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太女亲自登门道歉。
自此,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出现在温玉辛面前。
听说太女很是勤勉,每日在前朝处理政事,都抽不出时间参加各类活动。
朝堂上一片安宁祥和,在经历过前朝数位只知享乐,无心朝政的对比下,有这样一位勤勉的储君,她们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至于为什么没有考虑宁帝,那是因为宁帝虽然身体康健,但已经是出了名地不愿意批奏折,和勤勉沾不了边。
明眼人都知道,宁帝在为太女铺路,传位估计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太女才是她们未来的君主,年富力强,经得起天下政事的重压,和各种事情的折腾。
君臣同心,其利断金啊。
她们一定会让大宁国变得更好,成为一个繁荣昌盛,人心齐聚,前所未有的盛世。
她们将会被载入史册!
大臣们的心里一片火热。
她们不知道此景是因为五皇子陆卿之大“闹”了皇宫。
“说说吧,你打的什么歪主意?”
陆卿之特意将家人都叫在了一起,抱着胳膊,话是对太女说的,眼睛却是盯着宁帝。
凤后和四皇女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帝到底是老油条了,心里慌得一批,表面上却看不出一点问题。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生气,按理说就算知道了,也就是会骂她们两句,没想到会把家里人都喊过来,让她们公开受刑,是不是出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宁帝心里担心,但又不好问。
她已经放弃挣扎了,没有试图让太女替她掩饰,一会问到她,她就如实说。
主打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在太女如实交代之后,凤后重重地搁下手中茶碗。
旁听的四皇女一脸“你是疯了吗”的表情。
谁不知道,这些年五皇弟的脾气是越发暴躁了,甚至暴躁的有点不正常,大夫都看不好!的那种。
还敢去惹他的心上人,是活腻歪了吗?
不过她最近忙着看孩子,没听说过这些事,但现在是真好奇,是谁能让她弟弟春心萌动?
“陆云,你说说,是谁的主意?”凤后发话了,眼睛也是看着宁帝,父子俩如出一辙的表情不善。
“是母皇,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那个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太女没有任何抵挡、可以说得上是丝滑地说出幕后之人的同时,还为自己辩解了两句。
宁帝的眉心跳了跳,睁开眼就是一副憨笑的表情。
“呵!”凤后冷笑一声,没说话,示意儿子继续说。
谁都没理宁帝的憨笑示好。
“她们试探温玉辛,这也就算了。我就是想问问,太女姐姐是活够了吗,出门不带侍卫,要不是我及时赶上,你说我是去谁的丧事上烧纸?”
陆卿之也不说别的,就这件事,就够这两人喝一壶。
“啪”的一声,凤后的茶壶扔到了宁帝和太女的脚边。
宁帝、太女:事情大条了。
曾经的将军家眷,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太女,你弟弟说的是真的吗?”凤后也不问是谁行的刺,在他这里,那已经是个死人了。
太女一听到这里,麻溜跪下:“是,是女儿大意了,没想到皇城内还有刺客,女儿知错。”
“皇城内?就是这宫里,你就敢说,没有人要你的命?太女,是你过的太安逸了吗?自己犯蠢,还差点牵连到你弟弟的心上人,你是当面受伤,伤到你的脑子了吗?”
既然她还能站在自己面前,看起来也丝毫未伤,那就说明没出什么事。
凤后喝了口茶水,既然没事,那就挨骂吧。
四皇女缩写肩膀,父亲的王霸之气扑面而来,她没犯错,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姐姐,她这姐姐好像是批奏折批傻了,没有一点当初的机灵劲,越来越像个“书呆子”。
此事确实欠教训,多骂骂也好。
她绝不承认自己有点幸灾乐祸。
太女不敢辩驳,垂着头挨骂。
炮火转向憨笑着差点笑僵了的宁帝。
“宁帝,我叫你宁帝,你是不是嫌孩子太多了,想减两个?我看你就是太安生了,你瞎折腾什么事,我和你说的你没听见是吧,卿之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的,你想干什么,我就问你,你想干什么?”
凤后也不避着孩子了,他确实被激起了些火气。
“我没想到有刺客,就是想看看那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我们家卿之托付终身,没想到会出这回事。”
女儿跪了,她却不能跪,要跪也只能跪给夫郎看,当着几个孩子,她做不出来,现下也只能诚恳点。
她确实有点后悔了,不过不是后悔去查那孩子,就是后悔应该让太女多带些明里暗里的护卫,这一出事把她吓得够呛。
没想到清理了好几波竟然还有不要命的,果然,前朝几百年的统治不是开玩笑的,即使是腐烂到难以拯救的国家,也还是会有那么几个“爱国者”。
凤后这会没给她面子,也不客气了:“我看卿之的眼光可比你好上不少,你还要查,要是有问题,我早就反对了,你当就你把儿子放在心上吗,我看你就是太闲了。太女,今后的奏折,你母亲不批完,不许她休息。”
这话也就是凤后也查过温玉辛,凤后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
陆卿之多看了一眼父亲,没说话。
凤后感觉到了,拍着儿子的手:“你母亲、姐姐是为了你好,担心你遇到的不是良人,这没有错,但古往今来,多少好心办错事的事情,她们此举确实不合宜,况且还遇到了险事,是该小惩大诫,父亲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转脸对着太女:“你也不能轻饶,既然太闲了,我给你找点事情,除了帮你母亲处理政事外,大理寺积压的旧案,你带头去审理。其次,今晚和你母亲一起,去陆家祠堂跪上一夜,我也不让你们写反省了,怎么样?”
太女自然是没有异议,父亲刚刚说给弟弟的话她也听到了,她确实是做错了。
做错了,就得认,就得改。
宁帝松了一口气,丝毫没有被夫郎罚跪的恼怒,她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去跪,好让夫郎消消气。
陆卿之也没打算怎么罚她们,长长记性就够了,他趁机提了个条件。
“明年,我自请去封地,派上温玉辛与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