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城酒馆。
距离鹿野院平藏离开已经过了一天。
不管是林景安还是埃德蒙，都不可能在酒馆里满打满算待上一整天。
作为特殊兵种，他们的时间向来宝贵。
酒馆里喝了几杯没有度数的酒，就各奔东西。
实际上，这种疲于奔命的状态才是大多数人的常态。
只不过北境城多年的防护致使这里成了废墟中难得的干净之地。
一场热闹散去，仅剩下星星点点的余韵。
发丝有些散乱的俊美男人停下喝酒的动作，转头向自始至终都将全部心神放在调酒之术上的少年，难得有些抱怨，“真是讨厌，系统又不能用了。”
这句抱怨的话并没有得到什么正面的回应，只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很明显的事，你自己不作为，告诉我又有什么用。”
“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帮你吧？”
但是闻尧好似听懂他言外之意，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搁置在吧台上的杯子。
“这种情况，说那位空与我没有一点关系，恐怕将系统的逻辑板块算卸掉，它也不信。”
“不过——”
“机会已经送上门了，岂有不收的道理。”
言此，闻尧哼笑一声，“各凭本事。”
反正他不信自己会输。
流浪者并不在意这些，在他看来，闻尧意识分裂的事情就好比当年多托雷这个有病的——将自己切成了无数切片。
切片与切片之间的斗争说来说去不过是神经病一个人的事。
只要碍不到他身上，他才懒得管闻尧的死活。
流浪者转而提起了其他事，“宋择端撑不住了。”
“以凡人之躯，能够强撑到现在不异种化，算是难得。”
鹿野院平藏身上携带了神明系统的主系统，尽管主系统在达达利亚出现之后处于时间状态。
但是宋择端的身体畸化数值早就在他现身第一时间弹出来。
满目的警惕飘红无疑不是在说明——如今的宋择端已经不能算是个单纯的人族。
相较于基因改造保留人族理智的混血状态，宋择端已经无限接近于纯血异种。
包括宋择端身上褪色的发尾。
那并不是因为药剂，而是源于他对于自己能力的进一步掌控。
闻尧知道这些，他和流浪者都比较在乎鹿野院平藏那边发生的事情，自然对于这些也同样上了心。
但是上心不代表有办法拖延救治。
一时的奶妈加血可以治标，不过宋择端身上已经严重到需要治本的地步了。
思及至此，闻尧突然对温承城有了些许好奇。
温承城和普通的基因改造者都不一样。
后者畸化程度最高不能超过75%，这一个极限。
而前者却日日在百分之七十左右上下浮动，甚至打的狠了可能直飙90%，战力提升的同时仍旧能够保持人类的理智。
相较于普通而又毛病诸多的基因改造者，温承城却更像是一位改良版本。
拥有力量的同时，而不至于失去理智。
恐怕整个花国，都没有比温承城更加成功的实验体。
塞拉斯维加同样是改造体，不过她身体里的技术与宋择端他们又有不同。
这样看来各大城市之间知识信息技术流通尚算浅薄。
每个基地都有自己的私心与秘密。
风声带来的信息太过驳杂，还需要从中仔细筛选。
万千思绪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转而笑意盈盈，“看来需要劳烦你跑一趟了。”
“鹿野院那边，恐怕只单单他一个还是有些难以应对。”
闻尧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凭四星人物卡，硬刚执掌水之权能与一部分风之权能的空与达达利亚。
更遑论，对面芭芭拉一个奶妈也在。
若是不提前行动，必然是要吃大亏的。
……
再说鹿野院平藏几个人简单讨论过后，最终一致决定探一探黑夜下的完整城池。
目前遗留的巨人战场得不出更多有效的结果，反而不如将重心放在诡异的城池里。
依据达达利亚的信息推测，再一次黑夜的来临是在四个小时左右。
在踏入黑夜之前，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恢复体力，以保持最佳备战状态。
不过由于无法确认巨人遗迹是否完全无害，四个人轮流值守。每人轮替一个小时，剩下三个人抓紧时间休息。
计划定下来，就开始执行。
在场所有人都是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性格，索性第一位由看起来比较亢奋的宋择端代劳，其余三人或闭眼或调息。
鹿野院平藏是第三个。
他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就发现巨人战场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只不过属于侦探的细致让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地貌与细节。
其他人都在休息，唯有宋择端休息了没半个小时又重新爬了起来，坐在鹿野院平藏身边。
宋择端像是闲聊般，“听说鹿野院大侦探是稻妻人。”
闻言，鹿野院平藏点点头，没有选择解释更多，“是。”
“其实听你的名字还以为是岛国人，”宋择端半开玩笑，“在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稻妻什么蒙德。”
“更多的是花国、岛国……”
似乎是想起了灾变之前的景象，宋择端难得眼中晕散回忆与缅怀，似乎是想感叹，涌出喉咙，却止于舌尖。
身为人类的清扫者，或许他应该像他的长官所说的那样——往前看，别回头。
“只可惜，大天灾发生的第一时间，岛国就连同所有的子民被迫沉入深海，又因岛国周围辐射过强错过最佳救援时间，举国上下尽数成为海下亡魂，无一生还。”
寥寥几句，就勾勒出一个国家猝不及防的灭亡。
天灾之下，生灵皆是蝼蚁。
说完这些，宋择端眉目才有了些许的变化，那是一种极其微妙的表情。
微妙到似乎它并不应该出现在宋择端脸上。
他道:“我未曾听闻太多关于你们世界的事情，可是仅仅只有闻先生数语，便也可知——”
“生于令世，敬仰神明，得其投诸视线，多是一桩幸运。”
“不必像我们这样的所谓混血，虽为人，却不堪与同族为伍。”
无论是闻尧所信仰的巴巴托斯，亦或者翡翠城传出的另一位信仰之名芙卡洛斯，皆手握至高权柄，赐予信徒力量。
说到这里，宋择端笑了，细细的皱纹牵动着皮肤，年轻半面俊朗如初，似邪非邪。
衰老半面状若无端悲悯慈怀。
只一双眼底充斥着红光，却又很快被压下。
视线在身旁少年的神之眼上一滑而过。
不着痕迹而又心生贪婪。
……
轻易分析出宋择端想说什么的鹿野院平藏:……？？？
大写的懵逼。
谁？
谁靠谱？
你说谁靠谱？？
该溜子巴巴托斯还是中二秀到天际的芙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