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好声声哟，怎么眼眶子又红了？”
老奶奶满面笑意，就算有了假肢，也要依靠拐杖，才能走的比较平稳。
她走到顾怜身边坐下，心疼的拍了拍顾怜的背，“自从声声被奶奶再找回来，奶奶总觉得声声哪里变了？声声变的很多愁善感了？”
顾怜红着眼眶，抱住了老奶奶，不忍心让老人再去回想有关于声声的事情，“奶奶，今天是立春了，一会我出去买春饼给你吃吧？”
以前的声声，他也听老奶奶的邻居说过。
说声声从小就很乖巧，从小就被爸妈扔给了老奶奶，爸妈就一去不回。
后来，声声生了一场重病，去世了。
老奶奶也在那天，一夜白发，疯了。
这么多年老奶奶靠捡垃圾为生，才活到了今天。
老奶奶疑惑着，“声声不是不喜欢吃面食吗？怎么想起来吃饼了？”
顾怜愣了愣。
他确实不太了解声声。
因为老奶奶清醒的次数太少。
这也才明白了，为什么和老奶奶一起生活的时候，老奶奶几乎是不做面食的。
原来是，声声不喜欢。
“节日要有节日的气氛嘛。”
顾怜哄着，他其实很热爱面食，因为她的妈妈很喜欢做面食。
“那我们就不吃了，我去买粥和桂花糕吧？”
老奶奶听到这话像是想起来什么了一样，高兴的拍了拍顾怜的背，笑呵呵的站起身，“声声等等奶奶，奶奶有东西给你。”
顾怜担忧的看着老奶奶焦急走向床头柜的步伐，却又迟迟不敢开口说什么。
他看着老奶奶从床头柜里翻出叠好的衣服，是出事那天的衣裤，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像是拿着什么宝贝一样握在掌心，又朝着他走了回来。
“声声，你看!”
老奶奶高兴的摊开手，顾怜低头看了过去，那是一块已经满是污秽的桂花糖。
“奶奶记得声声最喜欢吃桂花糖了，这是奶奶一直收在铁盒子里的宝贝，一直想要给你的，可总是忘记...你快吃，快吃...”
顾怜的睫毛颤动着。
他突然很想他的妈妈。
伸手接过了那块糖。
笑着吃了进去。
已经坏掉了，味道自然是不好的。
吃到心里也是酸楚的。
可他吃了，老奶奶就高兴了，也就不算什么了。
陪着老奶奶说了会话。
顾怜拿着外套出了门，准备去买些桂花糕。
一出门就看到池野正依靠在病房门外。
医院的墙壁上倒映着窗外刚刚有了绿芽的柳树。
池野映在地上的身影也被拉的有些晃动。
“怜怜，立春了，一起吃个饭好吗？”
他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藏着眼底快要嫉妒疯了的情绪。
顾怜整天都只陪着那个老人。
他对老人笑，对老人好，对老人嘘寒问暖。
却小气到连个好脸子也舍不得给他看。
“我没空，你既然在这靠着，不是应该听到了我要出去买东西。”
顾怜边走边回应他，甚至连停下来好好跟他说话也不愿意。
池野小心的跟在他身后。
眼里慢慢挤满了寂寥。
看着顾怜的背影。
他真的好想抱抱顾怜。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