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的爆炸声被后来的魔咒囊括,如果爬出来的巫师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原来还有一层隔音的魔力法阵。
而爆炸声后,是两道黑色的人影落在小路的远处。
“死女人!死女人快放开我!”
“他丫再掐,耳朵不用要了吗!”
“法克!”
修斯好不容易挣脱身边这人了制约,忍不住地手一抖给那个死女人来了一发魔咒。
“Stupefy(昏昏倒地)!”红光如蛇弹射而出
女人毫无表情,缓缓一个歪头,躲开了炙热的红光。
下一秒披风下魔杖微动,修斯便尖叫着被后面的磅礴魔法死死压制在墙上,像个死狗一样钉在那里。
男人死死地瞪着眼睛,连张开的嘴巴也被魔法绷带全部锁住,结实的绷带还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不老实的男人,这才停下这场猝不及防且碾压的决斗。
简单来说,应该是这位优雅的女士制止了这一起某个男巫师拿魔杖指着别人的极度不礼貌的行为。
真的可惜了修斯这还不错的颜值,在强大的魔法面前还是没啥鬼用。
再次强调女人是不可以招惹的。
特别是魔法强大的女人。
“啧,弱鸡。”她忽略掉修斯炸毛的叽叽歪歪,冷不丁的高跟鞋的鞋尖踹了一脚这人。
果然,这狗东西一离开本家就懈怠,这么些咒语都躲不开。
还想着招惹她,纯属活该等死。
远处,一旁残缺很久的木房子下,是排排倒下的三个麻瓜。
准确来说,差不多都已经深度睡眠,似乎睡得很死。
只有他们四肢时不时抽搐两下,证明他们或许还算活着。
深紫色的魔法残留吹起女人半卷的蓝色巫师帽,一双冷静且睿智的墨绿色眼睛在黑夜里很是耀眼,美丽的面孔下是玩味的打量着,还有那个隐秘在夜空里漂浮的羽毛笔。
她很轻松地避开弥漫开的浓烟,魔杖轻挥那些灰烬一触即散,半晌后女人就来到了木屋的篱笆旁,那里是瘫倒在地的盖尔。
巴希达没理会身后挣扎的蠢货无力挑衅,那双墨绿色眸子就很平静地瞧着地上很是狼狈的男孩。
女人脸上那奇怪的神情,像是第一次面对着新生儿的严肃表情,眼眸里是深不可测的探究,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东西,那笔挺的鼻尖上缠了几根金发。
身边那羽毛笔唰唰作响,不停地转动着打量着男孩那眉眼,激动地差点掉落在他黑色的发间,笔尖不住地朝着自己的主人示意。
而男孩沉默着挪了挪疼痛的右手,歪着的左手压在身下,苍白的脸上全然是戒备,脸颊边的冰珠滑落。
当女人似乎有些乏味地挪开视线后,羽毛笔试图拖出来的信封,边角的红漆是熟悉的,男孩黑色的瞳孔因为这一举动不住放大。
他犹豫了很多会,才努力抬着酸痛的右手,一点点抓住散落在他眼前的裙角,像是抓住了全部希望一样。
男孩习以为常地低着头道,“请您救我。”
他清楚的,那些能量的波动,是他现在完全不能做到的。
也可以完全可以肯定他们是一类人。
一样拥有奇怪能力的人。
平静如水的眸子里酝酿着什么。
或许根据这一点,如果来人心软,他或许能够逃出这个连呼吸都奢侈的地方,甚至是尝试低头臣服,他也要……
离开!
羽毛笔漂浮着,翻飞的羽毛随着魔力波动,更是在一瞬间凝聚出来一封陈旧的信封。
如果瘫在地上的男孩能够抬头,应该是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秃鹫泥印标记,羽翼饱满,时不时还有对于主人出现的喜悦鸣叫。
她没有表态,只是选择放松了修斯的魔力束缚,免得这人后边抱怨连天,如今的事情还需要他来清扫后续。
没有理会男孩的示弱,绸面的裙角溜出他的指尖,而她安静地望着角落里的暗沉,一旁飞舞的羽毛笔也安静了些许,期待着信封原主人的出现,彻底忽略了地上男孩细细碎碎的挪动声响。
角落里瘫软的男孩也被魔力托起,早些时候挣脱出来的男人,跪在地上小心地给他倒了大半瓶的白鲜香精,洒在伤口上全是滋啦开的白雾,盖尔的小脸都疼扭曲了。
他的眼里全是雾气,但是他还是选择咬着唇瓣忍耐着,直到充血的唇边有了血渍,嗓子口很痒,想要喊出什么。
折腾到最后,地上两人都大汗淋漓。
为此修斯还给他上了几个魔法夹板,防止扭歪的关节发炎。
可惜了,最后的天空都要发白了,雾气散开好多,就连幽灵的影子都没有,她都没有等到她真正想找的人。
“倔呢。”
她才正视了事实,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故人难归。
心里涌起来的情绪,像是浪潮一般不让她去思考什么,太多年没有见面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当年,她哭着求着所有人,只为了所谓虚晃的爱情,就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到最后只有一个稚子来到分部求生存。
说不上哀愁,也说不上怒其不争。
随后,她淡淡地瞧了一眼不停挪动的信,眼里的气恼一闪而过,羽毛笔毫不犹豫直接上前带走低鸣的信件。
安静呆着不行?
非得在大魔头面前找那小孩,羽毛笔无语地上瞧了一眼跟狗腿子一样的信件,只能往自己身上带一带。
她无视修斯抛来幽怨的眼神,收起被她安置好的魔法阵,才顺手给孩子一个接骨的几个动作,很利索。
就是本来已经睡着的盖尔,疼得本来还算瘦弱直接绷紧,像是被刺激的青虾,强吞下修复带来的刺骨疼痛。
“那几个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女人卸力后松了松酸疼的肩膀,看着另外一边被修斯翻来翻去研究的几个麻瓜,沉默了很久,但是还是询问一下旁边苍白着脸的孩子。
毕竟,他才是当事人。
“全杀了吧。”男孩平静地说。
毫不意外,她已经猜到这个事情的结尾,只不过她也没错过那孩子平静表面下的狠辣和恨意。
这个,她就有点理解。
“喂,臭女人,什么情况?”修斯看到巴希达停下来了探寻的魔力探索,搀扶起小孩后就忍不住询问起来。
只不过那女人周围黑压压笼罩的气压,是什么鬼啊!
要吓死人?
巴希达还是习以为常地直接忽略了修斯的询问,转过头后直直地瞧着与那人眉眼极度相似的面孔,思绪里翻腾的东西一点点无奈掠过。
冰凉的指尖微微摩挲着与那人一般的眼眸,美人尖上直泛痒,男孩不住躲了躲。
她忽然的这般举动,倒是让一贯作风吵闹的修斯沉默了很久很久,玩世不恭的脸上的悲伤似乎透过了迷雾里的暗沉,枝头上夜莺婉转地啼叫,思念着某个人。
天亮时分,冰化了水落在脸上,巴希达转过去擦擦脸后上前,用戴着蓝色宝石戒指的手,递过去了她的魔杖。
入目是红白交加,那是一根很坚韧的魔杖。
是德国老巫师耗费了一点精力制作的魔杖,相传是最坚韧的白坚木做的外表,内芯除了老巫师和巴希达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了。
入手是坚硬,和细腻的纹理,让人忍不住用指腹轻划它独特的纹路,魔杖末端还有女人微温的温度。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得你自己来结果他们。”
她定定地瞧着男孩沉默的面孔,相似的骨子里拥有的狠决,是一样的。
盖尔缓缓伸手,但却紧紧抓紧手里得到的东西,太清楚这东西在女人的手里造成的影响。
从天而降,凭着一己之力,轻轻松松把那三个把他制约很久的人按在地里,就像死人一样安分。
就没有到一刻钟的时间,他慢慢地抚摸着细腻的木纹,似乎听到了魔杖的低鸣,眼里的暗沉慢慢火热起来。
她清楚地看到眼前孩子眼里的狂热,他在轻轻抬起手里她的魔杖。
蓝色的魔力喷涌而出,只是因为力度的问题,很轻松就将地上的杂草燃烧殆尽。
而后又是一股魔力,热烈又狠辣。
这一次,他对准了他的亲生父亲惊恐的脸。
只有一地的灰尘,和蓝色的火焰留在木屋子前,火舌贪婪地吞噬了生命,也吞噬了那座沉默的屋子。
这些不堪的秘密被燃烧后,连着他屈辱的前半生一同归尘。
一切归为,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