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梁兴扬指尖金光所到之处,小山魈布下的幻阵纷纷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垮掉,眼前的风景又恢复了北月首府陵园的庄重肃穆,梁兴扬转头看了孙世卿一眼,冷笑道:“你是不是怕我掀了陵园?你师父看起来就那么蠢?这里是我们的义士埋骨地,老子就是再气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不过毁了他的聚气局弄死他还是可以的。”虽然梁兴扬看起来仍然很平静,但是孙世卿总觉得师父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
果然,首府陵园恢复原样后,这里的灵力立刻变得充沛起来,虽然只是残存的力量,也比他们刚刚到这里时候要浓烈太多。梁兴扬也明白了为什么柳元璟会提前苏醒过来——就连混吃等死看世间轮回的天道都已经看不下去了,才故意找个人提醒自己该来看看了。可惜当时他也没有多想,还是按部就班的在准备铁血军可能会用到的物资,以至于又拖了这许久才来这里。看着空荡荡的墓园,梁兴扬阴沉着脸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个都盘包浆了铜葫芦,将这里残存的灵气全部收集起来。
孙世卿看梁兴扬连残存的灵气都要收走,诧异地问道:“师父,这些灵气本来就是留下的,您这是……”
“我们同胞的灵气,凭什么给他们留下。老子拿回白山给岑雨文养小精灵,也不给这孙子留下作孽。”梁兴扬冷冷地说着,将铜葫芦塞回口袋里,对两个徒弟和小山魈说,“走吧。”
“回国吗?”孙世卿试探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明明看师父气的厉害,如果始作俑者在他面前,只怕头都给他拧掉了。师父一贯不是个受冤枉气的,可是现在颍州都督如此胡作非为,师父居然要放过他回国?
“回你个头,世卿你怎么回事哎?来了北月把脑子忘在家里?颍州这糟老头子如此放肆,我要是不掀了他的都督府,就白来这一趟了!”梁兴扬没忍住当头给了孙世卿一个暴栗,气呼呼地骂了一句,扭头对许信蔓道,“信蔓,颍州都督府在哪里?”
许信蔓一出结界就料到师父肯定会去颍州都督府算账,一听这话立刻将自己早就设置好导航的手机递给梁兴扬:“师父,离这里还挺近,也就十几里地,您都不需要用缩地术,打个车就行。”她笑眯眯地说。
“哼,这时候老子更要拿出修仙者的气魄,你们俩去管理楼等我,我带小山魈去剁了那糟老头子去。”梁兴扬看了一眼地图,记住方位,冷笑一声说。
颍州都督再怎么不济,也是东方神庭敕封的地仙,这种神战凡人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所以许信蔓立刻点头答应,把小山魈丢出去,拖着跃跃欲试的孙世卿就往管理楼走去。老远梁兴扬还能听到两个人在拌嘴:
“秃头蔓你放手啊,你害怕我又不害怕,我要跟着师父去开开眼界!”孙世卿心不甘情不愿地挣扎着。
“开个毛线,小山魈这样的破幻阵都能困你大半日,神战的冲击力就够把你碾成粉齑了,赶紧走。”许信蔓毫不留情。
“我去秃头蔓你怎么这么大力气!你这是报复!”
“你再喊我秃头蔓,我就把你薅秃,让你变成秃头卿!”
……
梁兴扬看两个徒弟吵吵嚷嚷的进了首府陵园的管理楼,这才放下心来,一手掐住正准备逃跑的小山魈后脖颈肉,冷笑一声:“小鬼头,想去哪里啊?”
“嘿,嘿嘿。”小山魈尴尬地笑了两声,讨好的看着梁兴扬说道,“那个梁仙长啊,我就是个小山精,我还没您老的徒弟们能打呢,我还是跟您老徒弟一起去管理楼吧,神战这种事儿,不适合我。”他小心翼翼地挣扎着,向梁兴扬表达自己的诉求。
梁兴扬呵呵冷笑两声,拎着小山魈脖子的手又用了三分力气,痛的小山魈“啊”的叫了一声,两只手想去掰梁兴扬的手又不敢,只能虚捂着脖子哭唧唧的说:“别揪别揪,梁大爷您行行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人在屋檐下,立刻就低头。见风使舵一贯是低等精灵保命的诀窍,小山魈也不例外,立刻就怂了。
梁兴扬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把一张符纸拍到小山魈手里:“拿好,老子带你砸场子去。”
小山魈手忙脚乱地抓住符纸,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再抬头时已经在颍州都督府外了,他抬头看着那朱底金字匾额上“敕造颍州都督府”七个大字,震惊地半天合不拢嘴。不过这个颍州都督府还是凡间的建筑,之见梁兴扬双手掐诀,很快从地面升起一阵轻雾,随着轻雾漫过,梁兴扬和小山魈已经脱离人间,来到了真正的颍州都督府。看着原本有些老旧的颍州都督府变成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小山魈聒噪的鹦鹉一般喋喋不休地发问:“哇,这么快就到了!梁仙长,您这是用了许姑娘说的缩地术吗?缩地术好快啊,梁仙长您教教我不?梁仙长,怎么您破界如此简单,我看,呜……”突然,一张噤声符贴到他的嘴巴上,小山魈瞪大了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嘛,安安静静的才乖。”梁兴扬看着急得干瞪眼发不出声音的小山魈,这才满意地说,“就这点儿距离,还用缩地术?老子随便一个瞬移都是千里之外,这也不过是一个腾挪的距离罢了。”他的话明明风轻云淡,听在小山魈耳中却是傲气十足。
小山魈看着梁兴扬的眼光从开始的畏惧变成现在的崇拜,两只眼睛里简直要冒出金星星,然而还不等他表达自己对梁兴扬滔滔不绝地仰慕之情,只见梁兴扬冷笑一声,忽然一掌就劈开颍州都督府厚重的大门便大步跨了进去。
两人刚进了大门,颍州都督已经带着自己的阴兵站在大殿之前,他看着梁兴扬,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梁仙长果然要与我撕破脸?”
“呵。”梁兴扬嘲弄地笑了,抬眼不屑的打量着他:“你没听说过除恶务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