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衣忍不住给张正天竖起了拇指。
果然是老姜巨猾，有你的。
张正天嘿嘿一笑，马上向下移动。
宁羽衣释放出灵仙蚁，将他的气机也尽量遮掩住，然后跟在他身后一路下潜。
通道很深，而且漆黑无比。
不过两人已经是仙人了，目力所及，视野丝毫不受阻拦。
头顶上方不时传来剧震，泥沙滚落，弄得两人灰头土脸。
莫千城和那头龙角巨蟒在激烈交战。
虽然两人都不能亲眼目睹战况，但从上方的气机就能感应到，那是何等夸张的画面。
要不是仙界的物质结构比下界稳固百倍，恐怕这几百里范围的森林早就沦为一片废墟。
“快快快，不要像个老太太。”
宁羽衣在身后催促。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张正天只能撇了撇嘴，再次加快速度。
两个人就像地鼠一样，很快就穿越了数千丈的通道，抵达一个巨型的地下洞窟。
这个洞窟的四周以金刚石作为结构，稳固无比。
洞窟的侧方有十余条一丈宽的通道通往外界。
宁羽衣和张正天就是从其中一条通道钻进来的。
到了这里，已经感应不到上方的动静。
难怪刚才这头龙角巨蟒，居然还能安睡不起。
这地方也太安全，太隐秘了。
要不是宁羽衣用通灵术叫醒了它，估计上面拆翻天了，它也毫不在意。
宁羽衣和张正天测算了一下距离，估计和地面已经相隔了五里以上。
这是个好消息。
超过这个危险的距离，就算是天仙境界，应该也不能感应到他们手上人道之力的气机。
“接下来怎么办？”
张正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到的。
能在天仙境界的强者手下死里逃生，算得上是万幸了。
宁羽衣用意念感应了一下，然后指向一条通道。
“走这边。”
张正天一听，也顾不得继续休息，马上抬腿就跑。
人道之力在他手上，他可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宁羽衣见他焦急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而且在洞窟的四周绕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停下。
他伸手摸了摸墙面，然后释放出工兵蚁，分解了这面金刚石墙。
果然，在石墙的后方，是一个密室。
里面放满了龙角巨蟒多年来收集的各种异宝。
宁羽衣看得两眼放光。
既然顺路来一趟，不拿白不拿。
来不及一一分辨，宁羽衣马上将所有好东西都收入空间戒指里。
然后拍拍屁股走了。
临走，还不忘用工兵蚁将石墙给复原了。
妙手空空，神不知鬼不觉。
张正天正奇怪宁羽衣怎么没跟在后面。
还好，才眨眼的功夫，这小子就出现了。
张正天这才敢大胆的往前走。
两人沿着通道又走了几千丈，终于重新回到了地面。
也许是通道太久没使用了，通道的出入口堵了一层土，上面长满了灌木，遮掩的严严实实。
两人要不是从里面走出来，换做想要从外面发现这个通道，可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走，找个安全的地方，赶快炼化了这人道之力。”
宁羽衣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带着张正天快步离去。
在他们身后，大地传来一阵阵轰隆。
远处的天空，异色纷呈。
四周的灵气就像是漏斗一样，向着那边疯狂涌去。
两个天仙境界的强者一旦交手，恐怕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战斗的。
宁羽衣才懒得管他们打得如何。
现在关键的是先把这个最容易引起麻烦人道之力给处理干净。
他们没有离开原木之森，反而趁着附近的仙兽逃离的空白期，找到一处高地。
两人分开，反复确认附近十里内没有灵阶以上的仙兽，这才重新在高地汇合。
宁羽衣释放出工兵蚁，在高地的一侧挖掘。
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山洞。
这还不够，宁羽衣继续增加工兵蚁的数量，直到将山洞深入到高地内部两千丈的位置，才肯停下。
在这个距离，再加上灵仙蚁隐匿气机，即使是天仙境界的强者，估计也不容易发现他们的存在。
宁羽衣让张正天在此地安心炼化人道之力。
他自己则隐藏在通道入口附近，替张正天把风。
不知不觉七天过去。
张正天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入口处。
“成了？”
宁羽衣看着张正天，感应到他体内散发出来的深奥气机，如渊似岳，远比几天前要强大太多了。
甚至连相貌，都明显年轻了许多，回到了中年时代。
没想到，张正天中年时代的模样，还是挺帅的。
“嗯，成了，谢谢。”
张正天难得用正儿八经的态度，对着宁羽衣一揖到底。
“金仙境界，不简单呀。”
宁羽衣觉得张正天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
从他身上再也感觉不到嬉皮笑脸，玩笑风尘的那种不羁姿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儒的气质。
目光晴朗，平静似岳。
“金仙已成，我的心障也去掉了，再嘻嘻哈哈就不像话了。”
张正天自嘲般笑了笑。
卸去了多年的伪装和压力后，张正天其实也算是一代宗师级别的人物。
“什么时候救你的姐姐？”
“越快越好，我们现在就去落仙河。”
“那就走吧。”
宁羽衣这几天也没闲着，把空间戒指里的好东西逐一检查，发现很多都是天材地宝级别的仙药材。
估计是因为仙兽只能以肉身修炼，于是特别喜欢这类能吃进肚子里提升境界的东西，所以才特意收集起来。
可惜龙角巨蟒没有口福，白白便宜了宁羽衣。
借助这些天材地宝，宁羽衣估计自己也很快能修炼到瓶颈期。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帮张正天了结心愿吧。
两人再一次上路。
按照地图的方位，前往仙界最著名的一条河。
落仙河。
无数仙人就是从这条河里重新堕落下界，从此失去仙籍。
失去的，还有长生不死的仙体。
仙凡之隔，既遥远，也不远。
落仙河有着无数动人的故事。
悲欢离合，不尽相同。
愿意舍弃仙籍再次下界，无疑是一种誓不回头的决心。
有人是被迫的，有人是自愿的，有人是……
他们唯一相同的结局，就是再也无法回到仙界。
今天，宁羽衣第一次踏足这条神奇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