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将被子一把塞给血落。
“你去给王爷铺床!”
血落:。。。。。
王爷明明喊的是他。
他只好腾空飞起,轻轻降落在王爷的床前。
一个旋转,床褥和被子便稳稳地铺在床上。
铺完床后,血落便飞身出了屋子,在房顶跑了几圈,人就消失不见了。
张福紧跟在王爷的身后,即便是隔了一定的距离。
他依然能感受到王爷身上的杀气腾腾。
坏事了!
他想起侧王妃入府前与太子有过一段往事,而他居然还当着王爷的面,说侧王妃念旧。
那岂不是摆明了说侧王妃心里还有太子殿下吗?
“哎哟,我这张嘴……咋那么贱呢!”
张福扇了自己的嘴两大耳刮子。
“不行,不行,我得去领罚!”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去找了棵大树,倒挂在树上。
墨子渊走到小院的时候,沈棠梨早已经睡醒了。
她让青灵找了一块木板回来,简单地用锯子锯成不规则的样子,在上面写了三个字。
挂在院门边上。
“清欢院!”
墨子渊将牌子上的字念了出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人间至味是清欢。”
她倒是会寻找乐趣,把他的王府当作什么了?
不要脸的女人!
他抬腿迈进去,沈棠梨正和青灵坐在小院里剪窗花。
两人剪得很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墨子渊的到来。
墨子渊站在她的身后,那道纤细的背影隐隐散发出清甜的香味。
丝丝缕缕直钻入他的鼻中,让他烦躁的心绪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得轻咳一声。
沈棠梨回头,她脸上的表情由惊讶,瞬间转为恐惧,就跟见到了鬼一样。
什么人真是,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参……参见……王……王爷!”
绿叶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她是第一次见到王爷,就被他浑身阴冷的气质给吓到了。
墨子渊的眉头微蹙,怎么见他都跟见了鬼一样,他有那么可怕吗?
他背起双手,冷着一张脸问道:“送来的被子为何不要?”
沈棠梨呆愣两秒,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
还以为他是来杀她的,原来是问被子的事。
真正的原因她自然是不能说的。
只能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乖巧地回道:“禀王爷,臣妾……臣妾……”
她用手指了指屋里的被子,继续柔声道:
“王爷不喜女子靠近,臣妾又不能日日见到王爷,只好将王爷的被子……拿了过来,每日能闻着王爷的味道睡觉,臣妾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想要吐出来了。
谁知道盖脖子的那头是不是盖过他的脚。
都说男子的脚很臭,尤其是像他这种看起来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更是心黑脚臭。
要不是怕他在被子里放毒,她才不会用他的被子呢?
“果真如此?”
又是冷冷的声音。
“臣妾不敢撒谎,还请王爷明察!”
沈棠梨低下头,她真怕那双阴鸷的眸子,看出她的口是心非。
“抬起头来!”
他的语气淡淡,反倒少了一丝阴冷。
沈棠梨调整好情绪,将头抬了起来。
那双杏眼饱含深情地望向他。
墨子渊将脸别了过去,他不想给她任何一点暗示。
他是很厌恶她,但并不代表他府里的东西就可以让其他人惦记。
属于他的,一点一滴,都别想从他手里拿走。
沈棠梨身上的香味令他平静了不少,心里隐藏的杀戮,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他转身走出小院,竟觉得浑身上下清爽了很多。
明明是来杀她的,怎么会?
墨子渊心里直犯奇怪,他从来没对任何女子这般,稍稍有点耐心。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举起右手,骨节分明。
就是这双手,差点杀了她。
她脖子处的勒痕清晰可见,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还是那般刺眼醒目。
墨子渊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一掌劈在院里的大树干上。
就听得“咔嚓”一声,那树拦腰斩断。
在树梢倒下的瞬间,张福飞身抽离。
他一个趔趄,站在院子里。
正想骂树几句,待看清劈树的人。
他吓得脸色都苍白了!
王爷,这是受了啥刺激?
好端端的就开始劈树,莫不是在侧王妃那里受到了羞辱?
对,一定是!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再去找个地方领罚吧!
张福拔腿就跑!
墨子渊看到他狂奔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往张福跑的方向弹去。
正好打中了他的腿部。
张福迈出去的腿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墨子渊沉着脸走了过去。
张福赶紧解释道:“王爷,是您啊,小的这就去领罚!”
墨子渊冷哼一声,扔给他一瓶药膏。
“拿去给侧王妃,让她一天擦两次!”
张福接过瓶子,他的脚可以动了。
“是,王爷,奴才这就去!”
他拿着药膏,朝着小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墨子渊回到寝宫,屋里还残留着沈棠梨的余香。
他衣服、鞋子也不脱,径直躺到了床上。
脑海里却一直想着她今天的哭诉。
庶女出身,不受宠爱,遭受欺负。
和他的命运有些相似。
沈棠梨大哭的时候,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便飞到了房梁上。
她说的所有话,他都听见了。
还有她抱着被子跑的时候,他也看到了。
竟觉得有些可爱!
墨子渊侧过身,想入睡。
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说她想抱着他的被子入睡,好像他在跟前一样。
那些柔软的话难免会触动他的心底。
只是,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
漆黑的眸底顿时充满了杀气。
哼,墨淇轩,本王看你到底想使什么手段?
他决定不再去想那个女人,让她在府里自生自灭好了。
等她熬不住了,就扔到后院的那间屋子里,和那些疯痴的女子一起等死!
此时沈棠梨还在贴窗花,她才懒得管什么狗屁王爷的想法。
既来之则安之,再破的房子,也要让它有温馨的感觉。
张福跑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贴得差不多了。
正准备进屋休息,张福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