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椒兰原本站立不稳,灵流的冲击将最近的她更是直接撞了出去,可突然间一只有力的手帮她稳住身形,抬眼一看,原来是朝夕相处的师兄。
“我没事,多亏你们及时赶到。”她微微一笑。
风声止息,沙尘沉下,周围恢复光亮,众人身形也出现在眼前。
“一清长老。”陆子兮上前行礼。
“陆贤侄好大的阵仗,在人来人往的必经之路上动手,也不怕伤到无辜吗?”一清脸有怒容,“你身为戒律堂的弟子,难道不知门内不许私下斗殴?小辈胡闹也就罢了,你作为师兄,实力还远在她们之上,怎还半点不知退让?”
师千里不由得暗爽。
好家伙,虽然这几次三番都是椒兰先动的手,但经过他这么三推两引,直接将矛盾转到陆子兮没尽到师长责任这件事上了。
这跟把明晃晃护犊子写在脸上有什么区别?
“长老息怒,弟子知错,回去之后自会领罚。”陆子兮忙道,“可这位小师妹,我一定得带走。”
他伸手指向师千里,娓娓道出事情经过。
一清脸色沉了沉。
方才他在房间打坐打得好好的,那老祖宗突然一道传音符飞过来,说自己的宝贝徒弟在食堂门口被人欺负,似乎还受了点伤,让他赶紧去救场。
结果他带着长鱼笙赶到之后才发现,不光是那位祖宗的徒弟,连自家唯一的女徒弟也在,而且还正与人对峙,若晚来一步只怕就要受重伤了。
好个陆子兮。
人家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还想将人带走?真要伤了那位小祖宗,那老祖宗指不定会发什么疯呢。
他可不想作死。
“事情尚未清楚,贸然将她带回戒律堂确实不妥。”一清道,“不如这样,两边各自禁足,直到我等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再行决断。”
“这……”陆子兮似乎有些不甘,“两边都禁足吗?”
“怎么,你还想保这几个人?”一清扫了眼地上那现在还爬不起来的小畜生们,“他们口下无德,行为龌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座不将其赶下山就不错了。”
陆子兮五官一僵,却还是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长老说的是,子兮任听您的处置。”
他慢慢直起身,看向椒兰,也看向她身边的男人。
他认识这人,叫长鱼笙,是晨雾峰的大师兄,身负冰系变异单灵根,天赋实力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若论入门先后,他甚至还得唤对方一声师兄。
陆子兮突然有些烦躁。
“阿兰……”
椒兰没有应他,甚至没有看他,只是一直低着头,脸色苍白。
纤长的睫羽垂下,遮住了瞳孔中的落寞。
她明明等了那么久的。
然而等来的,却是一个已经不认识,看不透,也不明白在想什么的人。
他们这样……真的合适吗?
.
师千里将记录了证据的映像石交给一清长老,就这样开启了禁足生活,所幸有片院子,累了还能出来走走。
椒兰回来后便没有再提陆子兮的事,只是认认真真修炼,以及给千里送饭,陪她说话解闷。
师千里在禁足中也没有停下每日的修炼任务,既然上不了课,那就自己练练剑法符咒,炼个丹打个坐,也很惬意。
几天后,师千里顺利进入到炼气期第五层。
她睁开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是时候该研究老先生给的那本《修真界符箓大全》了,毕竟现在的主营业务收入还是这个。
不得不说,师尊给的这本上面记载了好多花样,除了与五行相关的,还有与日常生活相关的符箓。例如糖果符,注入灵力之后就会出现一堆糖果,还有干粮符,饲料符等等。
师千里仔细想了一会,发现它们的原理其实是空间储存,类似于山河镯的效果。
只是空间灵器一般造价不低,用的人不算太多,于是便出现了这种便宜的储存符,用咒法使物品装在里面,注入灵力就会变出来,然后符纸就失效了。
那些糖果,干粮等正是这样变出,并非凭空化物。
师千里突然来了劲,连着好几天研究一大堆什么花瓣符,茶叶符,还有能闻见味的清新符,除臭符,能用耳朵听的小曲符,甚至还有给孩童学启蒙的诗歌符。一张符纸一首诗,字显示完超过两分钟就自动烧毁,看那小孩学的时候还敢不敢三心二意。
如今他们卖符的摊子已经有了不少回头客,毕竟是第一大宗门的弟子所画,大伙总会觉得比其他地方卖的更令人放心些。
此等新符一出,果不其然,他们刚拿到山下就被一扫而空。
挣钱的感觉太好了。
望着灵石越来越多的钱袋,几人感情变好的同时对师千里更是越发敬佩,不知不觉以她马首是瞻,纷纷爱上这种一日比一日进步的感觉。
跟着领导混有肉吃,搁谁谁不愿。
半个月后的某日,原本每天都准时给她带饭,生怕她饿着的椒兰竟然晚了半个时辰也没回来。
替她送饭的是名小少年。
师千里那时已经学完低阶符箓,正在研究中级符,笔画记得头晕脑涨,完全没注意到门外有名少年已经敲了半天的门。
还好椒兰师姐告诉过他,里头这位师姐沉迷修仙时总是听不见声音,让他拿了自己的弟子牌,若实在无人开门可自行进去,但一定不能进人家的卧房,放在房门口便好。
“师姐,晚辈把,食盒,放在您的,门口了。”少年磕磕巴巴道,见里头仍是没有动静,“师姐,能听到吗?”
鸦雀无声。
少年皱了皱眉,隐约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会在里头晕倒了吧。
他如此想着,便将耳朵贴近门口尝试听里面的动静,看看人是不是还活着。可还没来得及听出个所以然来,身前的墙猛然往他身上一推。
准确来说,是把他撞飞了出去。
巨大的灵流在屋内发生爆炸,不仅将桌椅全都掀飞,甚至连墙壁也尽数倒塌,砖瓦木头一律朝外面砸了出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个房间,居然……炸了?
少年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数尺,连带碎石一块砸到院子的门上,紧接着又摔下来,以一个大马趴的姿势扑在地上。
他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坏了。
师千里愣愣地看着屋顶全飞,以及四周只剩残垣断壁的房间,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因画错符,把自己的房间炸没了。
炸没了。
没了。
师千里绝望地笑了笑。
这段时间卖的符……全都白干。
一间屋子要多少钱,她好不容易卖来的钱够重新翻修吗?
还有,她今晚要睡在哪?
师千里站起来,本想去椒兰房间看看有没有被炸到,眼角却瞥见一抹小小的身影,正趴在大门口人事不省,像是已经凉了一样。
她当场寒毛立起。
这人是谁?
怎么随便炸个房还能炸出一名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