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阿轩赤条条趴着,咬着自己的胳膊,断断续续呜呜咽咽哭的伤心不已。
江锦舟坐在床沿,点燃的烟几乎要烧到他的手,他仿若感受不到那烧灼感。
有些呆呆的看着,一片血色中,那肿胀不堪的伤口,似不太相信,那是他的杰作。
他自诩是个极为克制的男人。
情绪总能控制的恰到好处。
在阿轩面前,向来是成熟稳重,温柔体贴,良好的修养为他俊美的容貌增色,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时时刻刻都散发魅力的男人。
竟然做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阿轩,我……”
阿轩偏过头去,抽泣使的他线条薄直的双肩,不停的抖动着,可怜又可爱。
阿轩的身段无疑是迷人的,既有女人那种曼妙的曲线,又不显得过于滑腻久观乏味。
他看起来总是秀美不失柔韧,内敛含蓄又神秘动人,他软而紧实,白又细滑,总是清爽好闻的肌肤,更是令人爱不释手。
江锦舟摁灭烟头,打来温水,小心的为阿轩清理,并亲自为他上药。
“阿轩,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粗鲁。”
“爷爷说,最近风声有些紧,劝我料理干净尾巴,免得被盯上,我们天天在一起,你也看得出来吧,我这两天明显忙的晕头转向。”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把焦躁凌乱的情绪,往你身上发泄的理由,所以我道歉。”
江锦舟放下药瓶,把阿轩抱起来,给他擦干眼泪,轻柔的亲吻着他的脸。
“阿轩,你要相信,你就是我的唯一,我不愿意发生任何事把我们分开。
我保证,过完这段时间,过去这阵风,我就带你去港城,那是个完全开放的城市,我们不用担心任何人的目光。”
阿轩无力的闭上眼睛,心里已经说不出,是酸胀还是麻木。
“你不该娶周元霜的……”
如果不娶周元霜,她就不会趁机对付他。
即便过去这阵风,他和江锦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更或者,江锦舟会因此恨毒了他。
江锦舟显然不想讨论周元霜。
他的身份家世,注定他要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结婚是最明智的选择。
别说只是找女人无接触代生,就算是真刀真枪,就算给他灌药,他也得完成这个任务。
“好了,我们不说她了,我跟她都已经离婚了,说不定她很快就会嫁给别的男人,这都不重要,有了小宝,我就能应付家里。”
那如果小宝出事了呢?他会再娶吗?
算了,多么明显的事啊,何必再问。
长夜过半,很快就是第二天。
这天以后江锦舟更忙了,不仅没有再接小宝去老宅吃饭,阿轩也被勒令休假在家。
周元霜懒得做饭,晚上下班,接了小宝就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当然还有陆以泽。
陆以泽付一顿帐,她结一顿帐,吃过饭,陆以泽依旧看着她和小宝进院子才离开。
三五天过去,周家人还没找到医院,周元霜就问陆以泽是不是他搞的鬼?
陆以泽也坦承,不希望周家人影响她的计划,怕她应付不过来。
周元霜心内唏嘘,对陆以泽的感观愈加复杂,因为她清楚的发现,孤儿寡母的生活,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就比如,她值夜的时候,就只能把小宝,留在陆以泽坐诊的诊室。
不过她很快又甩了甩头,坚决不能因为孩子,盲目找个男人过日子,不然她亏大了!
说难听点,孩子不是她生的啊!
周元霜也因此心虚,觉得有些对不起小宝,毕竟他的出生,承载着满满的算计。
是为了不让别人造谣她不会生,是为了让江锦舟源源不断的给她钱花,也是为了报复江锦舟牵制江锦舟。
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多少有些自私和不成熟,再多的钱也来之不正当。
可事已至此,只能把小宝当亲儿子养。
往好处想想,小宝也是她的良药,毕竟在这里她太孤单了,她也不相信任何人。
小宝是她亲自教养的,又懂事又听话,心里还时刻不忘她这个便宜妈,冲这点也值了。
又是两天过去。
这一夜,江锦舟没有回家,阿轩也彻夜未眠,他知道,周元霜预料的都将成为现实。
天光泛起鱼肚白时,江锦舟推门回来。
意气风发已经荡然无存,此时疲倦、胡子拉碴的他,更像一条失意的丧家犬。
江锦舟拿出一个存折,声音沙哑无力,“这里面是200块钱,你拿着吧。”
阿轩顺从的接过去。
江锦舟对于阿轩的沉默,有些讶异,不过他也没有精力探究。
而是又凄惨一笑,“江家要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阿轩,我接下来说的你务必要记住,我给你买的房子,已经找可靠的人更到我名下,你在厂里也被我以节省人力成本的理由开除了,这200块钱就是补偿。
不过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属于跟我最亲近的人,他们肯定会调查你,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去你奶奶住的地方搜查,你等会就回去,把该处理的都处理掉。
如果他们把你带走,你就咬死说只是个司机,对我的事一概不知,即便受皮肉之苦,也千万不要不要……”
阿轩看着江锦舟点了点头,“我知道轻重,我们只是厂长与司机的关系。”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他又问,“周元霜呢?”
“她?”江锦舟自嘲嗤笑,“倒是我小瞧了她,她早把自己摘干净了,要不是多方打探跟她无关,我都要怀疑是她恨上了整个江家。”
如今看来,小宝跟着周元霜是对的。
哪怕认陆以泽当爸,也比跟着他这个亲爹,死生不知的好。
阿轩抬头望着无边天际,“你晚上再回来一趟吧。”
“怎么了?这里的东西我等会就要处理,之后会住在老宅等待最终结果。”
“回来一趟吧。”阿轩双眼泛红的看着江锦舟,“十年了,除了奶奶住院那次,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
江锦舟心里也不是滋味,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