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大宅里的佣人,撞上季少爷刚要轻松,还没等起话头,就听到季临川不耐烦的语气。
“有急事,有事明天再说。”
几个佣人面面相觑,望着季临川留下的背影,一时间陷入寂静。
良久有个阿姨出声,惊疑不定的问同事。
“季少爷这么着急,应该是知道季先生入院的消息了吧?”
主人家的事,她们这些做帮佣的哪好管,这话说完,同事都附和着猜测。
“现在手机这么方便,季少爷回来就是为了取手机,怎么会不知道季先生的事?”
年龄稍长的阿姨不禁出言感叹。“到底是血脉父子,平时闹的再大,出了事照样着急。”
拿着抹布的阿姨赞同。“季夫人和季先生就一个儿子,那可不。”
话题到这不由一静,在季家做的久的阿姨,哪个不知道,季先生外面一堆私生子。
这话可不好轻易说。
季夫人和季先生是一个儿子。
季先生和别的女人,还有别的儿子,也没毛病。
有那做的长久的阿姨,心不在焉的打扫着卫生,想着接下来要跳槽哪家。
还想着早点结清工资,万一季家真混没钱了。
那不白干了这一年。
季家大宅各怀心思,偌大的别墅显得分外空旷,缺少人气,颇有些日暮西山的气氛。
一夜的时间,足够长歌给雇佣兵都封口,抹平国外的线索,包括推出心甘情愿的老板。
毕竟这世界上,有些人怕有钱没命花。
更多人怕的是有命没钱花。
这些雇佣兵都是国外籍,回头不一定在国内判刑,就算在国内判刑的话,不敲诈勒索财物,也没有重伤人质。
请个好的律师,五年时间还能往下减。
狱里表现不错的话,长歌承诺给他们争取减刑。
用五年的时间,去换能花一辈子的钱,做完这单,以后就不用游走黑暗做个亡命徒了。
这种好事,放在谁身上不答应。
绑匪当场认了新老板,一群黑衣人憧憬着狱里的生活,场面一时间异常和谐。
当然,戏还是得演。
一夜动荡的京都,迎来了清晨的灰蒙蒙亮,季临川孤身一人,来到接头地点当做诱饵。
埋伏在周围的警察,听着耳机里同事的呼吸声,就看到人质家属钻回车里。
“绑匪的指示,好像要出城。”
“跟上。”
警员们开着车,训练有素的坠在季临川身后,即使对这个季氏总裁颇为看不上。
可警察的本职工作,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而前面的那辆车里,车镜映出季临川的双眸,阴冷不已,脸色黑沉的露出杀意。
一条一条的指示不断变幻。
心里的杀意也不断酝酿,汹涌的膨胀到极致。
“你身后跟着警察,甩开他们,不然就别想看到完整的孩子了。”
季临川握了握方向盘,青筋暴起恨不得捏碎,咬牙切齿作响。
他平生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受制于人的时候。
阴沟里的老鼠。
季临川气的拍了拍车,传出一声警示般的鸣叫,脑子里浮现小女人恐惧的哭泣,还有两个孩子瑟瑟发抖。
或许境况比这个更差。
他心里担忧,下定决心见到绑匪一定千刀万剐,驱车用了点手段甩开身后的警察。
废物,都是废物!
竟然叫绑匪发现了,回去一定投诉这个第九分局。
心焦不已,季临川车速飞快的停在一个破旧厂房前,山风一吹林间草木,沙沙的惹人烦躁。
车后面的警察,早就被甩脱再无踪影,他脸色黑沉难看,开门下车暗骂了一声废物。
进了厂房,就有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来引路,行动间与普通人比起来也算训练有素。
一进厂间内,季临川目光就定格在白阾狼狈的身影上,女人无声的哭泣,红肿着眼睛,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无助的惹人心疼。
两个孩子畏畏缩缩,就连古灵精怪的儿子,也窝在母亲身边,小脸上还有一道灰痕。
一看待遇就不好。
他四下环顾一圈,众人恭敬以代的男人,看着凶狠异常,眼角还有陈年旧疤,望向自己的神色不善。
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半点信息。
临时老板神色愤恨,目光敬业的阴恻恻扫过一家四口,摆开架势率先出声。
“多年不见,季总裁还是这么自信啊。”
话里面说的是自信,那双鹰眸里分明是鄙夷,轻视。
这是说自己自大?
季临川冷着面色,已经想好怎么让这些人后悔,竟敢对自己的女人动手。
现在厂间中央一身气势,板着黑沉的脸色,对着那个男人眸底满含杀意。
“你竟然敢动我的人?”
动都动了,磨叽什么玩楞。
现任老板觉得这季临川,果然看起来很有病,难怪做的出来在和谐社会绑架,让人家破人亡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再一想外面的形势,他用关怀智障的眼神看着季临川,一抬手叼雪茄,有黑衣人走上前熟练点燃。
就这么个小动作,他们排练了一整夜呢,能不熟练?
烟雾袅袅缭绕身侧,模糊周围的光影,气势一上来,现任老板满是指点江山的睥睨。
“季总裁,咱们可别说这么多没用的东西。”
“当年,你让我家破人亡,连不到一岁的大黄,不到一天的广东小强你都不放过!”
他情绪投入的控诉怒吼。“你说说你做的是人事吗?”
“季临川,我要你儿女给我家小强偿命!”
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一番控诉声情并茂,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众人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广东小强难道不是蟑螂吗?
这季临川和它遭遇,到底是谁杀谁啊?
目光投向季临川身上,打量着一米八多的身高,陷入窒息一样的不信任。
不对,重来。
连蟑螂都不放过,简直是禽兽不如,丧心病狂,馨竹难书。
还有黑衣人加戏,走到现任老板身边,顺着脊背,一边用痛恨的眼神凝望季临川,一边劝解道。
“老板,您节哀顺变,咱们现在不是可以杀回去了吗?”
不是这年头,一个下属的代入感都这么深了吗?
季临川脑中念头闪过,还没细想便被拉回注意力,那个面相凶狠的男人阴冷一笑,似大仇得报。
“季临川,你当年为了公司的发展不择手段。”
“我这人心善,念及你当年到底给了我选择,今天我也给你一个选择。”
言罢,现任老板恶意一笑,像是围观仇人痛苦的戏谑,吐了口烟圈漫过厂房。
“想要我放了这小三,还有你的两个私生子,不如拿你自己来换。”
“当然,你也可以不换。”
“等条子救出来后,这三个还完不完整,我就不知道了。”
季临川阴冷的看过去,语气满含威胁道。“敢动我的人,你们就不怕千刀万剐。”
未及现任老板回应,白阾躺在冰凉水泥地一夜,听着形势根本就躺不住了。
尤其是季临川望过来的目光充满疼惜,白阾心里委屈,试探着朝爱人轻声呼唤。
“临川!”
季扬小脸蹭了一抹灰,连着一天一夜都受了惊吓,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都收敛很多。
靠在妈妈的身边,扬起头委屈巴巴唤了一声。“爸爸。”
季灵受了惊吓,这会看到很有安全感的爸爸,根本忍不住满心的委屈,小脸上满是泪痕,抽泣着嚷嚷要找爸爸。
季临川神色温柔,心下也是焦躁与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拍什么偶像剧。
现任老板按人设,眼神阴恻恻的做着恶人,欺压这对苦命鸳鸯。
“怎么,季总裁想好了没,这孩子可受不得苦。”
白阾闻言心里委屈,想起今早看到简长姝的样子,在匪窝里也是精心伺候的大小姐。
她没想到,简小姐竟然这么恶毒。
明显的瞥一眼简长姝,看到那舒服的座椅,心下怨气更重,刻意引起季临川注意力,哭腔哀求道。
“简小姐,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临川吧!”
“我马上就带着孩子出国,再也不来打扰他。”
她哭的声嘶力竭,似马上就能晕厥过去,看简长姝的神色,也满含惧怕,还无意识瑟缩。
季临川顺着源头一瞥,正见到简长姝靠在座椅上,浑身都写着悠闲舒适,还有电风扇在动作。
拿着一袋小零食,在埋头苦吃。
与这个地方,分外格格不入。
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撇开头仿佛伤眼,毫不怀疑,这件事简长姝做的出来,语气森冷呵道。
“简长姝,你竟敢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