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川还是踏出去了,父母以往的纵容在前,加上爱人的危机,令他轻易的忽略了季父的决心。
京都这一夜暗潮涌动,季临川借着季家的势力,坐在警局给警务人员们添乱。
即使他自觉足够克制,在警局的警察们看来,一个阴沉的霸道总裁胡乱指挥,还摆脸色,也足够让所有人反感。
还有什么“不能尽快把我女朋友找回来,我拿你们没完。”
就连坐班的某个文职,都拉着相熟同事的衣角,朝着那边黑沉脸色季临川一扬下巴。
想起某年追的宫斗传,很接地气的打趣道。
“你看他那语气,像不像治不好都拖下去砍头?”
文职警察喝了一口水,保温杯里漂浮着枸杞和红枣,对比那些宫斗剧的太医,越看越像。
“大清早就亡了,还当自己是皇帝呢?”
警局这边意见颇多,即使职责所在不能撂挑子,谁喜欢被当做封建下人一样使脸色。
有些有门路,不禁想走些亲戚的门路,给季氏一个教训,听说季氏的日化当年还在苟延残喘。
日化这东西好卡,还能让家里亲戚过去多查几遍。
要不怎么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呢。
北国的人情社会,是古代传承下来的源远流长,能在京都做警察的职业,背景就算不大,多少家里也有点权利。
哪能受这种气?
季临川跨出门,季父确实是气了一气,等平复下来,难得关心起季母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俩人都叫大儿子气过,难得温馨起来。
季母坐在床边沙发上,察觉到儿子真就为了女人,不要她这个亲娘气苦的不行。
她一辈子活个面子,当年季父的出身到底不好,因此,她端庄高贵活成圈里的典范。
季母是真哭了,纵使自己也不知道哭个什么劲。
俩夫妻没温馨多久,一阵手机铃声就从季父身上传来。
接通电话第一句话,就叫季父季母双双变了脸色。
“董事长,公司这边大批的订单毁约,疑似遭到狙击。”
“约定好的那些公司,打电话过去都推三阻四,还有一些合作案也开始撤资。”
“看起来,不像是临时起意。”
季父压下怒气,脸色黑沉,鹰眸锐利如刀,攥紧手机接了一句感叹。“来者不善啊。”
那头的下属还在说,一溜烟全都是坏消息,正应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到最后,男声小心翼翼,试探着说了一句。“另外,总裁的手机好像打不通。”
季父听的面色骇人,忍着怒气大手一挥下了大儿子的总裁位置。
“什么总裁,哪有总裁,你通知一下,我以董事长的名义,召开股东大会。”
下属心下明了,这是要召开股东大会罢免总裁了。
也该如此,季临川的作风,包括这些年的霸道,惹的外敌确实不少。
而季家大宅里,气氛再次恢复凝滞与静默,季父看向季母,也重新恢复冷淡,留下一句呵斥便出门。
“瞧你养的好儿子!”
这儿子,难道是我一个人能养出来的?
季母心里一怒,紧接着化为心虚和茫然,瘫坐在沙发上,无声的淌着眼泪。
当初发现丈夫出轨,那时候娘家败落,不让离婚,季母也不甘心离婚让位。
满腔的爱意,直接转移到自家儿子的身上,从此以后,她就和季父做了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
到底是谁的错。
季父一路驱车去公司,路上不忘打电话,给相熟的合作人,蓝牙耳机不时接通。
那些推辞不是敷衍,就是欲言又止的叹气。
更有甚不顾面子情,根本不接电话,这令季父心下愈沉。
北国人讲究面子情,无论背地里如何龌龊,面子上都要过得去。
再加上商圈沉浮,做人留一线的道理,有几个世家不懂?
如今这态度,一定是确定季家遭遇了生死危机。
可危机到底从何而来,他直视前方的绿灯,宽阔昂长的马路,从心底渗出的寒意,一点一点冰冻盛夏的夜晚。
“嘟。”
“嘟。”
屏幕上的正在拨号,再漫长也会有个结果,这是倒数第四个合作案的负责人,同是顶级世家出身。
一接通电话,那边的人就叹了口气。
这个反应,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还未等季父说出口,对面的男人就透出了话锋,语气带着深深无奈和怜悯。
“老季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得罪了人。”
“这人,不好得罪。”
季氏一向家大业大,什么时候落到需要怜悯的地步,季父想到这只觉可笑,勾了勾唇没笑。
他沉默了一会,往日浑厚的嗓音都像是有些虚弱。
“到底是谁,老赵,凭着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让我死个明白。”
话筒那头的老赵,确实是真心又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提醒一句。
“老季啊,定下人家的闺女就别乱祸害,这不是得罪人呢吗?”
得了,这么一说,季父就明白谁惹来的祸了,现在出手的,不就是简家那小子吗?
还真是小看他了。
做到这样,也不知道预备多久。
季父咬牙切齿笑道。“还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简家,真是出了个好继承人啊。”
赵家的没好接话,今晚的京都商圈动荡不安,各家也因此窥到了简家的威势与獠牙。
超顶级世家的霸权,冰冷又不容挑衅,可以说,所有人都是重新认识简家一遍,尤其是简长歌。
简家,是真的狠啊。
季家得罪狠了,这个时候撕破脸不怕了,他们可不想破产,大家谁想落个苟延残喘的下场?
那边季父匆匆赶到公司,根本不知道,惹祸的大儿子,一晚上又给季家多添了不少敌人。
自然也不知道,这不过是第一波的地雷。
前世简家被吞并,季父作为既得利益者,并不无辜。长歌准备这么久,怎么可能虎头蛇尾。
爆炸,就是艺术,得想办法来波大的。
京都各家今晚都点灯,连夜听着圈里的大地震,实时情报。
而普通人也看到,道路上无数的警车,追踪搜寻跑了一晚上,彻底的大动静,也是大手笔。
某栋清幽的别墅里,长歌执笔肆意挥洒,风骨跃然纸上,杀气凛然的毛笔字,竟是自成一格的狂草。
四个字,“困兽之斗”满含居高临下的睥睨。
无论这个字,还是小狼崽的作态都叫汪煜心有好奇。
青年以往的冷漠,可以说克己复礼的典范,印象刻在脑海。
谁能想到,他写的一手狂草。
身穿白色衬衣,挽起衣袖,青年身姿挺拔,却不刻板,尤其是一抬眼的泪痣,简直是风流公子。
挥洒泼墨,高居明堂的高贵。
光风霁月,这样的人很难与黑暗联想到一起。
每到这个时候,汪煜总能感觉到微弱的恐慌,排斥,想把他拉下世俗的冲动尤为强烈,他也不克制。
随心所欲的夺下毛笔,四目相对送上一个吻,两人纠缠着。
汪煜勾上青年的脖颈,毫不客气咬破薄唇,腥甜的血珠渗出平添姝丽。
两相纠缠,他心满意足的望着青年凤眸里,涌动的波澜,看似平静的幽暗,渲染一张华贵的纸,不是人的本性吗?
对视间,汪煜一眼就看出青年的纵容和期待,懒得矫情,率先出击夹上对方劲瘦腰身,在清瘦的锁骨咬下一个红痕。
他杏眸上挑,含着笑意,唇角似有勾人的意味,嗓音因欲望侵染而喑哑。“抱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