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长姝这十多年来,每天都追着季临川身后打小三,有什么好东西都掏心掏肺。
在记忆里都成为惯性了。
季临川本就不觉得,请人绑架这件事很离谱,自然也相信绑架是简长姝的无理取闹。
就算简长姝不在这,他回头考虑主使的时候,都能把未婚妻拎出来查一查,如今看着对方在匪窝里的自在样子。
哪还能生出别的怀疑。
沉着脸看过去,目光是森冷夹杂的厌恶,再想起三年被父亲压制着讨好简家。
即使没听话做过。
季临川仍然无比烦躁,自己竟然要讨好这种女人,什么都不会娇纵成性,善妒,甚至还逛会所。
想到这,他不禁脸色黑沉,几欲媲美锅底。
厂房内还算凉爽,但在盛夏的侵蚀下,光有风扇也格外燥热,简长姝正暴躁没有空调,蔫巴巴的缩在椅子上呢。
季临川这个丢失滤镜的垃圾也敢来挑衅自己。
简长姝腾的一下就炸了,还好隔的远,没顺手打一巴掌。
想到这她不禁庆幸不已,万一打垃圾脏了手,或者手疼,那多冤呐?
这么一心思转换,简长姝气散的差不多了,瞥过去一眼,端着冰可乐喝了一口,漫不经心讽道。
“她说什么你都信,她说我是你妈,你怎么不叫声妈呢?”
“来,叫妈。”
季临川脑中空白一瞬,才听出简长姝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美眸,明艳的高傲。
以往小意温柔的眼眸,如今透出淡淡的讽刺。
这是做梦,还是欲擒故纵?
白阾也难以相信,这位大小姐不应该悲痛欲绝吗?
她这么爱临川,怎么能这么侮辱临川?
难道是因爱生恨?
白阾想起这个词,就联想到三年前的简长歌前后态度,本能升出不好的预感。
她泪眼朦胧的望过去,若非绑在身上的麻绳,几乎要扑过去抱住简长姝的大腿。
这个局面不对。
生存的直觉,多年锻炼出来的潜意识让白阾再次出言。
“临川,是我不好,我离开就不应该回来了,简小姐生气也是正常。”
“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我不应该回来,等这次事情结束我就出国,再也不回来了。”她到这,落下一滴泪来,看起来分外楚楚可怜。
现任老板心知肚明,这位大小姐是金主爸爸的妹妹,为了将来狱里的保障,一定要表现!
周围一众黑衣人也激动,不住的给他使眼色,为了保证不被生出怀疑来,需要主使发号施令。
现任老板加戏了,还是那种理所当然,手下都希望的加戏。
他似是看完了好玩的戏,阴恻恻的目光,来回在季临川和白阾母子三人身上巡视。
一抬手很有威势道。“既然简小姐想听这小子叫妈,你们还不赶紧去做?”
“成全了这对苦命鸳鸯。”
季临川脸色一厉,怎么会认下这种羞辱,使出拳脚功夫,还没打倒一人就被按住了。
众黑衣人互相嘿嘿一笑,整个得意又炮灰的氛围,一下子就彰显出来了。
两个黑衣大汉钳制着季临川的双臂后背,使劲一踹腿窝,一声扑通跪在水泥地上。
季临川脸色涨的发红,恶狠狠的仰望坐着的简长姝,心下恨的几欲杀人,咬牙切齿。
“你敢!”
恨不得把居高临下的简长姝千刀万剐。
她怎么敢!
简长姝一个废物,每天不需要工作吃喝玩乐的废物,也配受自己一跪?
她就不怕折寿吗?
简长姝表示不仅不怕,她还想听一声季临川叫妈。
当什么老婆,当然要当妈了。
不过将来的儿子,要是生出这种叉烧,她一定赶出家门。
都说外甥像舅,想想自家大哥那张脸,简长姝才平复下这点心有余悸。
这一声落在白阾耳中,震彻的无比刺耳,她怎么能相信季临川那个霸道的男人,会这么狼狈。
简长姝居高临下看着,四目相对触及那眼里,几乎能溢出来的血红仇恨。
不仅不恐惧,还有点三伏天吃冰淇淋的凉爽。
透心凉,心飞扬,那种爽。
当然不是因爱生恨。
纯粹为了霍子锋报仇,再想想这些年,大哥为了自己,多少次对季家松的手。
这么个玩意,他配吗?
简长姝真是心疼钱,尤其是得知霍子锋忙这么多年,也才挣足这次布局的资本。
就算包养个小玩意,那些钱也足够自己被当祖宗供起来。
哪像季临川这么硬核。
她算是认清了,这玩意就是个软饭硬吃的货。
黑衣人们互相阴笑,使劲推了推季临川,有个地位稍高的出言挑衅道。
“季临川,还不叫妈?”
他们怎么敢直呼自己的名字。
季临川顺风顺水惯了,哪能受得了这种侮辱,抬头怒视简长姝眼里尽是阴冷。
他心思百转,捋了一下从昨晚到现在的事情,当即认定简长姝是罪魁祸首,嘶哑恨声。
“是你,简长姝,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简长姝虽也被一起绑架,没准就是她想用这个办法洗脱嫌疑。
众人尊敬的态度做不了假,而对自己,不过是简长姝想要引起注意力的手段。
季临川越想越顺,很难承认简长姝的变心,找出无数条验证自己的猜测。
小女人的遭遇就是证据……
还未等他思索完,重重的一巴掌就打在脸上,脑子嗡鸣,两眼恍惚冒出金星。
男人浑厚的话语,呵斥夹杂的凶狠的威胁,像是从天外传来。“简小姐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吗?”
“还不快叫妈!”
我一定要把所有人千刀万剐。
这是季临川脑中的念头,也是唯一仅剩的念头,双眼因愤恨情绪而充血。
他阴戾的看着简长姝,脸色阴沉的似要暴起杀人。
简长姝撇开这个视线,受到惊吓的喝了一口可乐。
周遭的黑衣人,哪敢让金主爸爸的妹妹害怕,当即脸色就分外凶狠不满,其中一个站出来,口音生硬的说了一句。
“还敢不满!”
这令人恐惧的气氛,惹得白阾缩了缩身子,更加不敢出声。
心里默念着,临川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
自己一个弱女子,怎么敢惹这么些凶狠的大汉。
多危险啊。
她从昨晚的吃饭,就知道了这伙人的德性,根本不怜香惜玉,因此半点不敢出声挑拨。
季灵被绑了一夜,还经受了这么多的恐吓,根本难以权衡利弊的忍下去,猛然爆发,哭的撕心裂肺。
季扬感觉这个局面,不禁愈发胆战心惊,这些人人高马大,最重要的是不会尊老爱幼。
他以前倚仗所有人对小孩子的放松与忽视,完全行不通。
昨晚季扬试着跑出去,却根本没发现厂房上面有洞。
四周都有人看守,想逃脱完全是难于登天。
好不容易找出一个东西,定位手表还没电了,太阳能充电的东西晚上不能充。
季扬把东西放在一处,唯一能照射到阳光的角落,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充电启动。
未及他整理更多,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巴掌声,跪在屋中间的爸爸脸颊青肿,唇角溢出血迹。
还有黑衣人很有耐心的大声要求道。
“叫妈。”
一巴掌就一句。
季扬觉得不该是这样的,爸爸是季氏总裁,大权在握,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那个欺负妈妈的坏女人,凭什么笑的那么骄傲,那么灿烂。
不是都说恶有恶报吗?
明明是坏女人抢走自己和妹妹的爸爸,却能高高在上的看着。
那小孩的视线,阴冷的与季临川如出一辙,现任老板正准备吩咐手下把人拉过来逗一会。
就有黑衣人进来报告。“警察好像快找到咱们这了,老板。”
众人强压着激动,想象着入狱后能得到的巨款,还能不干活蹭五年牢饭,美滋滋。
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只有入狱勉强维持生活这样子。
正在此时,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以不符合价位的速度,带起一阵狂风停到院子里。
霍子锋推门下车,行走之间放轻动作,身姿笔直,拎着枪包大步匆匆闯入场间,气氛凝滞一瞬,他拉下滑雪领言简意赅。
“简总裁让我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