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纱布包好,青年苍白的唇色又被咬的满是齿痕,不时泄露出半声闷哼,前额的碎发微潮,在阳光下隐约透着汗光。
扎紧的纱布并未有半分血色。
眼见伤口的血止住,长歌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忙半天也算是,听着青年嗓音好听的隐忍喘息,多少感觉有点煎熬。
除了亲一下,竟然撑住没做半点禽兽不如的事。
我太南了。
沈穹抬眸看向少女,神色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有点疑惑的看过去,用左臂撑起身靠在床头。
“楚小姐今天不想……?”
长歌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坐在床边,满心都是吐槽。
莫不是这弱鸡眼里,我就这么禽兽?
你可闭嘴吧。
她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无奈。
“不想。”
屋里的气氛霎时间一静。
沈穹赤裸上半身,右臂裹着白色的纱布,听闻反驳,也察觉对方暂时没这个意图,心神微松下,能闻到若隐若现的香味,更添了些疲倦的睡意。
睡前的意识就是,那香味好像是楚小姐的。
门外传来几声轻叩。
长歌推门轻声出去,或许是太过疲惫,竟惹得青年微皱眉峰。
门外果不其然,是管家带着几个家里的仆人。
管家一看这屋子的样式,就不停的皱眉,甚至怀疑起英明神武的小姐是不是给错了地址。
等看到二小姐从里面出来。
目光看整个屋子都不善了起来,恨不得把这间院子带屋子人道毁灭了。
“二小姐,这地方…”
长歌想起青年在睡觉,语气冷淡的提醒道。
“小点声。”
管家目光噌一下就亮了,屋子里还有别人,是小姐很在意的人?
不会是沈复礼那小子吧?
他有点惊疑不定,视线恨不得穿透层层阻碍,看到屋子里头的那个“娇”。
长歌自然不知道,管家的思想比她的行动还快,强取豪夺变成金屋藏娇了。
她没开门,站在院中发问。
“这附近,有家里的房子吗?”
果然是金屋藏娇,二小姐出息了啊,管家眼神满是欣慰。
可能连二小姐当渣女,他都觉得是家主风范那种。
就是这金屋吧,有点寒碜。
莫不是二小姐这段时间资金都投入事业了,连房子都买不起了。
这不,都来问家里的宅子了,果然是买不起新房子了,我得给二小姐挑个好房子用来金屋藏娇。
二小姐受苦了啊!
他这么一脑补,眼神自然而然满是关怀,还有某种明显的心疼。
长歌:????
这眼神吧,就是怪怪的。
管家自认为专业一流,十分迅速的回应道。
“家里在这边,一共有三套房子,其中有一套靠近城外了。”
“还有一套在另外一条街上,离这边只有七百多米。”他想了想勉强的夸道。“那房子虽然装修简陋,但也比这边好很多。”
这句话,是不是有点熟悉。
长歌琢磨半天,盯着管家对房子的“杀意”神情,断定一定是管家的锅。
不然我怎么会嫌弃环境不好?
我只是个三好青年。
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管家还不知道,天外飞锅此时盖在他的身上,他现在就是很急切想改造一下房子。
二小姐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
长歌看出他的情绪,转身回屋里不忘扔下一句。
“等会再进。”
是的,她想起青年的被子好像没盖严。
原本当蛙蛙不觉得如何。
现在的话,她不喜欢属于自己的人被看到。
哪怕是看着原主长大的管家爷爷。
她看着恬静的睡颜,指腹抚平眉间的褶皱,扯着被子给青年盖好。
目光触及唇瓣血痕,不由想起亲吻的感觉,有点软,很好亲。
等沈穹再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他看了怀表才确定时间。
屋子里改了很多,更多了些沙发之类的东西。
少女大概早就回去了。
也对,毕竟暂时索取不了交易的代价。
留在这待着干什么。
他撑起身子刚要下床,视线就撞上从门外回来的长歌。
少女嗓音像是沁了长白山顶的寒。
“要干嘛?”
长歌送走管家的时候,被对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金屋藏娇的二夫婿搬去咱家的宅子。
什么金屋藏娇?
她愣了一下,就被管家塞在手里钥匙,还叨叨了一堆地址。
罢了,后来也没否认。
毕竟,馋身子之类的没什么不能说的。
管家一脸公事公办,反复念叨那一串地址,以那种能让人耳朵生茧的功力。
到后来,她都能背下来了。
不就是海城酩酊路49号,小洋楼吗。
沈穹心下疑惑,感觉少女的态度很奇怪,面上却不显半分。
试探的嗓音略哑轻声道。
“楚小姐怎么还没回去,我只是想喝水。”
长歌顺手倒了一杯水,是之前家里佣人泡的热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凝眸看沈穹良久。
抬手递到他的左手旁,等着接过去。
青年的眉眼很高傲,是难以掩饰那种嚣张,挺直的脊背像是难以弯下去。
哪怕是默认了交易。
仍然显出那种坚韧,无法摧毁的强大气质。
她第一次有点好奇,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黑化的。
不过没准,他本身就是黑的也说不定。
递去的杯子被接过,长歌对于这种奇怪的关系,并不排斥。
又或者很期待。
她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她相当淡定的提起这个话题。
“我回去了,你怎么用楚家的渠道,更何况,代价还没付出,沈先生是想赖账了?”
少女的神色冷漠,哪怕是与平常无异面无表情,沈穹常年练出的警兆也告诉他。
对方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很奇异,他感觉到几分难得的不自在,像是被强大的狩猎者盯上的感受。
喉咙传来干渴,气氛暧昧夹杂的某种危险,喉结不自觉的滚动。
就感觉下颌被少女娇嫩的指腹挑起,印在颈侧动脉一吻。
“我很期待,沈先生哭的嗓音是多好听。”
沈穹:……这是什么虎狼之言。
他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感觉卖出自己这件事,好像做的不太对劲。
但事已至此,楚小姐的身份也不是那种能出尔反尔的人。
更何况,梦里那双冷清的眼眸终于泛起波澜,是看着他生出的情绪。
他不想跑。
第一次看到这么纯粹又清澈的眼睛。
那点妄念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让她注视着自己。
他试着去要好处,就像父亲院中的姨娘理所应当的样子。
只可惜,实在悟不透什么叫撒娇。
嗓音低沉的更像是平日里发号施令。
“我想去赵先生的宴会。”
翻车了。
原来撒娇也这么难,我误会父亲的姨娘们了。
他皱了皱眉,头一次发现世界上还有学不会的东西。
赵先生在他后面来海城,还在金蔷薇饭店开宴会。
他记得有个代号叫夜莺的也离海城不远。
如果确实是他,必须要进宴会把情报送过去。
沈穹纠结了一会,再回想起刚才失败的撒娇,终于开始考虑起现在献身的可能性了。
手臂注意一点,应该没事的。
长歌哪怕一开始没猜到,在青年无数次瞄向她时候,也多少看出来对方的意图。
她颇感无语,再次思考自己是不是看起来真那么禽兽。
瞥了青年一眼,冷声道。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