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仪看着手中精致的木雕,不禁赞叹雕刻之人的造诣极高。
木雕只有手掌大小,取用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木,触手温润细滑,还透着阵阵清雅的淡淡木香,应是刚完工不久。
木雕的艺术取材选用的九天玄女造型,身姿飘逸优美,流线造型自然流畅。
玄女侧脸望天,身后彩带飞舞,衣袂飘飘,呈现飞天之势。
最难得是雕像面部雕刻的极为精细,眉眼清晰,双目中似有灵气,更衬出面部的柔美高贵,浅浅微笑栩栩如生,给人一种心生艳羡之感。
“这是你自己雕刻的吗?”
徐令仪对这件木雕也极为喜爱,看着九天玄天的飞天之姿,她脸上的神情也跟着柔和下来,不自觉地用手轻轻抚摸着木雕的面部,腰身。
只是这身姿,有些过于妩媚婀娜了,玲珑曲线尽显,更是光着双足,在大周这种礼教甚严的世俗中,显得有些轻佻。
这还是易云艺术化处理的结果了,要不然,不让九天玄女穿衣服,放在手中细细把玩,又是难得的一番情趣。
“姐姐见笑。这尊‘玄女飞天’,正是咱亲手雕刻,要不然显不出诚意啊。贵妃娘娘什么珍玩宝器没见过,不过咱这个小物件,可是世间独此一份呢。”
易云见徐令仪爱不释手,也不阻止她还在抚摸木雕的纤细小手,只静静地看着,嘴角含笑。
“易公公,你要送什么独此一份的物件给本宫啊,快拿来看看。”
陡然,一道清丽婉转的声音自两人身侧传来,让易云和徐令仪两人俱是一惊。
只见身着盛装的林婉儿,陪着一个犹显高贵的丽人走了过来。
“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皇后许文淑
徐令仪赶紧对着进来的两人欠身施礼。
易云这才知道,竟然是皇后和贵妃到了。
他却很奇怪,怎么贵妃引着皇后到这偏殿作甚?
原来,皇后与林婉儿在景仁宫闲聊了一阵,皇后谈及最喜爱的一种兰花,峨眉春蕙,可惜今春竟然没有开花。
林婉儿想到自己偏殿正有两株,皇后非常高兴,直接让林婉儿带着来看,正听到易云的话。
徐令仪施礼过后,连忙双手将木雕呈给林婉儿。
林婉儿接过,眉眼顿开,也为这尊九天玄天的木雕惊叹不已,放在手中把玩两下,也是爱不释手。
“咦,你这尊木雕,确实造型颇异,神采飞扬,气韵天成,是一件难得的好物件。”
旁边,许皇后扭转凤首,看了两眼,双目中也绽放出异彩。
这种雕刻技艺,可是跨越了时空的艺术,绝不是大周朝可见到的,线条如行云流水,其真正的吸引人之处,却在其写意风格和大胆的线条勾勒,自然让在场的三个女人叹为观止。
“姐姐也喜欢?那这尊玄女,就送给姐姐好了。”
林婉儿见皇后喜欢,当然不敢拂了皇后颜面,连忙将木雕送到皇后手里。
“这哪能呢。这可是送给妹妹的,姐姐可不能夺人所爱。”
皇后嘴里推辞,手上却是已经接过木雕,也把玩了两下,不过只是抚摸着木雕的面部,不好意思向身体的部位伸手。
“小云子,这真是你亲手雕刻而成?”
林婉儿盯着易云,让人一下就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欢喜。
“回娘娘,确实是奴才所雕。娘娘您也知道,奴才是使刀之人,这雕刻的微末之技,算是基本功。”
易云不敢托大,连忙谦声回答。
“你这可不算是微末之技了,这手功夫,称得上行家,难得的其中富含神韵,比宫中的一些匠人造诣深厚得多呢。”
许皇后目光从手中的木雕上移开,转眼看向易云,还对易云不吝称赞。
“小云子,这一件可是归了皇后了,说不得你得给本宫再雕刻一件。”
林婉儿语声中带着嗔意,又向皇后说道:
“姐姐,这个小云子,说话做事跟宫中那些小太监不同,没有那么重的奴才气,还颇有分寸。只不过……”
林婉儿连忙收住到了嘴边的话,突然想起,易云的身份,有些难以启齿。
“只不过什么?妹妹怎么还说半截话。”
皇后正听着呢,见林婉儿突然没了声音,禁不住开口问道。
“只不过,这小云子操持的事情,有些不雅。”
林婉儿不好意思直接出口,这反倒勾起许皇后的兴趣了。
“哎呀,妹妹,你可急死人了,哪有你这样让人不上不下的,你倒是说啊,一个太监,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许皇后年岁不过三十左右,虽久在宫中,倒还没完全推动女人的好奇心。
“姐姐,小云子是净身院的掌院,素有‘快刀手’之名。”
林婉儿羞红着脸,语声渐低。
“净身院?”
许皇后有些纳闷,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后,她马上想起来净身院是干什么的了,脸上也飞起两朵红云,又啐了一声:
“啊,你这坏胚子,原来是专干那事的人。”
皇后没发现,她的语气中,竟带着撒娇的意味,看得易云直接瞠目。
许文淑虽是皇后之身,宫斗当也有些手段,可她也是一个久在笼中的小女人,平常庄严贵雅惯了,突然听到“净身院、快刀手”这样的字眼,顿时破了她的心境,普通小女人的那种自然情状也就表露出来了。
许皇后话一出口,立即也觉察到了不对,不该说得如此露骨,忙把目光转向手中的木雕,掩饰尴尬之色。
旁边的林婉儿、徐令仪两人也是尴尬万分,也是眉眼低垂,静静地看着自己脚尖。
徐令仪不敢有任何想法,林婉儿却没掩饰住自己轻微的失笑。
易云也是极为尴尬。
他现在虽为太监身,心理却还是一个正经的处男,对许皇后这样的作态,先是一阵羞涩,后又有一种惊叹。
他这是看到了什么啊!
一向尊贵高雅端庄的皇后,还有一个清丽腻人的贵妃,都露出极为诱人的小女儿情态,如何不让他一时痴迷!
易云只能讪讪地尬笑,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