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魏征的茫然不知所措,还是许敬宗和杜暄莹表现的比较淡定,杜暄莹干脆主动伸出手让前来的两个小兵拷着。
虽然此番难免要遭受些许皮肉之苦,但是许敬宗对自己的老爹还是很信赖的,从大牢里把自己捞出来肯定没什么问题。
小刘子颤巍巍地给许敬宗戴镣铐,许敬宗倒是不以为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小刘子,说:“这是你的工作,理解理解。”
然后对着小刘频频点头,倒是让小刘子更加为难,脸上一红也不再说话。
于大牛也不过十来岁的年龄,小刘子更是平日里多承许敬宗的照顾,于是留下大牛看着宅院。
在许敬宗的破院子里把三个人拷走之后,周围的邻居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众说纷纭。
隔壁的王大娘说:“许大人敢说敢做,本以为是为了我们老百姓,没想到是叛军啊!”
王大叔剜了王大娘一眼,说道:“才来两个多月就露出马脚来了,还得是府衙明察秋毫,要不然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路边买菜的大叔喃喃自语:“许大人怎么会有二心呢?他的父亲不是当朝的高官吗?”
几个小乞丐蹲在路边,许敬宗平日里会送些吃食给他们,几个小孩看着好心大哥被抓走躲得更靠墙了些。
倒是旁边一脸懵逼的魏征,自己之前游历多年,也没有过牢狱之灾,这一遭属实是空降灾祸,每次他想开口问许敬宗个缘由的时候许敬宗都摇头,让一贯话多的魏征多少有点不太适应。
一路走过去被众人目光审判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到了府衙,果然像是毛县令布的局,在这里倒是没有看见雁儿和李密。
“县令啊,好好说话不是?何必这样把我们找过来?”许敬宗举起手上的镣铐给毛县令看。
毛县令甚至认真思考了几次眨眼的时间,说道:“那看来你很清楚今天为什么叫你们过来。”毛县令的目光转移到杜暄莹脸上,问:“这就是你之前说要去救的姑娘吗?我看来倒是与你相配。”
“县令不要取笑我了。”许敬宗不动声色的回应,倒是耳朵根瞬间红了,杜暄莹皱眉盯着许敬宗看。
毛县令一指旁边的魏征,问道:
“那这个贼人,你们又是哪里认得?”
“之前小女子被叛军抓走,多亏了魏公子出手相救才能回来。”杜暄莹连忙抢话。
“哦?那让他跟小刘子比划比划?本官还没见过几个拳脚功夫了得的,今天也开开眼。”毛县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谁说救人一定要依靠武力了?我靠的是脑子好不好?”魏征不满地说。
毛县令眉头紧锁:“尊嘟假嘟?”
倒也不是不信,年轻一代许敬宗绝对算是佼佼者,毛县令自然也不会把魏征的话放在心上,当然行动的重点是抓捕李密,至于提审许敬宗等人也是为他们洗脱一下嫌疑。
从毛县令刚刚开口许敬宗就明白了毛县令的意思,只是想要打探李密的情况恐怕就不是很简单了,几个人萍水相逢,不救也就不救了。
“带下去。”毛县令对着旁边发呆的小刘说道。
顿了顿,毛县令又招手,说道:“算了,留下到我府邸的客房关着吧,姑娘家家的,在牢里受不住。”
几个人待在毛县令的客房,许敬宗和杜暄莹心里有底,倒也不是很着急,杜暄莹低声问许敬宗:“你觉得这破事什么时候能过去?”
此时魏征才想明白个中缘由,问道:“那我们今日一劫可是因为李密?”
“不然呢?”杜暄莹看着大惊小怪的魏征,转头对旁边的李密说:“这个人,你得救啊!”
许敬宗很是诧异:“不是你说的吗?这个人成不了气候,我们管他做什么?”
旁边的魏征诧异地看着两人:“你们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不重要。不过你知道李密是什么人吗?”杜暄莹饶有兴致地问魏征。
“第一眼看见就知道了,跟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一样,流寇的首领。”魏征慢条斯理地说。
“那你还愿意见他、跟他攀谈?”杜暄莹没想到魏征这人也没有被蒙在鼓里,甚至可以说是发现最早的一个。
“我魏征一生就敬仰真男子汉,李兄,我觉得甚好。加上现在的朝廷也已经不是我们想维护的那个朝廷了,即便是反了它,又有何妨?”
是啊,又有何妨?
许敬宗虽说也是朝廷的官员,但是哪怕科举取士,许敬宗作为这一批的进士,从全国这么多人筛选出来,结果却是派到地方做个屁大点的官,这种政权的稳定性自小熟读历史的许敬宗自然是了解的,也没有反驳。
“其实我觉得你们应该是有办法救下李密的。”魏征分析道,“我觉得他这人吧,还不错,对朋友大度,看见路边需要帮助的陌生人也出手相助,救了李密也算是救了许多人。”
杜暄莹连连摆手:
“可别,如果不是他非要在路上乱散播爱心,其实今天我们不止于此。”
许敬宗打断杜暄莹:“话说你今天有见到雁儿吗?”
“没有。”
“如果雁儿愿意帮助我们的话,李密或许还有救?”
“你怎么这么想?”现在轮到杜暄莹和魏征一起反问许敬宗了。
许敬宗故作深沉,说道:“这个雁儿初见的时候底细我们都没有摸清,而且现在已知她曾经有陷害王少爷,那么有没有可能今天的李密一样是被这个毒妇陷害的呢?”
思路打开,几个人开始集思广益。
一方面魏征的话确实有道理,另一方面如果李密真的死在这个破县城里面,许敬宗后期国破要去哪里偷生呢?那还会遇到李世民吗?那就对历史改变太大了,这是杜暄莹不敢挑战的。
“不如我们先去调查一下这个雁儿?”杜暄莹沉思了片刻:“毛县令也不是执意要关着我们,起码许敬宗可以来去自如啊!”
“又是我啊?”许敬宗哭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