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做贼心虚,即便张文过去在媳妇面前十多年都怎么敢喘大气,此时的王燕在面对他时,依旧很难充满底气。
王燕柔声软气地,“我给妈租的那房子,房东原本是给自家孩子买的,结果孩子出国后表现得越来越好,现在绿卡都下来了,今后都不打算回来了,现在房东想卖。”
张文耐心的问要多少钱,王燕把当初舅妈卖给他的钱数报了出来。
张文听后进行仔细思考,心道,这应该就是房子的全款金额,转身又说这钱也不少,回头和他妈说说,让给赞助点。
王燕立即,“这点钱就不麻烦你妈了,你公积金里不是这些年攒了不少嘛,那些给我就差不多了。”
“我公积金里也就四十万左右,能够吗?”
“够了,这些年你放我这的钱,我都攒下来了,而且我爸去世的时候也分了我点,再加我自己攒的,我妈赞助的,全加下来,肯定是够。”
“就差我这四十万了呗。”
王燕笑了笑,“不是差你这四十万,而是你伸把手的话,能轻快不少,再说了,公积金放那也没利息,不如办点正事。”
张文又问:“那这房写咱俩的名?”
王燕沉默半天后,缓缓开口,“这房子,我想写我妈的,毕竟她现在无依无靠,再把棺材本都给了我,没个保障,老人家心里不安。”
张文微笑点了点头,又问:“这房子合适不啊,二手房没质保,商水商电,四十年产权,交易的话税还很高,现在的商业性质房,在二手房市场上不好出手啊,不如买个纯民用的住宅,先前我爸看的那两个都比这个强。”
随着张文态度越来越好,王燕渐渐找回了王者的姿态,“你懂什么,这房子虽然是商业用房,可面积是一带二,买一层赠一层,现在市面上这种房子火得很,根本不愁卖,你管拿钱就行,不用那么多废话。再说了,这房子你连一半的钱都没拿,名字也不写你的,用你在这指指点点吗?”
张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慢慢恢复了他那常年阴沉的表情。
王燕耐心已经消退了不少,直接不耐烦的问:“行不行给句痛快话,挺大个老爷们,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磨叽呢?”
“我要投的项目怎么办。”张文问。
“不投了呗。”
“钱已经花了?”
王燕脸色有些紧张,“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要把放你那的钱取走五十万,能给我吗?”张文一字一句的说道。
见张文这副样子,王燕有些慌了,其实她手里一共差不多有三百,可当初决定不买房后,她直接买了一百五十万理财,这钱短期内根本取不出来,后续买房买家具又花了一百三十多,现在手里满打满算连二十万都没有,现在她去哪里给张文搞那五十万去。
王燕一番思考后,艰难的说:“房子的定金我都交完了,必须得先买房,不然亏太多了,你等今后有机会再投吧。”
“房子的事,还不撂吗?”张文问。
王燕脸色大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王燕不愧是高材生,瞬间就想到了答案,她气得紧紧抓住了沙发,“你妈说什么了?”
张文不想在装糊涂了,“买房不和我说,然后在这给我挖坑,咋,是想活埋我吗?”
被戳破了真相,王燕瞬间炸了,拿起靠枕对着张文使劲扔了过去,“到底是谁想埋谁。”王燕越喊声音越大,“明明知道了,还和我在这装糊涂 ,是故意看我洋相吗,你到底什么意思。”
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张文这只趴在老婆面前多年的忠犬,今天也彻底爆发了,“王燕,你他么是不是属疯狗的,怎么这么他妈的会反咬一口,我一直给你机会,不稀得戳穿你,合计给你留点面子,可结果呢,你要脸吗?卷走我先前放的那些钱不说,现在还惦记我的公积金,咱俩好歹同床共枕十几年,你有把我当自己人吗,你拿我当人了吗!”
不得不说,张文红着双眼,怒目而斥的样子,属实吓到了王燕,她只好委婉的说:“我不是有意骗你钱的,主要是那里不太好停车,我想再买个车位,所以才出此下策。”
“放屁,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个教数学的,语文也不错,这叫出此下策,我要不知道真相,怕是被你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见张文如此咄咄逼人,丝毫不知见好就收,彻底激发起了王燕心底的火气,原本的那丝愧疚,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立刻反击道:“我哪里做错了?我自己出钱买房,没花你家里一分钱,告诉你们是情分,不说是本分,我有这个权利!再说了,别觉得你放我那多少多少钱,我现在就是钱不凑手,等到日子了,我连本带利全给你,今后咱俩各管各的!”
张文冷冷地,“哼,听这意思手里钱不少啊,买了房子还剩那么多,我放你那的钱得有八十万了吧,连本带利最少九十,说给就给我,钱走哪来的啊,现在当老师那么赚钱的吗?”
“大风刮来的,天上掉下来的,都和你一点关系没有!”
“是,这些肯定都和我没关系,你那些个好闺蜜和我有关系没,能介绍我认识下不,毕竟天天下班总得陪着,关系怪近的,对了,他们都挺有钱吧。”
这话仿佛一道天雷劈在了王燕的身上。他竟然怀疑她?!她这人是脾气不好,心眼也不大,可这不代表什么脏水都能泼到她的身上。
她这些年没日没夜的工作,每天都兢兢业业的努力,好不容易才奋斗出今天的成果,平心而论,买房的大头,是不是她拿的。
结果他自己没出息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这话也说得出口,怀疑她“红杏出墙!”
现在就是叔能忍,婶也绝对忍不了,王燕一跃而起,仿佛一头母狮,直接把张文扑倒在地,紧接着就是连挠带咬,疯狂输出。
要放以前,这般火力下张文肯定举手投降,可今天他也被气红了眼,哪里肯低头,直接没管那些,对着王燕胸口就是一脚。直接踢得她半天没起来。
张文眼泪再也止不住,浑身颤抖的进行质问,“就算你是个冰块,我这些年也该捂热了吧,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过老公?!”
王燕哭嚷着,“你是个屁,我要不是看你学历凑合,家里有房、有钱、家庭成分好,能看得上你这个窝囊废,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瞧不起你这个王八蛋,你注定一辈子啥也不是!”
这话气的张文直接失去理智,只见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伸手指着王燕。
而王燕以为他又要动手,直接先下手为强,抓起他的手就开咬,多亏她咬的面积大,不然肯定会叨下一块肉来。
张文被咬后使劲挣脱,可奈何王亚像个乌龟一样,死活不松口,他实在疼的没招,另外一只手对着她使劲一推。
结果这波用力过大,直接把王燕推到了墙上,她的后脑勺对着墙面狠狠地撞了一下。只听咚的一声,王燕迎来了学生时代后的第一次“壁咚。”只见他恨恨的看着张文,然后歪倒在地了。
这可把张文三魂七魄吓得只剩下一魂二魄,连忙抱起王燕后,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在国兰和孙伟此时回来了,孙伟见状急忙让儿子打120,国兰也忍不住埋怨:“说归说,吵归吵,你咋还能动手打人呢?让你好好教育教育,劝她把心收一收,结果你看你,肯定是说不过人家动上手了,这么大个老爷们,咋能动手打女人。”
张文委屈的辩解,“我没打她!”
国兰不耐烦,“行了,赶紧搭把手扶起来,千万别让麦麦看到。”
鲁芝在赵月家附近租了个房子,为的是和“前婆婆”拉近点距离,尽可能多制造“偶遇”。至于对外的理由,就是自己最近在魔都有笔生意要谈,需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每次碰到前婆婆,她都会主动交谈,并和赵月约饭,“偶遇”的一个月里,赵月无一例外的拒绝了她的好意。
其实她搬到这是和张重沟通后的结果。如今两人破镜重圆的最大阻力,就是这个前婆婆,不拿下她,复合根本没可能。
赵月自然知道“前儿媳”打的什么小算盘,她觉得老死不相往来,才是彼此最体面的方式,何况现在她也有了新的目标,没必要和鲁芝这个伤害过自己儿子的人纠缠不清。
分开后一个礼拜,春晓就主动联系了赵月,说请她吃饭,虽然赵月对她比较满意,可儿子目前不在身边,她觉得自己不适合老出现,借口婉拒。
可春晓并不气馁,没两天,又和她说自己有两张大剧院的票,邀请她一同观看,赵月还是拒绝,第三次是去世博会博物馆,这地方她前几天刚说想去,结果春晓就约了她,真是不得不感叹,身边有人就是好办事。
“三顾茅庐”,诸葛亮都出山了,她没理由再端着,何况她也比较看好这个女孩,于是她答应了。
看展过程中,春晓化身小喜鹊,一直围在赵月身边问这问那,每当赵月答上来后,春晓口中的赞美之词就仿佛不要钱似的向外喷涌,马屁拍的赵月别提有多心花怒放了。
对此,赵月嘴上虽然没说,可心里十分满意,觉得这孩子,不光长得像自己,用心这方面也像,真是不错,其实看春晓这么费尽心思,她完全理解这孩子的心意。
只是,谈恋爱这东西就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究得小两口见面碰碰,她单独就把里面的事全给定了,说不过去,再说自家儿子又受挫不久,不能再像从前那样。
一句话,她和春晓的关系,缺少重要的一环。而且,现在这一环,她也补不上,除非张重外面的旅途彻底结束,她才好往一块撮合,不然的话,还是尽量保持距离。
在这点,鲁芝就表现得十分聪明,她和张重相处,从来都是点到为止,毕竟她是个富家千金,尽管如今有些没落,可她骨子里的贵气,涵养方面的把握,还有待人处事,都十分的优雅。
尽管她如今十分迫切的想和张重重归于好,可对赵月这个最为致命的难题,也没表现出丝毫的跌份儿,甚至掉价。
她表现得其实和从前基本没什么两样,依旧那么优雅,那么从容,遭到拒绝不会恼怒,依旧面带微笑,行为举止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着急,赵月有时忍不住感慨,大家族里出来的姑娘就是不一般,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子贵气,是装不来的,全都是日积月累之下慢慢养成的。
这些天除了“偶遇”赵月外,国生那边鲁芝也没落下,但和赵月不同的是,面对“前儿媳”三番五次的邀请之下,他很快就沦陷了,毕竟三番五次拒绝人家小姑娘,不是他这个大老爷们能干出来的事儿。
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国生还有些许拘谨,从头到尾滴酒不沾,言语中全是敷衍,就差没全程闭嘴了。
可仅仅两次,国生就喝的酩酊大醉,借着酒劲,肚子里那点事儿,一五一十的倒给了鲁芝,甚至后来赵月都怀疑,要是当晚鲁芝问自家那个蠢货老公的银行卡密码,是不是也会和盘托出。
修复关系这方面,鲁芝确实是把好手,别的不说,现在一家三口里已经沦陷了两个,人家既没掏心掏肺表忠心,又没一心一意的在身旁伺候,就凭借自己的手段,征服了自己的前夫和前公公。
有一说一,先前和张重结婚的那些年里,鲁芝将老公家里的这些人实在是看的太淡了,但凡她有所重视,尝试管家,恐怕赵月这个执掌家中大小事务三十余年的管家婆,早就下台了。
赵月认为,目前春晓也该和自己稍微保持些许距离,等儿子回来后,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