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把审视的目光从阮暮云身上转移到了阮雪纯身上。
如果阮暮云说的是真的,那么阮雪纯的心机之深,让人细思极恐,脊背发凉。
“天呐?这是真的吗?阮雪纯真是那种心机深沉之辈吗?”
“你真的在利用我们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心机之深,让人毛骨悚然,一环接一环,让人防不胜防,还真应了那句,被卖了都要帮她数钱。”
阮雪纯抿着唇,眸中闪过一丝隐晦阴狠的愤怒。
在众人指责声下,她咬着唇,委屈巴巴道:“姐姐,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倒打一耙,冤枉我,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她最后一句话带着悲呛的低吼,如同小兽般发出最后的悲鸣,让人心生不忍。
不少刚才对阮暮云恶言相向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愧疚。
觉得阮雪纯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是他们太过咄咄逼人,刻薄无情。
“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男人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一个带着半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往这边走来。
阮暮云看着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眸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寒芒。
此人是金陵城的教导主任,是阮晟的半个弟子,跟阮家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逢年过节没少去阮家走动,他几乎是看着阮雪纯长大的,从小就很喜欢阮雪纯,对她格外欣赏。
自从阮雪纯上了金陵大学后,一直把阮雪纯当成众多同龄学子的榜样。
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在其他老师面前,没少夸赞阮雪纯。
这位教导主任有多喜欢阮雪纯,就有多厌恶阮暮云。
他本就看不上阮暮云乡下出身,后来阮暮云录取通知书被撕毁,阮宗政走了他的关系,把阮暮云塞进金陵大学。
这让教导主任对阮暮云的不喜有增无减。
兼之阮暮云连军训都没参加,开学后,更是只来学校上了一个月不到的课程。
不学无术、草包废物等标签,把教导主任硬生生贴在阮暮云身上。
前世,阮暮云并没有上完学,大二后就已经进入阮氏公司实习,后来接管阮氏公司,再没来过学校。
以至于她虽然当上了阮氏公司的董事长,在教导主任眼里依然是不学无术的草包废物。
前世,阮暮云在一些场合有好几次碰到教导主任。
但此人都是帮着阮雪纯,话里话外对她没少奚落。
此人在阮暮云看来,跟阮宗政一样的虚伪无耻,把面子尊严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阮雪纯看到来人,目中顿时闪过一抹欣喜,盈盈上前,乖巧唤道:“教导主任,您是来休息的吗?”
教导主任冲她哈哈一笑,“是啊,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
阮雪纯闻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有些为难道:”教导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只是一些家事,却劳烦了这么多朋友,索性没有闹出什么大事。“
说完,她借着垂眸的瞬间,目光朝李丽珍的方向扫了一眼。
李丽珍打了个激灵,连忙上前,有些气呼呼道:”才不是呢……“”丽珍,闭嘴!”阮雪纯呵斥的声音打断了李丽珍的话。
教导主任看了看面色涨得通红的李丽珍,再看看面色略显苍白,却隐忍不发的阮雪纯。
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犀利的目光赫然扫向李丽珍,”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丽珍扫了眼阮雪纯,顿时欲言又止起来。
教导主任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厉声呵斥道:“我让你说,你就说!”
李丽珍似乎被吓住了,身子颤了一下,朝阮暮云的方向扫了一眼。
教导主任顺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当看到阮暮云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眸色顿时阴沉下来。
“事情都是因她而起,有好几个人说看到有男人鬼鬼祟祟潜进她的房间,雪纯关心则乱,就带了这么多人一起过来,想着人多力量大,免得阮暮云真出了什么事,没人帮忙,谁知她……不但不知好歹,还往雪纯身上泼脏水,说她心机深沉,实则是她不知检点,在校庆会这么严肃的场合,跟男人躲在房间苟合。”
教导主任阴沉沉的目光落在阮暮云身上,眸中闪过一抹极致的厌恶。
阮暮云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顿时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抹极致的冰冷,冷冷朝教导主任直直射了过去,同时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
教导主任对上她冰冷刺骨的寒眸,后脊背突然窜起一股寒意,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惊惧,吓得他眸子一缩,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他这才认真打量着阮暮云,只见她穿着浴袍,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教导主任眸色闪过一抹黑沉,怒声训斥道:“伤风败俗,成何体统,我真是后悔当初同意了你父亲的求情,让你进入金陵大学,你简直是金陵大学的败类!老鼠屎!”
教导主任本来对阮暮云这种不学无术的草包十分不屑一顾。
但刚才跟阮暮云对视的时候,他被阮暮云的气势所震慑。
这会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草包吓住,顿时恼怒不已。
此时不过是逮着机会,理直气壮怒骂阮暮云。
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阮暮云则神色冰冷看着他,唇边勾着一抹冷嘲的弧度,似乎对教导主任十分不屑一顾。
教导主任觉得威严被挑衅了,顿时恼怒不已,“我记得学校根本没有邀请你参加校庆会,说!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阮暮云哂笑一声,冷漠道:“我不用混进来,我是光明正大进来的,如果不是你的得意弟子,设计了这一场阴谋,特意带了那么多人过来抓奸,你也不会遇到这场闹剧了。”
“还有,别用这种审讯犯人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不是警察,我不是犯人,你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教导主任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在他眼里,阮暮云就是路边的石头,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天,阮暮云看到他应该诚惶诚恐才是。
阮暮云不但没有对他诚惶诚恐,还态度十分嚣张跋扈。
这无疑是挑战了他身为教导主任的尊严!
但阮暮云理直气壮的话,让他一时间找不到半点反驳的话。
他把目光看向了阮雪纯,眉头皱了起来,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咽了下去。
阮雪纯是他最喜爱的后辈,还是阮家的宝贝,他自然舍不得对阮雪纯说重要。
但他身为教导主任,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然需要维护自己刚正不阿的形象。
仔细想一想,年轻男女情难自禁,发生点什么并不违背人伦常理。
他若是连这种事都要管,还要责罚学生,这话传出去,只会让他成为笑柄。
而且,阮雪纯这事做的确实有点鲁莽,人家小年轻搞一下浪漫,你们带这么多人来堵门,换做是他也会生气发怒。
阮雪纯将教导主任的神色看在眼里,眸子沉了沉。
她今天三番两次被阮暮云当众打脸羞辱,饭怒之下,行事有点急躁了。
其实,她本来计划是让阮婷绿带人上来堵门,当场抓奸。
瞪双方气氛进入白热化,她再站出来,添一把火,把阮暮云架在火上,不上不下。
那时,主动权就在她这边了。
谁知,阮婷绿关键时刻掉链子,电话打不通,人也消失不见了。
阮雪纯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设计好了今晚的一切,还为此发出了不少钱财精力。
这也是她能绊倒阮暮云,并且让她身败名裂的最大机会。
她自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所以急躁之下,亲自带人上来了。
她压下心底的阴霾,咬着唇,委屈又担忧道:“教导主任,都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但我本意是担心姐姐是被人强迫的,当然,如果姐姐没有出事,那自然再好不过,不过我还是担心姐姐被人威胁,惧怕那人,以至于不敢说实话,所以姐姐……“
她看向阮暮云,盈盈水眸,带着一丝哀求,“你看现在教导主任也在,你不用惧怕任何人,把门打开,向大家证明你的清白,不然……不清不楚的,外面很容易就传出对你不利的谣言,有损你的名声……”
阮雪纯这段话说的巧妙,先是为自己刷一波好人人设。
然后暗中威胁阮暮云,若是不按她的话办,最终损害的是她自己的名声。
阮暮云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威胁,顿时冷笑不已,“我是说过了,我房内没有你们说的袁胡林,而且,这是我自己的房间,我的隐私,我没有义务给你们开门,更不必向你们解释什么,谣言止于智者,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若是传出什么对我不利的谣言,被我查出来,我一定告到你们把牢底坐穿,把你们曝光在网上,被万民唾弃!”
众人闻言,脸色微变,看向阮暮云的目中带着一丝忌惮。
阮雪纯眸子沉了下来,后槽牙紧紧咬着,心里把阮暮云骂得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