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和情绪，她恍恍惚惚地问着袭临渊。
她很想知道这一次，袭临渊有没有被那个庶子杀死？
袭临渊把花沐凌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上，似乎是想要给她点接受这一切事实的勇气。
他声音很轻，像是在安慰，他说：
“这一次我没有死，他只是捅瞎了我的眼睛。”
花沐凌一双如惊鹿般的眼眸看向他，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
“所以，你当年与我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一直说自己看不见东西，并不是因为厄运之眼的压制，而是因为被捅瞎了眼睛才看不见的吗？”
当年还是慕枫卿的花沐凌救下袭临渊后，在梵音生活的那段时间，她曾经让桑芙施法摘下过袭临渊眼睛上的黑纱。
可她当时看到的那双眼睛除了瞳孔是红色的以外，至少外表是正常的，没有任何受损，也没有什么红色焰纹。
所以，为什么他还是看不见呢？
是不是他后来又经历了什么？
袭临渊的大手握住花沐凌的小手，神色淡然道：
“厄运之眼虽能让人拥有不死之身，但却没有治愈之力，除非肉身彻底死亡，才能再下次复活的时候完全复原。”
所以，他那双被捅烂的眼睛，并不是因为死而复活恢复的，而是因为他被捅的那一天，体内爆发出了一股元气能量。
周身画面来袭，花沐凌站在了袭家前院的空地中。
小袭临渊此刻眼睛蒙着黑纱，整个人被长绳捆着倒吊在一棵粗壮的树枝上。
他面前的袭秋山正拿着长鞭抽他，狠厉地说道：
“你这个魔鬼！竟然杀了我两个儿子！真是该死！当年我就不应该把你留在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