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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林。
是个小丑。
...
我出生在夏龙，一个普通人家庭。
单亲。
没见过妈妈。
从小不喜欢说话。
用【他们】的话来说。
“不会问候，没家教。”
“没礼节，情商低。”
“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
“从小没妈的孩子是这样的...”
很烦，很吵。
七岁那年。
爸爸也遭不住流言，被逼着带我离开夏龙，来到鹰利。
来到这儿之后，逐渐安静许多。
很喜欢爸爸的一句话：“想安静点，就要一直往上爬。”
“越往上，傻*越少。”
所以我一直努力往上爬。
希望身边的傻*能再少一点。
我在努力读书。
结果老爸在努力给我找后妈。
不愧是他。
不到六个月就跟别人闪婚了。
结婚的时候，后妈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
这种事在夏龙比较少见，在鹰利很常见。
七个月后。
孩子生下来了。
哭得很凶，很烦。
是我最讨厌的很类人。
可后来爸爸又说：“傻*固然讨厌，但亲人就不一样了。”
“你看，他多可爱啊。”
确实很可爱，目光很干净。
婴儿，小孩，没戴【面具】的人。
戴【面具】越久的人，对这类人越是憧憬感慨。
所以我回了爸爸一句：“他这么可爱，你们怎么不带？”
这对无良夫妻就顾着颠鸾倒凤，日夜不分，弟弟基本不理。
日常照料全交给七岁的我。
两三岁的婴儿，绝对是天使容貌的恶魔。
他会到处乱爬，尖锐的桌角，高处的床位都是危险物。
保底哭个半天。
如果是深夜哭，那更是绝杀。
饮食也要严格把控，太冷，太热，辛辣的都不行。
可他偏偏喜欢乱吃东西，含玻璃弹珠是我见过恐怖的画面。
不不不。
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永远是大小便失禁...
很烦，真的很烦。
我每天赶完作业功课家务已经很累的，还要照顾这个小魔鬼。
“又不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
“凭什么...”
那天，我正在写作业，他又撞到东西了，哭得很大声。
我怒气上头。
握着光刻笔，戴上刚买的鬼脸面具，打算吓吓他，撒撒气。
“rua！”
我大声威吓道。
出乎意料的是。
“哇咔咔，呵——”
他非但没被吓到，反而发出铃铛般的笑声，缓缓向我的面具伸手...
没面具的人终究靠近面具。
戴久面具的人，始终脱不下来。
弟弟确实很可爱，还在慢慢长大。
“咯咯...”
在他一岁半的时候，终于喊出第一句话。
不是“爸爸”或“妈妈”。
“咯咯咯咯...”
是小鸡啄米般断续的“哥哥”，夏龙话，我教的。
岁月静好。
直到那年。
我十四岁，升高中。
我考上了全鹰利最好的高中，菲利斯顿学院。
当我把消息告诉老爸时，明显感觉到他愣了一下，一脸“你这么牛批的吗”的表情。
爸妈从来不过问我的学业。
大概知道没学坏就行，会自觉窝在房间里看书，搞实验。
他们对我的能力没有数。
知道这消息后，两人有些手足无措。
惊喜，更多的紧张。
上学需要的费用大概要十万鹰利元。
月光族，追求娱乐至死的两个人，拿不出这个钱。
弟弟上小学了，也要钱。
最后，老爸走歪了，向奥尔丁家借高利贷，借了十万。
不曾想，吃了合同套路。
借十万，一个月后要我们还三十五万。
知道踩坑后不久，老爸整个人彻底变了。
脖子戴上助声器。
成了一名小丑。
但可惜，觉醒的异能是废物。
异能-【舍生】。
对一个人物发动。
替他承受所有伤害。
没有任何攻击性，纯废物。
而且是新面具，没有历往异能。
那天，我们又被暴力讨债了，奥尔丁家动上武器，准备卖人割器官抵债，三大黑手党家族互相勾结，总有能卖的东西。
假意周旋之后，老爸带着我和阿妈去接弟弟，准备连夜开车离开鹰利。
下午昏暗，下了很大的雨。
山路弯弯曲曲，仿佛一条黑色的蛇，蜿蜒于茫茫夜色之中。细雨不停地倾泻而下，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车灯刺破了浓雾，映照出一片朦胧的世界，轮胎时而滑溜地打滑着，时而陷入坑洞中，老爸紧握着方向盘，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爸，开慢点吧。”我有些担忧。
老爸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副驾驶位上可以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
劝告收效甚微。
【得快点离开这儿...】
老爸失神了一般念叨着。
突然间，在一个陡峭的弯道处，一声巨响划破了寂静，车子失去了平衡，在滑坡发生之前轰然撞向山脚区树木，车窗碎裂声响起时，并伴随着惨叫和呼喊声。
不知过去多久，我被铁片烫醒，浓烟弥漫，一股焦糊味。
身上连着一根金色影线。
没有一丝伤痕。
但光晕再正慢慢变得黯淡。
“爸！”
我大声呼喊着，在狭隘的车间中挪动。
影线的终端，老爸无声地蜷缩着，面容扭曲，鲜血从身上的伤口渗出，困在金属碎片中，奄奄一息。
【照...照顾好...弟弟...】
破损的助声器发出沙哑的机械声，逐渐淹没在雨幕中。
“爸...”
“不要...”
“救护车快到了...”
“再坚持一下，就一会...“
“啪答！”
金色影线如同紧绷的弓弦断裂，老爸彻底失去了生息。
“爸...”
我，杀了我的父亲。
...
“都是因为我...”
“老爸本可以活下来的...”
...
无数混乱记忆涌上脑海，罗尔彻底失神。
异能-【舍生】会连通双方记忆。
如他所愿，【观测者】给了他真相。
“苏林...”罗尔望着残损的眼前人，声音哽咽。
【快回家...】
苏林极力抬起手臂，在罗尔身边筑起一道防护虫层。
“轰轰轰！”
漫天炮弹倾泻而下，这次绕过罗尔，直击毫无防备的苏林。
“哥！”
罗尔幡然醒悟，嘶吼声响彻山林，目光呆滞，条件反射般朝那人伸手。
“轰隆！”
真心者，烟花易碎。
只留下一张小丑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