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却是机械的笑，“池野，我真的只是自己摔倒的，摔得有些疼所以没用的哭了一会而已，他们不能欺负我，也不会欺负我。”
不知怎么，这明明很是平常说出来的一句话，竟让池野心疼的快要直不起腰身。
他无力的松开了双手，背影颓丧，轻语，“怜怜，跟我回家吧？进来好好睡一觉，你看起来...不太好。”
顾怜跟在他的身后，乖巧的回答，“好，我洗干净就马上睡觉。”
池野动了动唇角，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距离很近的走进了别墅。
明明互相的气息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却又像有千山万水隔开了两人。
顾怜去洗澡，池野颓然的回到沙发里喝着闷酒。
今儿的酒，像是很烈，烈到能灼烧他的心脏。
“老太太，您不能进去，池总已经说过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
“给我滚开!你也敢拦着我？你....”
老太太的声音嘈杂至极。
池野本就烦闷难忍，手里的酒杯顷刻间捏碎，刚满是怒气的站起身，正要发作，就看到顾怜从二楼洗完了澡走下来的身影。
他眼前一晃。
猛地就想到了那一天，顾怜也是这样从二楼走下来，不，是跑下来。
老太太也是这样满身怒气的来找他。
心口突然疼得厉害。
他忍不住的想。
如果...那天的事再重来一遍，顾怜还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护着他？
门口老太太的吵骂声还在继续。
池野却像还在痴痴的望着顾怜。
“怜怜....”
哽咽的声音从喉间发出。
“嗯？我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顾怜很是温和的回应着，温和到，让他有了种错觉，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未改变过。
“你...过来，抱抱我行吗？我很...需要你。”
顾怜笑，听话的走了过去，却再不像以前那般，会问他发生了什么，会关心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只是，听从他，顺从他，而已。
怀抱暖了起来。
池野低下头眷恋的蹭着顾怜的肩。
就算是装出来的。
又如何呢？
总好过....彻底失去这个人。
“怜怜.....如果可以回到你为我挡鞭子的那天，你....还会不会....冲上来抱住我？”
“我...要你说实话...”
微不可闻的啜泣声萦绕在顾怜的耳边。
他的眼帘不可抑制的颤了颤。
久久没有开口。
像是在揣摩池野要他说实话，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怜怜....”
肩头有了些潮湿，池野像只要溺亡而死的孤鸟，小心翼翼的，“你只要说实话...我在命令你说实话...”
顾怜终于开口，浅浅淡淡，“会，但我不会再想要回到那天了。”
细细碎碎的呜咽清晰的响在耳边，在这秒，池野才真的意识到，才真的肯承认，这几年，他对顾怜，真的做错了很多事，真的是他错了。
“顾怜....”
再开口，已是像孩子般的无助。
“嗯，我在。”
池野默了很久，在一声无法压抑的哽咽闯出喉间时，哭着问，“你....又真的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