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黛,我叫千黛,千帆过尽皆不是,懒将青黛扫娥眉!”小兔子哼唧着,“你赶紧放我下来!”
梁兴扬将她丢回地上,笑了一声:“哟呵,还会联句啊,挺厉害啊小兔子。”
“那是!”千黛昂起头得意地说,“时晓仁那个祖先可是状元呢,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教出的孩子个个满腹经纶,我跟了他们家八世,学了好多文化呢。”
“照这个道理,人家虽然吃了你,但是也回报你了啊,你报仇是不是说不过去?”梁兴扬调笑道。
“多少知识能买我一条命啊!我修行八百年,眼看着就能飞升,他给我吃了,这是多大的罪孽,多少知识买得来啊!”小兔子叉腰冲他蹦,险些踩到被她放在地上的小仓鼠,赶紧蹲下来把仓鼠捧在手中。
梁兴扬哈哈大笑一声,伸手揪揪她的鬟发:“千黛啊,把你脑袋上这具丑皮囊挂到静室里去。”
“卧槽姓梁的,你居然指使兔子毁尸灭迹!”千黛瞪着他。
“你还是只未成年的兔子,不满十四周岁,毁尸灭迹不收监,赶紧的去。”梁兴扬一边说,一边将她的小仓鼠抓在手里,“不然仓鼠不给你了。”
第二天,马兴丰的尸体在静室里被发现,挂在高高的房梁上,已经凉透了,地上是倒着的香案,床上是时晓仁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尸体。警方来勘验的结果是马兴丰折磨死了时晓仁,畏罪自杀。修真局将此事报上去,大长老震怒,命令将秦都道宗收归国有,从京都空降了全套班子接掌崇阳宫,连秦都修真局里里外外都换了一遍血。尽管道宗百般掩盖,这桩自产自销的丑案还是很快被宣传出去,一时间秦都道宗掌门死在男人房里的事情,成为大家封闭在家闲谈的话资。
当然,这个大家不包括梁兴扬几个。此刻,梁兴扬正拎着千黛和她的小仓鼠训练。千黛虽然有千年道行,但是到底是个小孩子,怨气被涤荡干净后,除了爱玩儿就是爱玩儿,对梁兴扬给她安排的训练任务各种逃避,气的梁兴扬好多次气急败坏的让袁潮赔千黛的怨气。
“不是老梁,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被梁兴扬缠不过,袁潮颇为头痛。
“我不管,她本来多厉害啊!能让整个崇阳宫陷入瘫痪,还会用心机迷惑你,那才是千年大妖!可是你看她现在,一天天的除了贪玩什么都不会哎!”梁兴扬指着在房子里和小仓鼠玩的开心的千黛夸张的嚷嚷着。
袁潮被他缠的头痛:“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你把她的怨气还来!”梁兴扬又把话题丢了回去。
袁潮扭头就走,梁兴扬则像个怨妇一样跟在他的背后嚷嚷着。一旁的树枝上,一只彩色的纸鹤斜斜的趴着,鲜红的眼睛仿佛活得一样。
远在千里之外的密室里,高个子男人和矮个子男人看着梁兴扬这样子,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满意地笑容,高个子男人晃着手中的酒杯,幽幽地一笑:“道长为了麻痹梁兴扬,不惜舍弃自己的一条臂膀,果然有诚意。”
矮个子男人也端起酒杯,冲他举杯示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个小辈而已,没什么可以舍不得的。不过尊者阁下,你之前说着疫情不会影响到你们,看起来夸大其词了呢。”
高个子男人的神情晦暗不明,片刻,他冷笑一声:“道长不是也说了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能拖住梁兴扬调查的步伐,死几个人算什么。”
“可不是几个哟。”矮个子嘿嘿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你们看荆江的情况,如果你们不加以控制,那么白民就是下一个荆江。”
“哼,这件事本尊者自有安排,不需要道长费心了。”高个子男人冷冷的说了一声,站起来拂袖而去。矮个子看他怒冲冲的离场,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慢悠悠的品着杯中的红酒。
夜幕垂下,瑶池观早早地熄了灯,躺在树枝上的纸鹤也被风吹的不见踪影,然而房间里却和外面完全不一样。只见梁兴扬在古老的油灯里燃起一朵幽冥冷焰,袁潮和千黛远远地站在一旁。
“老梁,今晚还要出去?”袁潮皱眉。
“事情没有眉目,我就要出去。”梁兴扬表情严肃,不复白天的胡搅蛮缠,“眼下秦都道宗紧盯着瑶池观,我们做什么事情都必须万分注意,否则你我不怕,连累边疆的亡魂,就不好了。”
“你放心,我给你们守着,你俩尽管去。”袁潮郑重的说。
“我不担心,千黛,你呢?”梁兴扬扭头问抱着小仓鼠的千黛。
千黛将她的小仓鼠放进梁兴扬给她特制的魂仓中,傲娇的一笑:“本姑娘好歹也是千年老妖,还真当我未满十四周岁?”
“你千年老鬼还差不多,走了。”梁兴扬挤兑她一句,到床上躺下,魂魄从身体中站了起来。
看着他的神魂,千黛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厉害啊梁师傅,你这魂魄都实体化了啊。”
“这样就不是了。”梁兴扬随便挥了挥手,魂魄就成了一团模糊的光,“老袁,你去睡就行,只要你没被人搬着跑了,我就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