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听到她说这些,他心里有多么高兴。
在黑暗里待习惯了,不碰到光亮还好。
但凡遇到一点光,就像希望被点燃一般,再也不想回到黑暗中。
*
晚上,盛云逸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大家吃的很是开怀。
正当热闹之时,有人敲响了院子的大门,说是尚书大人有请盛二爷和盛禾回府一聚。
卿禾问,“饭都吃饱了,还聚什么?没有一点诚意不说,架子还挺大?”
“敢问是什么事情,大晚上的无缘无故请我们进府有什么事?”
传话的管家尴尬笑着道:“二小姐说这话就生分了,一家人怎么说的两家话?”
“砰——”
盛云逸把杯子重重搁到桌上,语气不善,“那就走一趟吧。”
管家狗腿道:“盛二爷这边请。”
盛云逸走到门口,回头喊,“禾儿也一起吧,看看府里哪些东西是你的,都去拿回来,这个院子也太寒碜了些,该置办一些东西了。”
尚书府管家脸抽搐一下,他们家老爷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陪你去。”祁衍拉过起身的盛禾。
来到尚书府门口,发现丞相府的马车也停在这里。
卿禾下了马车,尚书府管家跑进去通报。
马上,他们身后乌泱泱跟上来一群人,放眼望去全是练家子。
这是要去打群架吗?
她悄悄凑到盛云逸耳边问,“爹,这阵仗会不会大了点?把衙门的人招来,吃亏的是我们老百姓啊。”
盛云逸也悄悄回她,“放心吧,朝廷的人都是见钱眼开,爹爹早就打点好了。”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我早就事先让人报备,贿赂好了,今晚那些人只会睁只眼闭着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就没有关系。”
“有先见之明,爹爹聪慧。”卿禾竖起大拇指夸赞。
果然从古至今钞能力都是万能的。
几人跨步走上前,在大门口却被拦下。
“我们大人只请盛二爷和二小姐,其他人不准进府。”
盛云逸身后一人,拿出鼓鼓一包银子,递给守门的人。
“懂事的就让开,等会打起来……你们大人可不会管你们的死活。”
守门的人看到那么多高手,心里打怵。
犹豫了一下,他往自己脸上挥一拳,踉跄着边跑边喊:“不好了,盛二爷带着人闯进来了。”
守门的另外一人干脆直接装晕,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看得祁衍目瞪口呆。
这也行?
若是祁王府,没有主子的命令,敢进去的只有死。
盛云逸带来的人训练有素,拿着火把冲进尚书府,排成一排。
盛云逸率先走进去,卿禾与祁衍跟在后面,颇有一种打家劫舍的即视感。
“谁这么大胆,胆敢夜闯尚书府?”
盛云宏暴跳如雷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身后跟着尚书夫人、赵明谦、盛雅,还有一众下人。
盛云逸拂了下袖子,负手站立,颇显文雅,气质丝毫不亚于当朝为官的盛云宏。
从面相上看,盛云逸比盛云宏长的还清秀很多,不然一方富贾的花家女儿也不会看上盛云逸。
他的声音平静温和,无半分气怒。
“不是尚书大人派人请我过来的吗?怎么变成了夜闯尚书府?”
盛云宏的脸色铁青,真当他这个尚书大人是个空壳子!
他怒声道:“二弟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邀请这么多人。”
“二弟?尚书大人还是不要套近乎了,我盛云逸可没有高不可攀的尚书亲戚。”
“今日我来呢不是跟你叙旧,也不是看你们一家子演戏的,如今我与锦绣和离了,日子不比从前。”
“想起最近几年我往京城送了不少东西给禾儿,现禾儿已经出嫁,那些来不及搬走的今晚打算都搬走,就不占着尚书大人的府邸了。”
盛云逸身后那人非常有眼力见的拿出厚厚一叠清单,朗声念道哪年哪月哪日送了什么,价值多少。
念了几句,盛云宏打断,“放肆,我培养了你女儿多年,这些东西都是禾儿自愿送与府上的,哪还有腆着脸要回去的道理?”
卿禾嗤笑一声,看着盛雅身边的一个丫鬟问,“桃花,你说这些东西是我送的,还是他们强行霸占的?”
“在来到尚书府的一年后,我住在什么院子?每日吃的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是怎么死掉的,你知道吗?”
“小、小姐……”
桃花害怕地缩在盛雅后面,不敢抬头。
卿禾走上前拔下盛雅头上的一根簪子,“这不是那年生辰爹爹送给我的吗?怎么生辰礼物我也送给你了?”
盛雅伸手去抢,“什么生辰礼物,这是我的,盛禾,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卿禾冷笑,“这话你也配说?”
“阿禾、盛叔,有话好好说,这样做实在是太难看了些。”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明谦当和事佬,尚书夫人气不过,上前拉住盛雅,用力把盛禾一推。
“一群粗俗不堪的人,真当我们稀罕这个玩意。”
卿禾没有任何防备,故意让尚书夫人推倒。
可谁知祁衍动作太快,竟不顾“伤”站起来,扶住了她。
祁衍眼神冰冷森寒,拍出一掌将尚书夫人拍出鲜血倒在地上。
“敢动我的人,找死!”
“祁衍……”卿禾拉住祁衍,“别动怒。”
“夫人,夫人。”
“娘……”
尚书夫人倒地晕倒,石大夫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他叹一口气。
“唉,我就知道,世子这动不动打打杀杀的脾气该改改了。”
石大夫蹲下身子查看尚书夫人的伤势,直接用力掐人中,尚书夫人疼的醒过来。
“没多大问题,好好卧床休养死不了,别装了,世子都没有下死手。”
怀夕将石大夫扶起来,鄙夷道:“一家人真会装。”
“咳——”
石大夫大声咳嗽一声,“尚书夫人的身子硬朗着呢。”
盛云逸也是火大,敢当着他的面动他女儿。
随即抬手道:“按册子上的东西搬,一个东西都不能落下。”
“是。”
“我看谁敢动?”盛云宏大声喊。
“我看谁敢阻止?”
祁衍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森冷的眸子宛如一柄利剑。
盛云宏像是被人扼住喉咙,竟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