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潮早晨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大床上,他诧异的打量着周围,疑惑地喊了声“老梁”,然后就听到隔壁传来回应。
“来啦来啦。”随着梁兴扬仿佛没睡醒的声音和轻不可闻的脚步声,紧接着,一蓬乌沉沉湿漉漉的长发垂到他的面前,还吧嗒吧嗒往下滴着不明液体,长发下的人脸晦暗不清,吓得作为一个鬼魂的袁潮“啊”了一声,一拳捣上去,趁着那头黑发闪躲的机会,蹭的跳起来下床就跑。
“哎,哎老袁你等等啊,你跑什么啊。”梁兴扬撩起湿哒哒的头发,诧异的冲着袁潮喊。
听到梁兴扬的声音,袁潮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我觉得我刚刚要被你吓到投胎了。”
梁兴扬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条毛巾边擦头发边往外走,还乐呵呵的笑着:“不错啊老袁,看来和新的身体适应的很好啊,这一眨眼就跑出来这么远。”
新身体?袁潮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愕然的发现,借着房间里明亮的散射光,自己居然有影子!他震惊的抬头看着正在擦头发的梁兴扬:“老梁,这是怎么回事?”
“没啥,我昨晚失眠了,就干脆给你做了个新身体。”梁兴扬把头发擦到半干,妖娆的往后一甩,“刚好手头有材料,就顺手拿来用了。”
袁潮不知为何想到了当年在白旗留学的时候,沙滩上见到的摩登女郎,忽然没绷住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老梁,你这样子,简直太像个姑娘了,你这身材又好,出门长发飘飘的,得有多少小伙子把你当大姑娘啊。”
梁兴扬得意一笑,冲他抛了个媚眼儿:“那必须啊,我可是人见人夸梁美丽,必须漂亮!”
“哈哈哈哈。”袁潮开怀大笑,笑的前仰后合,忘了自己要问什么,“老梁啊老梁,你还挺自豪呢,你有媳妇儿吗,她也不管管你。”
梁兴扬闻言故作强悍的哼了一声:“哼,她头发比我还长呢,她凭啥管我啊。”
袁潮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懂了,老梁也是耙耳朵。”
“这怎么能叫耙耳朵,我怎么能是耙耳朵。”梁兴扬把腰一叉,信誓旦旦趾高气扬,“我告诉你老袁,我在我们家那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我媳妇要敢打我,我立马就钻床底下,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两人这里说话,李唯文从外面过来:“师父,袁哥,吃饭啦。”
“走,去吃饭。”梁兴扬拍拍袁潮的肩膀,“现在没机会,等以后机会合适了,我想办法帮你安排和家里人见面。”
“好,谢谢老梁!”袁潮很开心,但是又笑了笑,“能见到当然好,不过见不到也没关系。”他也看得开,自己到底离世日久,如果能顺利的让家人接受,那当然好,可是不行的话,也没必要去给他们惹麻烦。
“不麻烦,虽然难一点儿,但是也有办法。”梁兴扬撩了撩头发,很是随意,“花点力气,没有办不到的事情。现在最麻烦的是那群缩头乌龟又不露面了,我的调查卡住了。”
“调查?关于我的?”袁潮问。
“嗯。”梁兴扬点点头,“可能之前在玄缘阁我出手太狠,惊动了藏在暗处的耗子们,我需要想想别的办法了。”
“总会有办法的。”袁潮安慰着梁兴扬,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盯着他,但是四下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想到梁兴扬的法力,他觉得自己大概率是多心了,毕竟没有什么东西能在梁兴扬眼皮子底下作妖。这样想着,他放心的跟梁兴扬往餐厅走去。
袁潮不知道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地宫,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言不发的盯着桌子上的一碗清水。许久,高个子男人开口了:“你不是说,这个梁兴扬没什么本事吗,为什么一出手就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这个梁兴扬是个刺儿头,但是他孤身一人,无门无派,等他和华夏道宗决裂,就彻底没了依靠,到时候,他一个人又能成什么气候。”矮个子男人压低声音,但是听起来阴森恶毒,似乎带着对梁兴扬无尽的恨意。
“但愿你说的话可信。”高个子男人冷冷的说,声音中满是轻蔑和不屑,“他家里多出来的男人又是谁?”
“姓梁的弟子三千,大概又是哪个徒弟来看他吧。”矮个子男人明显对高个子的态度不满,冷哼一声,“我会让人去调查的。”
“你做好调查清楚。”高个子男人阴恻恻的笑着,“不然,垃圾就只配丢到垃圾桶里。”
矮个子男人紧紧地盯着对方,紧绷的身体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头鹰,忽然,他泄下气来:“你放心,我会查明白的,不会误了我们的大、事。”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咬牙切齿,充满了恶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