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门。
浩蓝大殿。
蓝月门长老蓝立对着站在殿中的五人说道:“此次试剑发生此等事情,是我们蓝月门思虑不周。”
思无欲抱拳道:“蓝立长老,这并不是贵宗的错。”
“是啊,蓝立长老,无需自责……”
一阵劝解过后,蓝立长老点点头,“几位都是剑道天资绝佳之人,此次试剑不再有夺魁比试,几位均可试剑。”
所有人面面相觑,大感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最后另外两人视线转向一个身穿淡青长衫的虚弱少年,思无欲和谢乘舟都是比试台上的强者,可是这个少年又是何许人也,竟然也在他们之列。
谢乘舟洒然一笑:“他是我的朋友,我赢得的试剑机会让给他,蓝立长老,这样可以吗?”
“这……”蓝立长老沉吟少许,“既然谢道友如此说了,自然可以。”
“不必。”燕凉却摇头拒绝了:“其实我也有一剑,如果蓝长老觉得我这一剑够资格试剑,那我便试剑,可否?”
蓝立长老神色惊异。
这少年的灵脉微弱,并无境界,会用出什么样的剑法?
另外两个试剑之人双手环胸,神色中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思无欲知道他会一些防身的剑术,但是在蓝月门这样的剑宗内想要得到一个长老的认可,绝非易事?
不由担忧起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臂上被人碰了一下。
他转头看过去,看到谢乘舟对他轻轻摇头。
思无欲心头疑惑,就听到燕凉对他说道:“思无欲,借剑一用。”
长剑出鞘,思无欲握着剑柄走到他面前,叮嘱道:“小心些,我的试剑名额也可以给你。”
燕凉笑了:“放心。”
说完他走到大殿中央,看着剑柄处的祥云,心头控制不住的泛起澎湃之情。
然后他挥出了一剑。
轻飘飘的一剑,毫无力道可言。
就像是一个小娃娃在玩一把木剑那样可笑。
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什么动静,如果不是地方不对,不得随意放肆,另外两名试剑之人只怕要捧腹大笑了。
“那里。”
谢乘舟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众人看去,一根红色的灯穗飘然而落。
蓝立长老伸手一招,那根灯穗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切面平整。
在场的人都用剑的行家,一看便知是剑痕。
震惊!
灯盏镶嵌在柱子上,垂下的灯穗与柱子极近,奇怪的是,除了那一根灯穗,其它的灯穗全部静止不动,更别的说灯盏,柱子上也毫无痕迹。
好可怕的控制!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可能,不可能……”
蓝立长老不可置信地盯着灯穗的切面久久不言。
燕凉把剑还给目瞪口呆的思无欲,歉意道:“不好意思蓝立长老,一时找不到别的东西,请见谅。”
谢乘舟还在回想着方才的那一剑。
少年的站位,灯盏的方位,以及灯穗的切面。
剑气汇聚成一点,刚好与灯穗的大小吻合,而更恐怖的是他对灵气消耗的控制。
绝没有浪费一丝一毫。
燕凉的灵脉情况,他最清楚,这一剑所消耗的灵气最多是他灵脉中灵气的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的控制,何等恐怖的控制!
思无欲的无求剑是一件锋利无比的法器,削铁如腻,这一剑虽然存在取巧的行为,却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每一把剑的重量和韧度都不相同,锋锐程度同样不同。
一把不常用的剑,任谁都需要有一个适应的时间来把控它。
可是眼前的少年,没有。
他没有适应的过程,只一剑便做到如此地步。
如此恐怖的控制力,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谢乘舟心头的震撼无与伦比。
他虽然看起来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骨子里的自傲他自己最清楚。
二十四五的岁年纪,符剑双修的情况迈入玄脉境巅峰,半步破神。
这样的修行速度,在中洲大陆上万年来的历史长河中可数前三。
可是即便如此,他自认一把从未用的过剑,无法做到如此的控制。
要知道,少年还仅仅是引气入体啊!
“无、无妨。”蓝立长老虽然没有谢乘舟明白其中的利害,却也明白了少年的厉害。
燕凉笑问:“可我可算有资格一览宝剑的威力?”
蓝立长老稳住心神:“自然。”
另外两名试剑者,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
*
蓝月门,试剑阁。
此处剑意争鸣,各成一片小天地,互相牵制,又互不相干。
蓝立长老带着五人来到一个剑匣之前,除它之外,周围五尺内一片空白,所有的剑不敢靠近。
“这把剑名为飞虹,剑出红霞满天,却锋利非常,霞光伤人,各位道友要小心啊。”蓝立长老介绍完长剑后说道:“诸位道友谁先第一个试剑?”
第一个比试十场的男子道:“我先来。”
蓝立长老笑道:“如此,便由这个顺序试剑吧!”
众人无异。
这名男子已经达到凝脉境后期,剑法不俗,长虹宝剑在他手中霞光溢彩,极具威力。
第二位更是达到了炼魂境初期,剑式刚烈,大开大阖,长虹宝剑舞出了杀伐铁血之意。
思无欲还是凌云剑法的前三式,看似简单实则变化万千,以静制动,三式走完许久,剑气依旧在缓缓流动,霞光弥漫。
谢乘舟的剑和他的人一样,漫不经心中糅杂着天下大势,开则柔情似水,阖则当机立断,一柔一刚,阳阴相和,是为太极。
燕凉只觉赏心悦目,心情畅快。
到他时,谢乘舟把剑送到了他的面前,目光灼灼:“该你了。”
燕凉动作缓慢的握住剑柄,像是握住了所有。
他没有急着试剑,闭着眼睛感受长虹剑心,片刻后骤然出剑。
以最简单的剑式,刺、撩、劈、点……
收剑,他看着手中的长剑,剑式微弱,却久久不绝。
“好剑。”
燕凉把它放入剑匣,轻轻盖上:愿你能遇到一个好的主人。
“看来燕少侠确实是一个爱剑之人。”蓝立长老看着他郑重的动作,出声说道。
燕凉转身谦和一笑:“中洲大陆,均是爱剑之士,我不过是其中一人罢了。”
蓝立长老笑道:“可是中洲大陆年轻一代中,以燕少侠对剑的领悟,无人能及。”
“蓝立长老过奖了,晚辈愧不敢当。”
“燕少侠不必过谦……”
“大长老,不好了,出事了!”
突然有惊呼声从门外远远传来,“三长老身上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