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总算在直播第五天聚齐了五位嘉宾。
他们坐在木椅上,前面摆着一个架在底座上的火盆——总归是在庄园内,不好随地堆篝火。
火盆上立着几串海鱼,是白訚进安全区前下水捉的。
她第一次下水时捉到鱼时,别人以为是幸运,现在再看到她捉鱼已经是基操勿六。
香气四溢的烤鱼打散了棚内紧张的气氛,除了烤鱼真正的主人,也没有人把心思放在推凶上。
“我已经知道背叛者是谁了。”
在一阵静默后,还是李媌媌捧了场,“哦~是谁?”
“C。”
“C我们去过,并没有找到线索3指向的植物呀。”
“我们几乎每个点都去了,在附近也都仔细找过,都没有找到线索3中的植物。”
“是的。”提到这个李媌媌也来气,深度怀疑是节目组又给了无效线索。
“但某些地点附近都有树木被破坏的痕迹,有些是被砍下来当柴烧了,有些是在追逐中被踩断的。我在C地点发现一截断木,是新被砍断的,从附近留下的落叶看,应该就是线索3指向的植物。”
“真的,为什么你一直没说?”
“也是到了A点确认了之后,我才下的结论。”以免是节目组为了提示的唯一性所做的布置。
白訚看向总算对她推理感兴趣的三人,“你们怎么看?”
“我们昨天拿到的线索是数字4,今天拿到的线索是一个剪影的照片,基本都是无效信息。”周超叹气。
郑不言沉默了一会儿也开口了,“你们去B点了吗?”
李媌媌,“没有,B点是庄主。”
“我去了B点,在B点发现了这个。”
郑不言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段树枝,上面的叶子正的线索3提示的那种。
“所以是B?”李媌媌惊讶地看向白訚。
“我是B,”白訚面色不改地承认,“现在有人要承认C吗?”
全场一片安静。
“看来你们心里也是有答案的。”
“你不辩解一下吗?”冯泽云小心试探。
“我懒得辩解,反正不是我。”白訚说完又放软了语气,“所以你们知道怎么淘汰人了吗?”
“不知道。”
“啊?还不知道?”白訚用要你们何用的眼神看向他们。
她已经包下了推理的部分,还给他们弄来了食材,他们连个淘汰方法都不知道。
“真的很难猜,一点线索也没有。”冯泽云也很无奈。
“我们来推一下,一般节目组出线索会藏在什么地方?”
“会不会在追捕者的身上?我以前看过一档节目,撕掉追捕者的牌子可以看到提示线索。”李媌媌灵光一闪。
“有可能。会不会就在卫洲卫老师身上,”郑不言说完看向周超,“超哥,这儿就你见过卫老师,他这期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我没有注意,”周超面露尴尬,“当时光顾着跑了。”
“我们在A点附近看到了超哥的脚印,当时跑得挺激烈。”白訚插了一句,看向了冯泽云,“其实C是谁,基本已经很明确了。”
冯泽云感应到白訚试探的目光深感无奈,“庄主不会是在说我吧?不是我,我是A。”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才是A呢?”白訚促狭道。
她试探人这几招,冯泽云也会了,“那有没有可能,你是C呢?”
“泼脏水是不是?那你真的可能是C。”
“不是。”
“明天我们还要分组行动吗?”郑不言打断了两人扯皮。
“我还是跟媌媌。超哥是铁好人,你可以挑一个人,看看会不会被淘汰。”
周超看向郑不言和冯泽云,犹豫了一下做出选择。
“我跟泽云吧。”
“超哥,你确定?就剩下两天了,背叛者要开始淘汰人了。”郑不言开玩笑。
“背叛者应该不会主动暴露自己,潜伏下来才是首选,他只要撑到最后就赢了。”
“没错。”
白訚,“为了保证最后的胜利,可以把嫌疑人淘汰。”
“你说的容易,要是弄错了怎么办?关系到后面的大奖呢。”
“也得有能力把别人淘汰,别到时候自身难保。”
“最后两天追捕者应该也会更拼,我们还是小心点吧。”
“除了追捕者,最后两天你们要担心另一件事。”陈一一也加入了谈话。
“什么?”
“台风要来了。”
“台风?”
“今年刚生成的2号台风明天会经过小岛,你们没发现风变大了吗?好消息是,现在还不是台风最强的时候,它也不会正面经过小岛,你们还是安全的。坏消息是,台风该有的大招它都有,你们明天会过的很艰难。”
“所以我们不休息?”李媌媌盼着节目组能有点良心。
可节目组没有,“暂时不休息,你们注意腕表通知,一旦情况变坏我们会让人带你们回庄园。庄园有地下安全屋,再大的风也不怕。”
作为风系变异灵根拥有者,白訚听不得别人小看了风,“你对风力的可怕一无所知。”
“什么?”
“没什么。要是明天台风,咱们这个安全区棚棚是不是该升级一下。”
“说不定你们明天就看不到这个棚棚了,连那个台子都得先拆。”
陈一一说的是早就布好的节目颁奖台。
这话一说,众人对台风的阴影更重了,也就白訚不怕,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她早些年在某个秘境中被困于风阵,最终通过吸取风眼中的能量破阵。
如果这招放在自然界的台风也能用,那么台风于她就等于能量石。
可她要录节目,那么多人盯着她要怎么抽出空去接近台风眼?
在陈一一提醒完离开,岛上的风越发大了,后半夜还下起了雨。提前搭了帐篷的人还好,像白訚这样只有睡袋的,在四面通风的棚棚下根本遮不了。
“我能进员工休息区吗?”她发现情况不对后问了节目组。
节目组虽然对她深表同情,但是并不打算优待她。
“不能。”
白訚也没有多问,拿出保温垫遮脸上,任风雨继续肆虐,坚持睡到了早上跟其他人一块儿起。
“你还好吧?”李媌媌看她的衣服都被雨水浸湿了,怕她会感冒。
“没事,就是有点粘。”
她把外套一穿,悄悄蒸干了里面湿漉漉的衣服,目光朝着风吹来的方向,心情不禁有些激荡。
她能感觉到能量,不知能不能炼化。
整理好个人物品后,五人按分组先后出发。
白訚跟李媌媌出发晚了一点,主要是李媌媌比较疲倦,早上多会了一会儿儿,郑不言是跟着她们出的安全区。
刚一出去,她的腕表就响了一下,然后她就朝着白訚追了过去。
“庄主,等一下,你们的徽章好像收音有问题。”
“什么问题?”
“不清楚,刚刚节目组通知了我,让我过来看一看。”
白訚点头,没觉得哪里不对,要说有什么奇怪的话就是刚刚郑不言的腕表响了,可她好像没听到腕表有人说话。
是风太大声了吗?她捏了捏耳朵,然后看向摘下她徽章的郑不言。
“是你?真的是你?”她试探着问。
“什么?”李媌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不言不好意思地对白訚笑了笑,“我看你快猜出来了,只能先对你下手,你又是最强的那一个。”
“别以为说好话事情就能过去。”
“白訚,你已经被淘汰了,速回安全区。”陈一一通知。
“其实现在淘汰也挺好,至少不用吹风。”
“是挺好。”
白訚气呼呼地回了安全区,这时才反应过来的李媌媌尖叫一声跑了。
郑不言也不急着追,岛上还有其他追捕者,没有白訚保护,李媌媌很难留到最后。就算她万一遇到其他嘉宾指证了她,郑不言也不怕,她有信心存活到最后不被他们找到。
陈一一幸灾乐祸亲自出来迎接返回安全区的白訚。
“欢迎我们决赛第一位淘汰嘉宾。来,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做个最后的后采,之后两天你就得在小黑屋里渡过了。”
“有手机吗?”
“嗯,看我心情。”
“二导,海鲜想吃吗?”
陈一一可耻地心动了,节目组其他人也巴巴地看向他。
这些天他们也曾趁嘉宾不在海边的时候悄悄过去赶海,却只翻几个贝壳,跟白訚的鱼获没法比。
他们想吃大海鲜!
陈一一也想吃,可为了节目还是得把白訚关小黑屋,至少不能让她出员工宿舍,免得她跟其他嘉宾透露是谁淘汰了她。
负责后采的是白訚熟悉的赵丽娟,她看到白訚走近就露出遗憾的表情。
“白老师,我一直以为你会是存活到最后的那一个。”
“唉,怪我太秀。”
赵丽娟赞同地点头,等进了采访间,工作人员让白訚坐到白背景下的高脚椅上,开始问事先准备好的问题。
“白老师想过会进决赛吗?”
“没想过,其实我不太擅长比拼什么的,还以为第一期就会淘汰,没想到第一期靠女生的团结我们全员过了;第二期又因为大家生病,我一个人独得了一天的积分;就这么阴差阳错就进了决赛。”
“不是因为实力吗?”
“当然,实力是最重要的原因。”白訚也没有一味的谦虚。
“你觉得最后谁能胜出?”
“郑不言道长。”
“为什么?”
“她一直都很强。我这么说可能你们觉得我是在商业互捧;没有,她是真的强。现在这样的天气她要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没有人能找到她。”
“你对她先淘汰你的行为会生气吗?”
“会。”白訚学网上刷到的表情包,双手叉腰哼了一声,“她是川省的。我听说川省人手一只大熊猫,如果她不给我配一只,我很难再跟她当朋友。”
说完她又激动了起来,“其实比起输赢,我更在意我有没有猜到。现在证明我是对的,就是C,就是道长。你们一定要把我最开始的预言放出来,我真的太准了。”
“嗯……暂时也就一半一半吧。”
采访气氛融洽地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剪出来的估计也就几分钟。
结束后,白訚就摘了设备关进了小黑屋。
所谓小黑屋其实就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单人宿舍,不开灯的时候看着简陋,一开灯其实还行,还有单人浴室。节目组也没有给她锁里面,她想出来还是能出来的,就是不能往楼下去。
“有床,太好了。其实我今天淘汰是最好的,我没带帐篷,再不淘汰我今天也要睡露天了。”
她本身对晋级没什么欲望,也不是太有动力出国去参加比赛。
工作人员看她心态挺好,没有多打扰她休息,陈一一也大方地把手机还给了她。
她先跟家里联络报了平安,听说家里天气晴朗还有点小热,发出羡慕的惊叹,顺便也报了自己这几天吃的海鲜让家里人惊叹一下。可惜海鲜不能跨国运回家,不然她真想弄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打完电话,她在大眼仔里搜了盛恒昊的动向却什么都没有搜到,调了洄缘镜出来也没用。
会不会是她还不够强?
白訚心下存疑,越发对远处的台风蠢蠢欲动。
5月11日在西北太平洋洋面上正式“登场”的台风玛卡,在12日也就是白訚被淘汰的这一天下午接近节目组所在的小岛,中心最强风力为八级。
因为这个台风对花国海域基本无影响,花国关注此事的人不多,除了《走进荒野》的观众。
直播间,大家能看到小岛上的树林在剧烈地晃动,用于拍摄的小黑球也被各嘉宾拿在了手里。在接到通知后,有些嘉宾选择返回安全区,也有人选择继续留在藏身处,比如郑不言。
受台风影响,小岛上的信号和电力不太稳,观众也替嘉宾捏一把汗,没有人发现有人正站在山顶上张开双手顺着风力腾空而起。
“wow~”
白訚在风里快活地翻了个跟斗,像是被卷中风中的羽毛。
羽毛落在好似湖泊的风柱上荡开小小的涟漪,本该掀不起波涛,却随着它翻滚壮大,终能与庞然的风柱拉扯角力,硬是撕下一旋之风。
填入丹田的风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她知不可贪多,没与风柱纠缠,放任自己在风中转了一圈后荡出中心区外,最后落回她曾经待过的山顶,再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
屋外,一直关注着台风信息的工作人员在不久后松了一口气。
“台风减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