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禾柔声问,“阿渊可给孩子取好了名字?”
故渊轻声回,“故恒。”
“要是个女孩呢?”
“不会是女孩。”
“怎么这么笃定?”
“商慕说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谁让你不去问商慕。”
“男孩就男孩吧,肯定长的像你。”
故渊道:“必然像我,他会像我一样爱你。”
卿禾在故渊脸上亲一口,“肯定也会跟你一样武功高强。”
“嗯。”
等池虞睡着,故渊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此生只愿虞儿安好。
半夜……
卿禾感到肚子一阵疼痛,醒来时发现故渊已经不在身边。
“阿渊、阿渊……”
卿禾呼叫故渊的名字,不远处栀子和空青来到床前。
“夫人,是要生了吗?”
卿禾抓住栀子的手,疼的冷汗淋漓。
空青忙道:“我去叫产婆。”
空青连忙跑了出去,外面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
故渊在一处简易的房间内沐浴好,躺在床上。
屋内,商慕、老谷主都在。
“虞儿那边可妥当?”
老谷主微叹一口气,“放心吧,阿虞那边你无需担心。”
画面转到卿禾的房间,血盆一盆一盆往外端走,卿禾的心焦急到不行。
为什么关键时候故渊不在她身边,他去了哪里?
这根本不像故渊的性子。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夫人,夫人坚持住,这个时候可不能昏迷啊。”
“来人,快扶夫人起来些,参片、参片快给夫人含上。”
卿禾的痛感在慢慢褪去,身体却越来越无力,糟了,她快不行了……
“小执,痛感不要消失,快……快恢复起来……”
小执接到命令,用蓝色光晕罩住了龙纹血玉。
卿禾被疼的叫出声。
听到她的声音,产婆松了一口气,“夫人坚持一会,用点力……”
“嗯……”
锋利的匕首刺进心口,故渊疼的闷哼。
商慕的动作很快,把接到的心头血交给老谷主。
老谷主融合进药里面,纯阳之血与寒冰花、极寒草相融,药汁冒出袅袅寒气,药碗却是温热的。
打开门交给影月,“快给夫人服下。”
影月严肃点头,来不及看一眼里面的盟主,转身离开。
痛得意识模糊的卿禾心猛然一痛,嘴角被捏住,一碗不知什么药被灌下。
她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了故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往自己的心口扎去。
“不!”
“不要!”
卿禾上前阻止,手直接穿过了故渊的手。
“怎么回事?”
卿禾低头看向自己透明的身体,扑倒在地。
绝望喊道:“阿渊不要,不要……”
她只能一遍遍无力的呼喊,那心口流出来的血绯红,刺痛了她的心。
卿禾歇斯底里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眼睁睁看着影月端着药离开,商慕想要保住故渊的性命。
卿禾摇头眼泪掉落,取了心头血,心脏都被刺穿,怎么保得住?
她哭的跌在床边,看着故渊的气息慢慢变的微弱。
怪不得故渊总是跟她说要生个男孩。
「阿渊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为何?」
【男孩子才能替爹爹保护娘亲。】
卿禾哭得泣不成声,猛然间灵魂又回到原身身上。
撕裂的痛楚袭来,她抓紧床单用力,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流下。
眼里满是悲戚决然之色。
“啊——”
卿禾忍不住泣声大叫,心里悲痛万分。
她想马上把孩子生下来,或许阿渊还能看到孩子一面。
“哇啊~哇啊~”
婴儿洪亮的哭声传到她耳边,卿禾闭眼痛哭。
孩子被包裹好之后,如卿禾所料,被影月抱着飞身赶往故渊所在的房间。
故渊脸色苍白,微弱的呼吸着,在看到影月来了之后,嘴角勾起一抹笑。
影月哑着声音道:“是少主。”
把婴儿放在故渊怀里,憋着一眼框的泪。
故渊轻笑,“是少主就好,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盟主……”
影月双膝跪地,眼泪掉落。
故渊虚弱着道:“恒儿好好教导,武功不可废。”
“是。”
影月带走孩子后,故渊无力躺到在床上,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不要告诉虞儿……就说我是练功不甚毁掉了心脉而亡,山庄不要办丧事……恒儿刚出生,办丧事不吉利。”
商慕暗哑着声音回,“好,恒儿我会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你不用担心。”
“如此……多谢……”
故渊的手垂下,手腕处狰狞的伤疤刺眼无比。
商慕站立在床前颤抖着身体。
自此以后故渊像是消失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出乎意料的是池虞没有揪着故渊去哪了不放,悉心带着孩子,只是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光泽。
她很想很想不负责的离开这具身体,可是当看到襁褓之中的孩子,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是故渊用生命换回来的,她糟蹋自己等于在糟蹋故渊啊。
无乱如何,她都该好好活下去才是。
一切关于故渊的东西还是如往常一样摆放着,不一样的是,她的房间里多了很多画卷,每一幅都是故渊。
春去秋来,四季不停变幻,她的病在生了孩子一年后就已经痊愈。
故渊的离去还是个谜,不过只是在她这里成谜了而已。
故渊二字,她有好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娘亲,爹爹去了哪儿?为何恒儿长这么大了爹爹还不曾回来看我?”
卿禾耐心解释,“爹爹啊,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只要恒儿的武功比影月师父还厉害时,爹爹就会回来。”
小故恒拿起桌上的小木剑道:“那恒儿练功去,恒儿想要早点看到爹爹。”
卿禾浅笑,“跑慢些,别太累着了。”
西门懿从一边过来,手里的折扇早已换成了玉寒笛。
他转动着玉寒笛道:“阿虞这样是骗小孩子,恒儿都五岁了,你现在跟他说的话他可是会记得的。”
“小孩子也要总要有个念想。”
西门懿不同意,“这个念想仅限于你罢了,阿虞,你该走出来了。”
卿禾浅笑,“你还劝我呢,南宫策劝回你了?”
“不提也罢。”
西门懿摆手,见证过故渊对阿虞的感情之后,他好像看的更通透了。
感情之事,合则双利,散则俱败,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