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早上七点,阳光正好。
只是凯蒂的布袋子因为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在清晨的时候破裂了。
她以前学过一个咒语,抛弃了笨重的运行,只需要带上一个布袋子,跟着自己的丈夫去看了戈德里克冬天的早晨。
那个时候,他们笑得很开心,笑得肆无忌惮,然后梦就醒了。
她默默看着已经亮堂的外边,擦擦眼角的眼泪,熟练地把湿透的枕头用魔法烘干。
想了想,凯蒂翻找出来那个布袋子,陈旧的布袋不堪重负裂开后,她还是使用了无痕收缩咒扩大使用空间,随后凯蒂逐个将睡梦中的三个小孩喊醒,抓紧时间出发回到最初的地方。
可当睡眼朦胧的他们看见母亲如此轻松的样子,心里是很多的问号。
毕竟家里东西那么多,确定不用借用飞路粉一点一点的搬过去吗?
三孩子穿着睡衣呆在原地,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阿福手里还抓着一块咸肉三明治,阿丽安娜嘴角还有牛奶的白渍。
随后他们就呆呆地瞧着自己母亲从小小的布袋子里掏出来的一件保暖外套,一件羊绒围巾和一盒小熊饼干。
最后还是小羊咩咩从里头冒出来,阿福目瞪口呆地伸手摸摸小羊的羊角后,小羊有点眼馋那半块的三明治,刚要歪头抢的时候又被凯蒂塞回去袋子里。
“哦,亲爱的抱歉,你再睡会。”凯蒂往里再塞塞,里边的厨具在叮当作响。
“真是活见鬼了。”阿福也缓过来睡意,很惊奇地看着那个朴实的布袋子,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猫咪在翻滚着。
“嗯,这个无痕伸缩还是蛮好用的。”凯蒂没啥表情抖抖手里的布包,里面的响动还是挺大的样子,阿丽安娜好像还听到了爸爸相框的一声叫骂,忙甩甩懵懵的脑袋,看样子应该是家里该搬走的东西都在里边了。
凯蒂费了很大力气往外扯了扯,扯出来一个旧的皮帽子,土黄色的。
她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阿不思抱着自己的背包,瞧着袋子咽了咽口水道,“高级魔咒书上的无痕伸缩咒,得学好久才能学会。”
他再看了一眼消失的小羊,“看样子,妈妈已经使用得很炉火纯青了。”
凯蒂已经在给阿利安娜递过去了魔药的瓷罐子,在保证每个人身上的衣服和东西都整齐后,忙给阿利安娜戴上一顶那个土黄色帽子的同款毛线帽,顺带麻利地收起被她喝完的药水瓶子。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呢?”阿福有点担忧的瞧瞧自己母亲手里的熨斗和衣叉,右手握紧妹妹阿利安娜的手,转头就对上妹妹温柔的微笑。
阿利安娜的怀里还抱着哥哥的书本,而小鸟在她的睡衣外兜里呼呼大睡,而她也很好奇地瞧着自己母亲的动作。
凯蒂抖抖手里的魔杖,倒也不紧不慢地收拾房门,家具不停浮动后,一层突如其来的白纱自动落在上边。
期间她看了一眼一旁的阿福道,“安心点孩子们,我已经把戈德里克那边房子的壁炉燃起来了,我们等会就直接过去就行,所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女人最后整顿一下房子的门锁后,成功把好几年没锁上的院子门锁捣鼓好,转过身子把阿福脸上的灰擦了擦,“阿福你别松开你妹妹的手就行,不然掉到隔壁家花坛里,晚上我就揍你屁股。”
几个人看着十几年的房子,回忆里几个人在里面嬉闹,开心的样子难过的样子,都一起度过。
阿丽安娜还是很难过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继续住在这个地方,反而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凯蒂平静地擦擦阿利安娜脸上的眼泪,没有回答她疑惑的眼神,带着孩子们就往戈德里克山谷的方向走去。
等着时间的时候。
“三……”
凯蒂不知道哪里又掏出来一只怀表,看上边的纹路好像是蛮旧的一只。
“二……”
说时迟那时快。
阿利安娜在昏迷前还觉得,似乎有一个钩子在她的胸口处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往前一拽,她跟着自己的哥哥就双脚离地,飞了起来。
四个人抓着那个土黄色帽子,互相对视着,孩子们不免有点紧张,阿布和阿福两人的肩膀也撞到了一起。
一瞬间的旋涡来临,把所有人囊括以后,被空间全部带走,去往目的地。
“八点,去往戈德里克山谷。”只听到一个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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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春天,德国的街头还多少有点冷,隔夜的雪还在屋头挂着。
穿着补丁长袍的妇女们忙着去隔壁集市添点肉和米粮,好给工作完回家的丈夫和孩子多一点吃的。
毕竟一个月也就那么一次那么热闹的时候,米粮商们也早早起来准备早春的货物,随处可见搬运货物的男人们,因为大雪搁浅了一个月的米面也摆放在店铺的最前面,等着来往的妇人们挑选。
也幸好今天终于雪停了,米粮商脸上的焦急终于得到了缓解,这雪如果还继续下,他们冬天储存的米粮就要发霉了,到时候的价格更要低上一倍。
还好今天虽然阴沉沉的,但是雪停了,集市也就热闹了起来,虽然春天里的冷风堪比冰刀,刮在人们的脸上生疼。
可是并没有阻挡住他们采购的脚步,面对自己心仪的东西,攒了一个冬季的芬尼也可以直接拿下。
集市旁的包子铺也早早拉开了门阀,推出来火热热的炉子和匣子,雾蒙蒙的炊烟染在冬天里,连单薄的路人走过,也觉得有一丝的暖和。
更多的是走进铺子来上几个包子,一个包子也就半芬尼。
盖尔平静地看着此时熙熙攘攘的集市,揉揉有点饿抽搐的肚子,伸手把自己破旧的长袍往上提了提,盖住露出来的脑袋,免得冷风灌进来。
破旧的羊毛束腰外衣,已经看不出来什么颜色了,衣摆沾了不少泥泞。
路太滑了,又飘着小雪,他也顾不得太多,结果在一条小路上摔了一跤。
衣服上粘满了小路上褐色的泥块。
他在行走的人群中,格格不入。
几个凑近的德国人商贩,脸上也没什么好的脸色,靠近了就喊他滚开。
小孩的脸上没有什么不同,不过眼底的暗沉越来越浓重,只能裹紧怀里的信件往隔壁一个酒庄走去。
很快的,他很快就能解脱了。
男孩咬咬牙忍耐了身上的冷意,用满是冻疮的手擦擦模糊视线的雪碴。
路过街角的时候,他直接忽略了追过来的几个脏兮兮的小孩,他们极度高兴地欢呼着,伴随着很是响亮的怒吼和谩骂。
包子铺的老板瞧着自己的东西被打翻在地上,那几个小孩还往人群里挤着抢着掉落的包子,忙拿起自己的擀面杖往外边走去。
酒庄里没什么人,基本上都往集市里去了,只有一个瘦高瘦高的酒保在门口扫雪。
小孩小心地弯腰躲过几个看热闹的大人后,往酒庄的方向挤过去,结果却被一双大手抓住他的衣领死命地往后拽。
然后围起来的德国人越来越多,颇有一幅难得的热闹可以看看,匆忙的几个妇人也停下来脚步。
盖尔此时也有些慌了,拼命想挣脱后面的束缚,不停地挣扎,结果却是迎头来了一个巴掌,差点把小孩扇晕在原地。
接下迎面而来就是拳打脚踢,和老板那不流利的德语的咒骂。
盖尔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蜷缩成虾米的样子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明明与他无关,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