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的意识空间里，系统娓娓道来。
没有人发现，长歌的眸光微闪，秀眉有一瞬间皱起。
空间里的系统在刚才，便陷入一种诡异的死机状态，又像是在接受数据传输。
对面的人皮纸更不知道，眼前的祭天帝并不是完全体，她的记忆还没完全回归。
叶风该怂的时候很怂，他叫上几个下属很苟的聚到沈戊身边，果然压力消失的速度令人惊疑。
他看了一眼沈戊的剑眉，还有那颇为秀气的杏眸，很嘴贱的道。“感情这不是一腿？这是无数……唔唔？”
下属们长长叹了一口气，尽显心酸。“盟主我们玩牌吧？”
看到掏出那副扑克牌，叶风衡量了一下眼前场景，在压力下杀人是什么概率。
最后他用一种宠下属的心态，说服自己坐下来玩牌，很他就兴致最高的真香了。
几人兴致高昂的不像生死危机，那边的李鸿像在故事会，沈戊则在沉思，分析天族小队还有那老祖话里的信息。
当然也不能漏下“法医”，她和人皮纸的对话透露出，她的来历好像很大。
人皮纸想要燃烧自己，也要看长歌乐意不乐意，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一双手苍白如玉。
那是一双死人的完美双手。
未知的时空波动中，禁锢在其中的圆脸少年闷哼一声，不到一秒便彻底死亡。
“我说他走不了，你也走不了。”
女人波澜不惊的嗓音，成为蕴含极致恐怖的催命符，人皮纸悬浮在空中，感受到圆脸少年的死亡愈发沉默。
整座天信大厦黑沉的如同九幽，生死危机绽放在每个人心头，人皮纸化成通体刺目的金色。
如果有人仔细看，便能发现长歌似有一瞬扯了扯唇角，女人的一双凤眸毫无温度。
她并未说话，而是伸手握住人皮纸在掌中寸寸湮灭。
人皮纸意识消散的时候，恍惚间听到祭天帝的疑惑嗓音。“我应该杀了你？不对，我应该屠了整个天族。”
她低低自问，垂下的那双凤眸，还有压抑的气势，都活脱脱一个神经病大反派。
“你们谁都逃不过。”
墙角的李鸿吃瓜吃半截，就察觉到气氛的一触即发，想起刚才听系统讲的“绝美爱情”，他猛然跃起。
伸出手推了推沉思的沈戊，满目希望的盯着青年的俊美容颜，像是盯着全村人最后的期望。
“沈哥，快去啊，该你了。”
安抚下来大佬危机解除，没安抚下来大家一起玩完，不开玩笑，他系统可说过。
祭天帝这大佬不是啥好人，别以为她是什么善良守序，实际上她是中立混沌。
当初祭天帝为什么帮联盟，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和天族有仇。
其实联盟早期追杀过她，因为她曾进入某个中型世界，那世界之主有个早期的玛丽苏女儿下凡历劫。
修仙界天骄很多，大佬成长的时候难免和那玛丽苏女主比较，结果她听信金手指的话想夺大佬机缘。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大佬没受过这种委屈一举搞塌了世界，还杀了联盟不少追杀者。
简而言之这位可不惯孩子，她几辈子活下来除了沈戊的前世，根本没惯过谁。
沈戊一步步朝女人走过去，意外却不意外的发现，能压塌世界的气势，在他身上仿若清风。
“你认识我？”
长歌一双凤眸沉沉看他，面色状似恢复平静的淡淡道。“我见过你，好像又没见过。”
如果说刚才女人身边是怒涛，是压抑着无尽危机的巨兽，那现在已经化为无风时神秘的海面。
随着沈戊的靠近，变化实在明显。
“你喜欢的是前世的我，还是我？”沈戊并不相信前世，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而且他即使对法医有异样，那种感觉也还没到深爱的程度，目前他还保有理智。
“从始至终都是你。”
弥漫的黑暗一闪而过，原地仅剩下李鸿和叶风两伙人，算上等死的魏渊，勉强是三伙人。
“法医”走了，还带走了沈戊。
警卫员心下一沉就要追，白发青年固然是国家的国宝，超A级调查员也十分珍惜啊。
李鸿赶忙出声唤住。“唉唉唉等等，我能担保沈队长的安全！”
人家两个人谈恋爱，你跑去做电灯泡怕不是生怕不讨人厌？
想着这可是自家联盟的大佬，李鸿自然要帮大佬解决后顾之忧，他扯住警卫员的后衣领。
“李先生……你这？”
李鸿很有牺牲精神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叶风看完了前后变化，颇为感叹道。“沈戊那家伙又和诡异有无数……唔唔！”
几个下属很熟练的捂住他嘴，接收到他威胁的眼神非但不怕，甚至还有点想打哈欠。
“老大你输了。”
一个下属指了指出完的纸牌，叶风见此怒气爆表，大喝一声。“瞎说！”
而后脱了紫色亮片外衣，甩开膀子再入战局。
别问，问就是幸运色。
天台旁的路灯还在静静耸立，暖黄的光映照出黑色树影，眼前骤然变换，沈戊面色不改的侧头。
果然女人还站在身侧，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栏杆，风吹动白大褂猎猎作响。
“你不怕吗？我可是一个诡异。”
长歌也在思索那些信息，还有多出来的破碎画面，里面有一个黑衣的女人，曾经战天斗地。
帝体崩裂的血染黑白衣，她携着漫天血色一步步走来，远处是破碎的世界。
有女童音在脑海带着哭腔，好像是蠢系统的声音，它说。“你别回来了，你本来就不是大帝种子。”
“我不过是在污染的世界，一不小心捡回了你。”
“不要复苏了，不要回归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能帮你复活他，我是骗你的。”女童音哭的很凶，倒像是重伤的正主。
女人在遥望一个浩大的世界，她周身的杀气并不血腥，反而像是冷清的月神。
她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出言叮嘱。“如果我转生源界成功，并且他也能复活。”
“找机会把记忆放给她，如果他没有跟我一起回来，那就算了吧。”
“小蔷薇，别哭了。”
女童音哭的直打嗝，半点也没有口是心非的狠样，希冀的问。“你会回来吗？”
“算了，我不用你回来了。”
女人遥望着宇宙星辰，忽而绽放一抹满含霸道的笑，那是一位大帝的自信，她一生征战的气魄。
那一抹纤细的黑色身影，这一刻仿佛能够气吞山河。
“我为天帝，当横推一切不服，天难葬，地难埋。”
“我会回来的，我不会迷失。”
身为转世的长歌自然感受到，那时的她唯有意志二字，没有任何把握。
沈戊察觉到女人的失神，侧头看她漫不经心笑起。“怕什么？难道你会伤害我？”
他说完又自答。“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