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璟看着夕阳落幕,光线渐渐远离,只剩下黯淡的橙色,那是太阳来过的痕迹,明明那一抹格外的少,却又格外的显眼,让人怎么都灭不了痕迹,哪怕夜幕降临,掩盖了所有踪迹,还是依然觉得存在。
顾柏璟说服不了自己,他起身想触摸玉青的脸颊又突然收回,不再言语,离开了这个地方
“旧事如天远,不可追啊!”玉青又喝了一口茶,理了理衣角的褶皱,又开始踩缝纫机了。
玉青出现的最后一幕是在码头,那天的天很蓝,蓝的忘记一切关于曾经的一切云彩,无端的玉青就想到了那首诗《破布》:
慢慢地,下起雨来。
虽然早上天还很蓝。
慢慢地,下起雨来,
一整天我都有一点点悲哀。
期待?悲哀?两者皆否?
不知道;不过是;我醒来感到悲哀。
慢慢地,下起雨来。
我知道:阴天很优雅。
我知道:太阳迫害优雅之人,因为它太普通。
我知道:随着光线变化并不优雅。
但谁来告诉我太阳和其他一切,我想优雅一些?
给我蓝天和一个可见的太阳,
雾气、雨水、深浅不一的暗色─我体内都有。
今天我只想只有安宁。
我甚至想要一个壁炉,幸亏我没有!
因为我想要安宁,我变得瞌睡。
不要夸张,我确实困了─没必要解释。
慢慢地,下起雨来。
……
诗句还没有在脑海中念完,玉青就扑过去挡了枪,正中心脏。
就像是断落的风筝一般死在了被迫离开故土的那天,因为不愿意,她将自己的的躯壳永远地留在S市,留在了大陆,留在她所热爱的国家。
玉青鲜血淋漓,连带着口腔中都是鲜血,倒在了顾柏璟怀里,紧紧地抓住顾柏璟的手,说了最后一句:“要好好活着,活下去。”
她走后,我看着她的画像久久不语,我企图透过画像的痕迹,找寻到有关于她的一丝丝影子。
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已经知足了。
我终于明白她所说的:“你不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掠夺,以为是自己想要,就可以罔顾其他人的意见,都要不计后果的得到,错的离谱,错的可笑。”
顾柏璟忏悔道。
顾柏璟抱着玉青写下的那句:“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道乖者,不以咫尺为近。故有跋涉而游集,亦或密迩而不接。”
与世长辞。
……
“申玉青,我后悔了,我们如果是以一个好的方式遇见,至少比顾柏璟好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江辞生站在去往G城的轮渡上的甲板上,看着这涛涛的流水恍惚地想。
“她告诉我,事业不只是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如果一个人所做的事能传得很远,有着深远的且是好的影响,那才是真正的成功。原以为我只要站在最璀璨的灯光下,受到别人的瞩目,能挣大把大把的钱,我就成功了。”
“但是她影响了我追求事业的方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我除去获得美名之外,还获得了内心从未得到的满足和救赎。”谷卿玉扶了扶耳边的珠环,准备最后一次登台。
“医院又救助一名孤儿了,目前为止已经救助一百三十一个人,我真的做到了当初救死扶伤的誓言,可是我没能把她救回来,这是我至今的痛,她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孟夕月忍忍眼中闪过泪意,要继续下一班手术了。
“阿姐,你答应过我的,我们一起去南洋,明明我都已经赶回来了,你怎么食言了,你是在骗我,对吧?”顾季华抚摸着手里的平安玉扣,伤心得不能自已
“申玉青,你不是深谋远虑,最惜命的人,都说狡兔三窟,你怎么就突然没了命。”刘泽煊看着手里的信件,旁边的水都被推洒了。
终是幻梦一般,灯亮起的时候就化为了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