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三急的人站在茅房外大眼瞪小眼。
有藏木山庄的弟子急匆匆出来,怪异地看了他们一眼,又急匆匆跑远。
周围一时寂静极了。
片刻后,燕凉认输:“行了行了,回去了。”
刚走了两步被人拉到了茅房后面的小树林里,“你干嘛啊?不是你说会被怀疑的吗?走啊。”
谢乘舟比他高了近一个脑袋,燕凉抬头遇上他半垂的眼睛,被里面的认真惊得一个激灵,“怎么了?”
“你和我师尊有仇?”这是谢乘舟唯一想到的可能,不然为什么听到师尊的名号之后,他就突然变了脸色,还故意和自己拉开距离呢?
燕凉摇头:“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不理我了?”
“我这不是在和你说话吗?哪有不理你了?”
“那你抱我一下,我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啊?耍流氓呢?”
燕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懒得和他掰扯了。
谢乘舟不让他走,拉住他的手不放,“都是大男人,你抱我一下不行啊?”
“嘁!”燕凉坚定地回了两个字:“不行!”
谢乘舟一脸委屈,“我不是你的小阿舟了吗?”
“不是了。”
“阿凉果然和我师尊有仇的吧?”
“行行行,你说有就有吧。”
燕凉抽手,不防备谢乘舟突然用力撞进他怀里,看着压下来的俊脸,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抬手抵住谢乘舟的下巴,“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啊?”
谢乘舟凝视着他,再次问道:“你得我师尊有仇?”
燕凉被这个问题缠烦了,“说了没有你又不信,说了有你还不信,你想怎样?”
谢乘舟沉默一瞬,低声问:“真的没仇?”
“没有。”
“那你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
“我……”
燕凉语结。
他能说是因为被一个小了自己很多岁的丧皮猴抱在怀里的心情吗?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坚定的拒绝这个怀抱。
“不是你,也不是你师尊,是我自己的问题。”
谢乘舟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有什么问题?”
“哎呀!你先放开我,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放开你你又要跑。”
“跑什么跑?我哪这么能跑的?快放手。”
“不行。”
“诶?你放不放?”
“不放。”
“你不放我就不说了。”
“你不说我就更不能放了。”
“你……谢乘舟!”
燕凉气急,“臭小子,你再不松手我可要动手揍人了。”
谢乘舟俊脸一垮,抿紧了嘴唇,“你惯会欺负我。”
燕凉气急反笑,“呵!我欺负你?贼喊捉贼是不是?”
谢乘舟看他真的要生气了,也不敢在坚持,松开了手,看着他不说话。
燕凉后退两步,吐出一口气,“我和你师尊没仇,你也不想想,他是符仙,我只是刚刚聚灵的散修,能有什么仇?”
谢乘舟瞬间泄了所有的力气,他靠在一棵树上,看着自己的脚角说道:“燕凉。”
他除了最初唤过燕凉全名,这些天以来,这是第一次。
郑重而沉重。
燕凉心头一突,他知道这小子的观察敏锐,很多事情他也从没有想过刻意隐瞒,被他察觉到睨端,也并不奇怪。
只是此时的谢乘舟让他有种慌神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真的欺骗了他。
谢乘舟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有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没什么,可是这个秘密把我隔绝在你之外,真的很让我不甘心。”
“你和你那个朋友的秘密,我更不甘心。”
那个朋友?
燕凉回神,“你也是我的朋友啊,就像思无欲也是我的朋友一样,这有什么不甘心的?”
“那不一样,思无欲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和思无欲之间的情谊,可是我却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的情谊。”
“我和他之间……”
燕凉犹豫。
他的犹豫立刻引来了谢乘舟的诸多猜想。
燕凉没有理会他的情绪变化,只是轻声道:“你不必介怀,我和他之间的情谊,你早晚会知道的,届时你也许就不会把我当朋友了吧。”
他说完轻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谢乘舟所有的不甘心一下子熄灭了,他被燕凉悲凉背影震住。
几步追上少年,他低声道歉:“阿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呵,大概得了失心疯。”
燕凉拍了拍他的手臂,目视前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再等等,等真相接近,等真相大白于天下,你再做决定。”
谢乘舟的视线从那只消瘦的手转向少年的侧脸,“好,如果到那时,你是不是就可以告诉我一切了?”
“是。”
“好,我知道了。”
……
两人回到校场上的时候,比试刚刚开始。
藏木山庄参与比试的一共有三十人,据说这三十人都是一个月前山庄月比中的最强者。
校场很大,三十五人同时炼器,手法不同,灵气波动各异,十分壮观。
燕凉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发觉有几人向他们走来。
他转头就看到了思无欲歉意的眼神,他的身侧正是一名清丽女子。
“谢兄。”思无欲已经知道燕凉用的是化名,对两人微微颔首后,介绍身旁的女子:“这位是我大师姐,方心菡。”
谢乘舟笑道:“方师姐,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方心菡与谢乘舟似是很熟,微笑道:“别来无恙,谢师弟的境界又精进不少,不愧是问虚山的绝世天才。”
谢乘舟:“方师姐见笑了,我都不知道是你带队,要不然昨日一定前去拜访。”
方心菡笑容清浅,转头看向燕凉,好奇问道:“我听闻这位是你弟弟?你竟然有这么大的弟弟?”
思无欲在一旁适时的困惑开口:“师姐,你和谢兄认识啊?”
方心菡道:“我与谢师弟早就认识了,那时候你不过十三十岁罢了。”
“我怎么没有听师姐说过?”
“谁会像你,认识一个朋友恨不得全宗门的人都知道。”
“哪有,我不过是和师姐说说。”
“嗯,与我说倒也是应该。”
方心菡的视线再次落向燕凉,“你是谢师弟的弟弟?燕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