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阿基维利先生。”
卡利斯?伊尔欠了欠身子,眼中的怀疑之色愈发浓郁了起来。
身为公司市场开拓部的主管之一,部长派遣他与这位亲人的开拓星神见上一面,并尽力取得阿基维利的支持。
但,眼前这看起来不太靠谱的灰发少女,真的是开拓的星神吗?
“行行行,总之就是一些星球的航路被虫潮摧毁了,让我去修路是吧。”
星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就算公司不请我,我也会去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伊尔摇了摇头:
“现在已经没多少时间了,阿基维利先生……”
“啧,你是星神我是星神?”
星砸吧了一下嘴:
“我们很快就会动身出发,不需要公司来指手画脚。”
“开辟新路线,维护旧路线本身就是我身为开拓星神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做的,至于那个时候,选择跟或不跟是你们自己的事。”
“所以,请回吧,一个主管也想请动星神,你们还不够格。”
伊尔刚想说话,就发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力量托住了一般,只是瞬间就被甩下了列车,列车的大门缓缓关闭,可他还是一脸懵逼。
“不是说开拓的星神很好说话吗?”
伊尔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屁股:
“为什么直接把我轰出来……等等。”
他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星球,和我上车的地方不一样啊!”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星穹列车早就无影无踪了。
“噗嗤!”
星再也蚌埠住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洛双隅有些无奈地扶额:
“你还是这么恶劣。”
“谁叫他上来不看清楚情况就自顾自地啰里吧嗦一大堆,我没给他丢在宇宙里都是我仁至义尽了。”
星摆了个鬼脸,哼了一声。
列车依旧在宇宙空间中跃迁着,和当初洛双隅看见列车时它慢吞吞的样子截然不同。
“果然星神存在的列车才是真正的列车吗。”
洛双隅像是在疑问, 又像是了然地嘀咕了一句。
依稀想起刚前往宇宙的时候,还有不少像虚空鲸、深空水母等等可爱又好吃的宇宙生物,可现在的宇宙哪有这些家伙的身影。
或许贪饕身上那独特的捕食者气息,就足以将这些胆小的宇宙生物吓走了吧。
洛双隅暗暗想道。
而就在他沉思之际,熟悉的孤绝行星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你确定……这是……大拉铂尔星?”
星捏着手上的星球资料,仔细地对比了几遍,皱起了眉头。
她的玉手轻轻一扬,资料化作全息光点消散。
“坐标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洛双隅没有否认,毕竟事实就是他们没有走错地方。
这里的确是大拉铂尔星,只不过已经被虫潮染指了。
这是虫潮的第一站,这颗星球在开拓的航线之上。
“这些虫子够厉害的。”
星啧啧称奇,丝毫没有作为罪魁祸首的觉悟。
“居然连我的轨道都能啃掉。”
“毕竟是繁育。”
洛双隅的嘴角弯了一小点弧度:
“每只虫子,都是繁育的令使。”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先下去看看吧。”
星的周身涌动着昏黄色的光芒,这是开拓的庇护。
“你还挺熟练的,是找回了之前做星神的感觉了吗?”
洛双隅微微笑了笑。
“哪有您熟练啊,找回力量就直接开始很自然地装逼了。”
星翻了个白眼。
列车的周围也涌动着如出一辙的昏黄色光芒,穿透了黑幕,密密麻麻的虫子在拍打着舷窗,洛双隅甚至能清晰看见它们的口器、纤毛、甲壳……
“所有系统全部启动启动启动……”
星打了个响指,列车瞬间撞飞了沿途的虫子,径直捅进大拉铂尔星的大气层中,长驱直入像极了在床上的男人。
“小岛。”
洛双隅的视力很好。
“简直是一片荒凉啊,先在门口登陆吧。”
星坐在了沙发之上,洛双隅翘着二郎腿,优雅地一口口喝着咖啡,星不由撇了撇嘴。
为什么这动作和卡芙卡几乎一模一样啊?
她很自然地往洛双隅身边靠去,白发少年身上的香味似乎都要浸满她的鼻腔。
但又渐渐远去,洛双隅不着痕迹地朝着另一个方向挪动了些许。
“小气,之前不也是这么坐……”
星顺口说出了这番话,突然捂住了嘴。
之前?
什么时候?
她脑袋突然一空,而洛双隅却站起身来,眼角余光中是敞开的列车大门,和满地的枯枝。
“到了。”
少年的声音很冷,像极了列车之外的寒雪。
这里处处都是被啃食的痕迹,而面前却突兀地矗立着一间小木屋。
白雪落满了这里的窗,树枝掉落幻觉松子味的碎屑。
洛双隅皱了皱眉头,这里除了松子的味道,还有……
虫子的死尸和。
爱。
爱的味道。
他没有经过任何人的许可,用力推开了木屋的大门,里面有一个面色枯槁的女人,她头发枯黄,面容憔悴,似乎是被突然闯入的洛双隅吓到了。
“你是谁?”
女人哆哆嗦嗦地。
洛双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环顾了一番四周。
这是他一贯的习惯。
周围散落着许多的小衣服和小鞋子,像是给芭比娃娃缝制的一般,款式和尺码都相同,如同精妙的机器织出的一般。
“我是洛鱼,来救你出去的。”
洛双隅以尽量柔和的语气说道。
“我们是公司派来的救援队,和我们一起走吧。”
洛双隅伸出了手,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从恐怖的虫潮中活了下来,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秘密。
“我不走。”
女人惊恐地回答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们,都飞走了,我要等他们回来!”
洛双隅重复了一遍女人的说辞:
“孩子们……?”
“飞走了,都飞走了!”
女人疯疯癫癫地,洛双隅注意到了她下身的一片血迹,充斥着虫和爱的气味。
女人缝制了八十七件小衣服,七千多双小鞋子。
女人的食物已经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