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阾走廊里的光线昏暗,却也能窥出青年总裁的眉宇不耐,然而靠着金丝眼镜的遮掩,倒还算是透出一丝温润。
她不信,简总裁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
分明,曾经那么温柔。
白阾浑身发冷,察觉落在身上的目光似讥似讽,又仿佛,漠不关心的移开视线,这种无视,更叫人有崩溃的欲望。
她本就不算坚韧,叫平日的爱慕者一番冷言冷语,刺的眼眸含着水光,恍若滚珠,泛红的倒真有几分原剧情线里的意思。
不断柔弱的晃着头,仿佛不堪承受一般,凭着情绪喝止。“电梯和房子根本不同,戥煌大厦也根本不是你的民宅。”
冷气足的渗进职业装,白阾一股脑的宣泄出来,包括仗着爱慕者的有恃无恐,是的,她其实早就意识到简氏总裁,对自己有好感。
“你先说给我用电梯,又措防不及的收回去,你们这些人凭什么这么自大霸道。”
长歌微拧眉峰,目光有些费解的落在女主身上,单刀直入,问出这句话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物业部今天早晨没发公告?”
白阾哑然一顿,早晨上班时自然看到有指向性,电梯权公告,可她对简总裁的喜欢,心知肚明,也就没当回事。
女主的心虚明显,长歌眉宇也因此微松,看来物业部主管,做事还算周全。
既然如此,那就是女主看到且不当回事了。
他余光触及指针,已经过了将近八分钟,愈发搞不明白,白阾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难不成想嘴炮,让自己羞愧的重新把电梯使用权分出去?
这初夏,桃子好像还没结的这么清甜可口,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长歌自然不知道,白阾确实带着这种想法,而失落感,那种恍若失去什么的感觉,也是促使她想要见到简总裁的原因。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变化。
无论女主来意如何,在长歌这里都是耽误时间,惦记着病房里的汪煜的状况,自然没时间,继续掰扯十分钟浪费功夫,毫无意义。
暖色调的周围,白阾似乎窥到对方唇角笑意,不觉轻松,反而浑身寒意都因这抹弧度重了,渐重的气势压迫下,她打了个哆嗦。
却听不徐不疾的嗓音,低沉平静的道出疑惑。
“白小姐或许误会了什么?”长歌暗骂一句原身煞笔,但也确实从记忆里翻到了始末。
嗯,有补救的余地,可想到莫名为原身背锅,希望原身已经魂飞魄散干净了。
不然。
他心绪转换的很快,却毫不耽误以冷淡的语气,揭破白阾的理直气壮。
“白小姐很不巧,戥煌大厦恰好在我名下,当然了,它是办公地点确实不能算私闯民宅,不过如果这座大厦的指定地点,禁止任何人进入都是我的公民权利。”
白阾神色一顿,有种无数目光都投射自己身上,讥讽,无地自容的自卑感,恼怒与委屈,不由得泛红的眼睛瞥一眼长歌。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不劳而获的富家子弟?
不就是家里的资产,有什么可自傲的?
对方的神情明显,长歌几乎能猜透女主的思维,无非就是怨天尤人,愤世妒俗,也不想想,富家子弟之所以优越,也是先祖的功劳。
人家拼死拼活,做什么后代不能享受?
更何况,之所以傲气,起码绝大多数圈里子弟,都是手上有自己挣的产业,你可以说他们成长的资源本就优越。
可要说大家都不学无术,那简直就是闹呢?
白阾思维如何迷惑,左右也和自己没关系,长歌心下思量,面色分毫不显,仍是一副冷淡神情。
“另外,白小姐或许不记得当初我为什么借出电梯了,需要我帮白小姐回忆一下吗?”
白阾还沉浸在委屈,一双水眸也满是控诉,猝然被提及,本能的回忆起当初场景。
半晌不由身形一僵,猛然抬头看向简总裁,光影交错,青年站在对面的神色看不清晰,可她竟窥出一丝勾唇冷笑。
实际上呢,长歌面无表情,沉眸瞥过病房的门,有一瞬间在为隔音太好而烦恼,汪煜伤势如何,是不是需要上药。
他低沉的嗓音性感,此时像是心不在焉的平板,随意扔过去一个目光,这才冷淡道。
“想必白小姐想起来了,当初是因为白小姐做秘书工作,由于工作质量不太好,我才提出借你用总裁电梯。”
“如今白小姐已经被调去人事部了,难道还忙的难以胜任?”
言罢,他视线落在对面,透着锐利的讽意。“还是说白小姐想要鸠占鹊巢?”
察觉到白阾的视线,以及那双瞪大的水眸,长歌面无表情,将疑问道的清晰,性感的音线,叫衬衣上颇显狼狈的血迹,平添缱绻。
“又或者,白小姐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
白阾后退几步,捂着双耳兀自的摇头,四肢百骸都在发寒,冷意冻结的心脏泛着疼,那分明是你的喜爱优待,怎么会成为可怜?
她想说,想要大声说出来,可望进金丝眼镜平滑的镜面,就看到错觉般反光的冰冷,情绪寸寸凝结回归理智。
纵使平日里鲁莽,这种猜测自己也难以道出,真嚷嚷出来,反而会叫所有人轻蔑,自取其辱。
脑子不好使。
白阾都能想到,平日里轻蔑的女同事会怎么背地议论,连男同事也会异样的看过来,一想到铺天盖地的讽刺目光,原本的怨气就被胆怯压抑了。
更何况,她根本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想到家里父母的哭诉,不由得脸色愈发难看,这两个猜测,一个都不能承认。
纵使那锐利的视线,落在身上如刀锋一般打量过,像是被挑破最肮脏不堪的内里,心虚又委屈的呆立当场,仍声厉内荏的反驳。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简总裁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她似难以承受这般猜测,控诉的扔过来一道目光,写满指责与失望就哭着跑掉了,实际上心里的怨气愈发浓重。
这些富家子弟,根本不会在意玩弄过别人的感情,对方到底会是什么心情吧?
要长歌知道这想法,指不定还得吐槽一句,女海王配被玩弄?
这位鱼塘主,难道不是在养各种备胎吗?
还不许备胎脱网,做人能不能不玩这么双标?
白阾跑出医院走廊,小碎步上天台哭着躲起来,心里还在期望简总裁追过来,她总觉得,对方不该这么绝情。
天台上风大,她只得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默念时间,一边打开电话与季临川哭诉。
话筒的那头,就是原剧情线里的男主,听着小白兔的哽咽,心脏闷痛到不行,在他的印象里,这小女人向来不爱哭。
“简总裁他生气了,或许…是为了妹妹出气吧?”白阾确实思维自成一套逻辑,可也有优点,或者说生存的直觉。
她哭诉故意模糊,叫季临川反而否认了那个猜测,思及简长歌以往对小女人的觊觎,他顺理成章的觉得,这个优秀的男人,撬墙角不成恼羞成怒。
想到从小到大的争锋,这次因白阾的赢面,不由更添自得,无比霸道的安慰女朋友,顺带着谴责摸黑情敌的形象。
“他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没半点气量。”
病房外的走廊外,长歌并未如女主所愿追过去,反而一一掠过几个保安的面孔,语气是与对白阾不同的友善。
“你们都下去领奖金吧。”
推门而入,交代助理给医院的财务部通知,转眸看向病床,就触及那双深邃的杏眸,微挑的眉宇,在汪煜棱角分明的面孔,愈发显出桀骜不驯的肆意。
投来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看戏的意味,最先响起的,就是男人颇有特色的冷笑,弧度微嘲,透着邪气的恶劣。
“小朋友,你…小姑娘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