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从顷的手随便指了几个地方,丛世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开始并没发现什么,又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低声惊叫了一句“我去!”——只见树冠上趴着各种颜色的蛇,几乎和树融为了一体,迎着他的目光冷冰冰地看着他,似乎随时都能下来咬他一口。树下的花花草草就更可怕了,手指粗细的小蛇、蚰蜒、蜈蚣、蝎子、蟾蜍、壁虎……各种毒物都有,如果不细看,它们完全隐匿在身边的环境当中,根本发现不了。这场面让丛世俭一瞬间回忆起当时被孙野倾逼上窗户的事情,眼前的景色虽然很美,但是的确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不动声色地往言从顷的方向靠了靠,想到他手上的赤炼,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看着丛世俭的表现,言从顷也想起了当时在视频中看到的满屋子蛊虫和那条夸张到不正常的森蚺,一时也笑了,对丛世俭道:“虽说孙家主巫蛊之术无人能及,不过百苗的姑娘大多都和孙家主一般,越漂亮的姑娘蛊术越厉害,丛哥还要娶个百苗妹子吗?”他笑的优雅,完全不见方才杀人时候的凌厉,丛世俭甚至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了少年的天真烂漫。
不过言从顷的话提醒了丛世俭,他的脑海里冒出一个新的想法,立刻笑呵呵地问言从顷:“言洞主,不知道你们百苗的蛊师能不能出去啊?比如去白山,这种行不行?”
言从顷诧异的看了丛世俭一眼,忍不住笑道:“为什么不能出去啊,怎么,腿都给他们打断了吗?”
丛世俭讪讪地笑了笑,从手腕上撸下来一串龙眼大的琥珀珠子拿在手里盘玩着掩盖自己的尴尬,嘿嘿笑道:“这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吗,总怕不小心又犯了你们的忌讳,我可不想回头我办公室窗户上又爬着条大蟒蛇,那太可怕了。”想起森蚺那堪比小汽车的脑袋,丛世俭还忍不住觉得头皮发麻。
言从顷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开心的说:“我们百苗虽然忌讳多了点儿,但也不是以前穴居避世的年代,出门当然是可以的,不然孙家主怎么能去奉天追杀你啊。”他笑着调侃道。
丛世俭想了想也是,于是乐呵呵的问言从顷:“既然这样我就不担心了,言洞主咱俩是不是可以谈笔生意啊?你看你们有没有什么电视里演的那种美容啊、瘦身啊,甚至姻缘和合这些能干的蛊术,绝对有市场啊。当然要是你们的禁术那就算了,当我没说。”玄缘阁业务面虽然广,但是巫蛊之术向来沾染少,仅有滇缅玄缘阁有一点儿这个业务,不然也不至于他上次在办公室窗户上蹲了那么久,都没个人能来救救他,还得梁兴扬来解围。
言从顷立刻就懂了丛世俭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丛哥的意思我懂了,这个倒还真有,禁术有禁术的用法儿,不是禁术有不是禁术的用法儿,那得看要干什么事儿。丛哥,你要是不嫌弃,我去给你坐镇怎么样啊?”言从顷笑呵呵地说道。
“那敢情好啊!”丛世俭做梦都没想到言从顷居然会提出亲自出山,乐得简直要蹦起来,如果蛊王出山,那是不是以后就算是孙野倾,自己也不用太担心了?他也顾不上赤炼可怕,赶紧往前凑了凑,腆着脸问言从顷:“言洞主出山,要什么条件?”
“不知道啊,看你能开什么条件,条件合适,我心动了,自然就给你打工去了。”言从顷随意的说,一手托腮,整个人都懒洋洋地。觉察出腕上的赤炼有些躁动,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拍拍手道,“玩去吧,别再吓到人就是了。”
得了言从顷的许可,火赤炼开心极了,化作一道红光窜了出去,丛世俭还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言从顷的手腕上已经空空如也了。他讪讪地说:“言洞主,你这样放它出去,就不担心吗?”
“我有何可担心的。”言从顷翘着二郎腿,随意说道,“横竖百苗也没人伤的了她,她不伤别人就不错了。哦,最多就是遇到孙家的二狸子,咬去两片鳞就是了,过两日就长上了,没啥大不了的。”他打了个哈欠,又复笑道。
“我就是说,你不担心它咬伤别人啊?”丛世俭看言从顷漫不经心的态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少见多怪了些。
“不担心,百苗人都认识她和二狸子,没人去招惹他俩,也就你初来乍到,才会被她吓到。”言从顷笑了笑,拿起手机看了眼,叹了口气,心里算计着还得多久房顶才能修好。
……合着还真是自己少见多怪。丛世俭苦笑一声,重新将珠串戴回手腕上,开始认真和言从顷讨论在玄缘阁拓展巫蛊业务的事宜,两个人谈了半天,但凡是言从顷的要求丛世俭没有拒绝的,两人愉快的达成了共识。言从顷想了想,又对丛世俭道:“落花洞如今和过去不太一样,蛊师虽然多,但是很多蛊术都已经失传了,大蛊师其实也就那几个,我可以去找他们做做工作,和滇缅玄缘阁合作,但是要他们出去是不可能了,年轻蛊师倒是可以带几个,反正你说那些都是最简单的蛊术,小蛊师完全可以做到。”
“修真界式微,出了百苗,蛊术巫术更是几乎无人知晓,你随便带几个蛊师,都绰绰有余啊。”丛世俭倒是完全不在乎,只要言从顷肯出山,其他的都不重要。
言从顷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好困,出来了这一下午,天都黑了,丛哥要是不介意,还是在我这里歇一宿,明天再回去找梁爷他们吧。估计着梁爷也知道你安全,应该不会担心的。”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施工队已经给他发来信息,房顶修好了,这才底气十足的邀请丛世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