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白晓蕊已经来到江羽爵所在的房间,看到那么多人时心里还小小地发怵了一下,直到李诗雅招了招手让白晓蕊坐在她的身旁,白晓蕊才放松下来。
白晓蕊自我介绍道:“我叫白晓蕊。”
凌迁迫不及待打断她,给她添了把椅子:“行了行了,废话少说,知道法官怎么玩吧?”
白晓蕊抿了下唇,坐在那把椅子上:“当然知道!”
江羽爵在这时收到了女佣发的信息,他简单看了一眼便没再理会,把手机揣进兜里。
游戏开始后,李诗雅输赢参半,不过主要原因不是她实力如此,而是她不想欺负人。
毕竟她可以通过观察人的微表情判断出那人是否撒谎,但是这样玩的话游戏的趣味性就大大降低了,李诗雅就装糊涂,看着其他人表演。
欣赏别人撒谎与博弈也是一件趣事,更何况一拨人渐渐熟悉起来后一言一行都变得格外生动,随时可以打趣。
李诗雅玩得不亦乐乎,比下午打高尔夫时高兴得多,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十二点,大家纷纷打起了哈欠,也就准备散场了。
拿名叫嚣着要用狼人杀证明自己的男士也服输了,只是嘴里念叨着大丈夫不拘小节。
几名女生要了李诗雅的联系方式,笑着说下次再约。
来到地下停车场,李诗雅本想往停车的那个方向走,江羽爵却搂着她去往另一个方向。
江羽爵简单地指了指开来的车,冲着白晓蕊说:“那个小白,你去坐那辆车回去,我跟李诗雅坐另一辆。”
白晓蕊一头雾水,按照他的指示回到原来的车上,发现车上多了个男人,看上去是江羽爵的司机,坐在驾驶座上,中年女人坐在副驾驶上,比了个手势,男人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辆,他们也没跟白晓蕊解释为什么江羽爵这样安排。
白晓蕊从他们面若冰霜的脸看出自己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回答,就乖乖闭上了嘴。
李诗雅没有着急问为什么,而是跟着江羽爵上了车才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羽爵开动了车子,说道:“抱歉,我不想打扰你今天的雅兴,就没把这个计划告诉你——其实刚才我抓到了一个死士,把他控制在地下室了。”
李诗雅略感吃惊,但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所以你今天带我出来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当然不是。”江羽爵斩钉截铁地否认了:“我是真的想跟你出来散心,不过联想到那群人盯着你和许宛儿——也有可能不止是你们二人,是整个江家和洛家,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留了一手。”
“那人现在怎么样了?审了没?”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在等红绿灯时,江羽爵点开了手机电话,让李诗雅亲自去问。
手下很快接通了电话:“喂?江少?”
李诗雅说道:“是我,李诗雅。”
“哦,是李小姐啊。”
“你们审问那个犯人了吗?得出什么信息没?”
“那人什么都不肯说,我们把那人按在眼动观察仪器前,审讯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似乎对江家这边的事更敏感一些,对洛家就没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常规问询呢?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变化吗?”
“没有,什么都看不出来,他一直都表现得很漠不关心。我们软硬兼施,想从他的家人入手,结果也没用。”
李诗雅深吸一口气,以她的经验判断,这一定是极为训练有素,能够为任务赴死的人,估计也套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手下小心翼翼地请示道:“那人已经抓伤了好几个我们的人了,幸好医生检查他没什么传染病……”
“处理掉吧。”话一开口,李诗雅就意识到自己又站在一个首领的角度高下立判了,便转头看向江羽爵:“你觉得呢?”
江羽爵专心看路,连一眼都没分心给李诗雅,严肃地说道:“按照李小姐说的做吧。”
“是!”
电话挂断了。
李诗雅的心却被拨动了。
到底是什么人要对江家做什么呢?说是江家,但其实现在江家也就她和江羽爵两个人,具体针对的是哪一位呢?还是一起针对呢?
洛家又在这其中发挥什么作用呢?
李诗雅觉得自己隐隐有些思绪,但没有串联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江羽爵看上去也是在深思熟虑。
二人沉默地回到了家。
走到二楼楼梯口时,李诗雅看向江羽爵,带着询问的意味。
江羽爵揉了揉她的肩,柔声说道:“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别担心太多。”
李诗雅点了点头,踮起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过后,李诗雅一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已经换上居家服的江羽爵坐在自己的床上。
李诗雅丝毫不意外,也坐上去,被他抱在怀中。
江羽爵把自己整理过后的思路告诉李诗雅:“我认为那群人针对的人里面应该没有洛家,只是针对许宛儿个人。”
“为什么?”李诗雅皱了下眉。
她认为许宛儿是洛雨泽的女朋友——不,与其说是女朋友,其实跟夫妻无异了,伤害许宛儿就是伤害洛雨泽,洛雨泽又是洛家的独子,对许宛儿下手可以说是从薄弱环节牵一发而动全身,间接伤害洛家。
江羽爵却向她道出了一个事实:“许宛儿是佣人的女儿,洛家是不同意她和洛雨泽交往的,只是因为洛雨泽一再坚持,才没有成功棒打鸳鸯。”
李诗雅嘴巴微张,本以为洛雨泽和许宛儿那么张扬背后一定拥有诸多支持。
原来是这样的吗?
李诗雅很快想到许宛儿出门是有保镖跟着的,那肯定是洛家派来监视她的。
唉,宛儿过得不容易啊。
江羽爵揉了揉她的发梢,继续说道:“这件事你不知道也正常,但在我们圈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所以不可能有人通过许宛儿来伤害洛家。”
李诗雅顺着他的思路推导下去:“那些人目前明确是冲着许宛儿和我来的。”
“但提到江家时,那名死士是有情绪波动的,说明他的目的之一也是江家。”
“嗯,而且若要硬扯我跟许宛儿的关系,那也是有你做中间人才建立起来的。”
李诗雅想到自己跟许宛儿交往,除了第一次是在李家办画展,其他都是在江羽爵在邮轮为她们搭线后发展的。
画展的那一次,她跟许宛儿交集不深,应该不会有人因此把她们两人连在一块打压吧?
江羽爵点了点头:“只是我想不通,我们三个虽然有这种关系,但是为什么有人仇恨起来会把我们三个连在一起,我们三个就是普通的朋友,再无其他了吧?”
李诗雅定睛看着江羽爵,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思考片刻后,李诗雅猛然想起来一点,说道:“其实,可能还存在另一层关系……”
江羽爵发现李诗雅的眼神有些闪躲,更加困惑了:“什么关系?”
李诗雅不由得感慨,作为关系的中心人物,或许是因为江羽爵处在龙卷风中心,才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李诗雅为难地说道:“许宛儿是你的初恋,我是你的现女友,感情层面的关系。”
江羽爵更加不解,甚至有些愤怒:“她不是我的初恋。”
李诗雅抱他更紧了,轻轻拍了拍他,像是给暴躁的小狗顺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有些人眼里看来就是这样的。”
江羽爵也明白她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通过打压我最喜爱的两个女人来伤害我?”
“我是这个意思。”
江羽爵稍加思考,给出一个可能的对象:“所以……张帅?”
李诗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指着江羽爵说道:“对!他最有可能。”
江羽爵当即打了通电话,让人去抓张帅来。
做完这一切时已经凌晨一点钟了,李诗雅困意上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似乎这几日过得太安逸,今天又玩乐太久,她生物钟都跟以前在基地晚睡早起时截然不同了——现在要更健康一些。
江羽爵宠溺地看着她,笑了笑:“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李诗雅点了点头,脊背一软,整个人滑进了被子里:“嗯,挺开心的。”
江羽爵俯身亲了她一下:“晚安。”
李诗雅看着他下床,忽然开口道:“我明天早上想吃杂粮煎饼。”
“怎么突然想吃这个?”
“在网上看到了,就想试一试。”
“好,明天给你做。”
“谢谢老公!”
说完那羞耻的称呼,李诗雅就整个人躲进被子里。
江羽爵不可思议地回头望着她,视野中只出现了一个隆起的鼓包,他勾起一个笑容,轻轻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