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人都躲好,不要出来。”顾棠棠推开沈萧墨,低声说了一句,“免得被误伤。”
其实沈萧墨知道,顾棠棠有猖狂的资本。
没有反驳她,而是给暗处的封昱打了一个手势。
随后就那样,看着顾棠棠用手中的霰弹枪将四周的敌人全部解决掉。
这些货色,的确只能用来给她练手。
四周静下来,沈萧墨还是直直看着顾棠棠,她手里这东西,要是多一些,对方就算大军压境,最后都得溃败吧。
“这是你造出来的?”沈萧墨眉眼轻动,终于开口问了出来。
她的身上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武器。
新婚那日,她还是留了余地,没把他和左翎给直接弄死。
抱了抱拳,沈萧墨抱了抱拳:“多谢王妃不杀之恩。”
他觉得,顾棠棠要是早些把这个武器拿出来,凌亲王府都已经没有活口了吧。
将霰弹枪斜背在肩膀上,顾棠棠嬉笑了一下:“王爷别客气!王爷长的如此俊,我舍不得下手啊!”
其实,不是她心存善念,而是那日自己伤的太重,沈萧墨出场太霸气。
她不敢冒险罢了。
她虽然手握武器库,却不会小瞧任何人。
她嚣张,却从来都谨慎。
沈萧墨俊脸阴沉,狠狠白了她一眼:“如此,的确不需要本王这般相护。”
“王爷说的对!”顾棠棠忙接过话来,“所以,王爷可以快些进宫求来和离书,然后搬离此地,别耽误我开医馆。”
“本王需要你相护!”沈萧墨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一句。
说的那么一本正经。
都让顾棠棠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棠棠身形晃了一下,险些从阁楼顶上摔下去。
好在沈萧墨眼疾手快,抬手抓了她手臂。
她的身手不弱,硬家功夫了得,攀高爬远,也不在话下。
却不及这些古武高手。
她没有飞来飞去的轻功,在这高处就有些弱势。
“堂堂王爷能不能要点脸!”顾棠棠还是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沈萧墨,她与他虽然相识不久,这样的话,仍然听着很有违和感。
他都能避开她出其不意开出的枪,竟然要让她相护?
怎么说得出口!
“不能!”沈萧墨应了一句,再次捞起顾棠棠,纵身下了阁楼。
下面的尸体已经处理掉。
地上的血迹也擦掉了,邀月阁恢复如初。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然后丢下顾棠棠,自顾自的回了东房。
这主楼,就这样被他霸占了一半。
顾棠棠甩了一下袖子:“都是什么事啊!”
她拿起霰弹枪对着沈萧墨的后背比划了一下,也是咬牙切齿。
这家伙也是仗着与她之间有断肠蛊,才敢如此放肆!
一样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走在前面的沈萧墨从容淡定,潇洒恣意,嘴角处竟然带了一抹笑,很浅很浅。
他终于在顾棠棠面前,胜了这么一次。
一直都是他被气的怄火。
“老三不仅与敌国私买兵器,还与江湖中人结交甚广,的确是有备而来。”沈萧墨坐在案几前,看着赶过来与他商议沈昭一事的程木,“这几日,也渐渐露出了底细。”
“这都是王妃娘娘的功劳。”程木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却不敢笑出来。
陈思思一来就作妖,他也有心里负担。
生怕沈萧墨因为这件事,把他送去西北大营。
当时只顾着算计顾棠棠,没考虑到自己的后果。
沈萧墨冷着脸看他,抿着唇不接话。
看得程木头皮发麻。
摇了一下刚刚买来的羽扇,轻轻咳了一下,程木才开口:“我知道王爷不屑此道,这件事,也与王爷关系不大,都是我之算计,我会与王妃娘娘解释的,可眼下,也不该放王妃离开,毕竟断肝蛊未解。”
他知道沈萧墨一向傲然,又怎么会借顾棠棠之势。
“封昱自会护她。”沈萧墨面对顾棠棠时,倒是嘴硬的很,此时还是埋怨程木。
然后程木就很贱的耸了耸肩膀:“王爷若不在此,就得去庄子上了,思思姑娘一时半刻应该不会离开,或许……不会再离开。”
气得沈萧墨一把夺过程木手中的羽扇,劈手就从窗子扔了出去。
太心烦。
“王爷!”程木也气的不轻,他这一天之中,毁了两把羽扇。
可也不敢发火。
沈萧墨又缓缓开口:“左翎既然爱慕陈思思,本王给他们指婚吧。”
“怕思思姑娘不肯。”程木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陈思思多么在意沈萧墨,他们都是知道的。
还是个小女娃的时候,见到沈萧墨就会追着不放,紧随其后。
别说后来,陈老将军为救沈萧墨而死,临终时将女儿托付给他照顾。
“由不得她!”沈萧墨抬手扶额,难得的多了几分不耐情绪,“这件事,交给王妃去处理。”
“王妃肯吗?”程木一脸的怀疑,他觉得,他家王妃,脑子里应该没有后宅。
只要给她一件盔甲,绝对能带领三军。
沈萧墨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
隔的并不远。
此时顾棠棠正在画设计图,虽然不是专业出身,可她有自己的想法。
先出草图,再找装修师傅商议,就能精细出来了。
她只是心烦这撵不走的沈萧墨主仆。
进个空间,都得偷偷摸摸的。
好在,她后背的伤好的七七八八。
不用时常进空间上药。
否则……
她发现自己也撵不走沈萧墨。
互通痛感,互通生死。
真的是狗血。
两人相处的还算和平。
沈萧墨负责做饭,顾棠棠负责吃,没程木什么事。
他每天都会被撵回王府。
这邀月阁根本容不下他。
迟迟没能等回辛璇的沈昭知道,人回不来了。
“再往下挖!”沈昭最近有些疯狂,他的东西都陷进了地下,得全部找到才行。
这几日,他甚至抗旨不进宫,只在府上带人疯狂的挖掘着。
把南院挖的全是坑。
却什么也没有。
最多的,是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王爷,太后娘娘懿旨,让王爷务必进宫,否则,与镇国公嫡女的婚事,娘娘就不管了!”这时朱卓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
她也心疼自己家主子。
她甚至不能接受。
顾棠棠在南院走了一圈,人都死了,东西都没了,南院也毁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如何做到的?
“本王知道了!”沈昭有些颓废,却也知道顾绾秀对自己的重要性。
应了一句,吩咐下人继续挖,他去沐浴更衣。
哭了几日的顾绾秀倒是缓和了一些情绪,她让人给顾棠棠传了话,说是手上的东西能要了顾棠棠性命,约她在悦宾楼相见。
“恭喜妹妹,心愿达成!过些日子,就会嫁进三王府了。”顾棠棠已经请了人装修院子,接到传话,毫不犹豫的赶了过来。
对于这个与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是一点都不感冒。
可一次两次挑衅她,她当然不会算了。
“顾棠棠,你是在生气吗?毕竟嫁进三王府的是我,不是你!”顾绾秀人前端庄温婉,此时却是面目狰狞,冷声说着。
她那日被算计,还是猜到了顾棠棠。
可她的印像里,顾棠棠这种白痴,哪里有那样的手段?
当然,沈昭提醒过她。
可她只当作是听了个笑话。
她太了解顾棠棠了,庄子里的情况,苏曼会随时了解的。
毕竟他们一直想把人弄死。
只是这些年,都没能成功。
“有什么生气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花痴,就在意男人一张脸,凌亲王的脸,比三王爷不知道好看多少倍,我高兴来不及呢,我都得感谢皇上了!”顾棠棠大刀阔斧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顾绾秀瞪着她,狠狠拧眉,眼底的嫌恶根本掩饰不住。
她就不明白,这样粗鄙的女子如何能长的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如果这张脸给她,沈从泽定会想尽办法迎她进宫吧。
想着,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心下不甘。
“姐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说出这样的话来!”顾绾秀还是哼了一声,掩了情绪,“三王爷要的东西,你拿到了吗?”
“三王爷的东西都烧了,你不知道吗?”顾棠棠喝茶很慢,没有再加水。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顾绾秀瞪她,“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个傻子,有些时候,又挺精明,不过,你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
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这是你那好哥哥的吧!”
她的动作还算小心翼翼,轻轻放在了顾棠棠面前。
看着那块写了一个“玄”字的玉佩,顾棠棠的脸沉了几分。
记忆里,这块玉佩对原主是很重要的。
“你说,你那封信,和这块玉佩送去大魏,你那个好哥哥会不会被五马分尸?”顾绾秀的面上闪过一抹恶毒。
她自然能掐住这个土包子的七寸。
不然也不会如此猖狂。
顾棠棠看了看玉佩,握紧手中的茶杯:“妹妹想要什么?”
原主在意的,她不能毁了。
“要什么,你心里有数!”顾绾秀气哼哼的说着,“八大营将士的名单。”
这是想要一个一个拉拢了。
真是忠心耿耿。
这沈从泽也真是够混账。
“行,”顾棠棠答应的痛快,没有半点犹豫。
“这还差不多!”顾绾秀这才吁出一口气来,这几日心中的不郁也缓了几分。
一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顾棠棠起身,抓了她的衣袖:“妹妹这就要走?”
“不然呢?”顾绾秀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顾棠棠,一边厌烦的推她,“最好动作快点,不然,你的好哥哥死了,怪不得我。”
反手抓了顾绾秀推来的手,顾棠棠一个小擒拿手,将人死死按住,再走到窗户边,直接扔了出去。
一边抖了抖手中的玉佩,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啊……”
顾绾秀从二楼摔下去,惨叫连连。
好在不是脸先落地。
来来往往的人群也都停下来观看。
不过,没有人敢上前。
“顾棠棠,你找死!”顾绾秀双腿痛的厉害,身上也有多处擦伤,此时一边惨叫一边大骂,哪还有国公府嫡次女的端庄大气和温婉,“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根本不管她如何,顾棠棠信步走出了酒楼。
连看都没看顾绾秀一眼。
素青已经上前去扶顾绾秀,也吓的不轻。
她也没想到,乡下接回来的土包子,如此胆大包天,会把人从二楼推下来。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人是被扔下来的。
“快,去医馆,我的腿!”顾绾秀面色惨白,脸上的泪水混着汗水滴落下来,眼底燃着熊熊大火一般,她发誓要弄死顾棠棠,一定要弄死。
“棠棠!”没走多远,北冥崇就迎面走了过来,一脸笑意的唤了一句。
那样子,似乎与顾棠棠十分熟稔。
一双桃花眼,笑得温柔。
“这悦宾楼的酒极好,我做东!”北冥崇只知道吃喝玩乐,这皇城哪里吃食好,哪里玩乐好,哪里的姑娘好,哪里的曲好,他是如数家珍。
一清二楚。
一边说着,就要上前拉顾棠棠。
知道这位不是那种酒色掏空身子的废物,顾棠棠也不敢大意,后退一步,避开他抓向自己的手,一边拧眉:“姑奶奶不喜欢喝酒!”
为了避开他,转头就走。
北冥崇却不肯放美人儿离开,几步就追了上来。
他的武功不弱,与他这纨绔的形像,完全不符。
“棠棠,听说你一直都与二哥闹和离,这样,我帮你!”北冥崇倒是没有再动手,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顾棠棠身后,随着她的步伐走着,“只要我娘一句话,陛下一定写给你。”
看脸的北冥崇自从见过顾棠棠,一心想念,茶饭不思。
倒是求了沈丹月,没能如愿。
北冥雨儿倒是支持他。
“你能拿来,我请你在这里喝酒!”顾棠棠心念一动,停下脚步,指了指悦宾楼。
她与沈萧墨之间有断肠蛊,暂时解决不了。
可他们的关系可以解决。
免得被人利用。
“一言为定!”北冥崇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闪过。
太高兴了。
封昱轻轻摇头,他家主子有这样的竞争对手,真是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