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黄却没急着回应,绕着不凡左闻闻右嗅嗅,甚至在她嘴边还嗅嗅。
糟了!
她刚偷吃了烧鸡,忘记给二黄留了!
不凡连忙闭紧嘴巴,站起身。
二黄嗅不到味道,便朝顾云川走去,依旧左闻闻右嗅嗅。
顾云川以为它要讨摸摸,蹲下身来,揉了揉大黄毛绒绒的脑袋。
嗬!
这手感真好,厚实的毛,一点不硬,软软的,跟摸在一团棉花上一样。
“你叫二黄是吗?是大黄生的崽子?”
他一开口,二黄立马清晰嗅到了他嘴里的烧鸡味。
从他手下挣脱出来,扭头梗着脖子就冲着不凡嗷嗷直叫,两蹄子还气愤的在地上使劲跺。
“嗷嗷!”
为什么吃独食!上次你就这样!
“嗷嗷嗷!”
为什么吃好吃的带着这个瘦小子不带我!我出去一趟你就不爱我了吗!
“嗷嗷嗷嗷!”
善变!善变的女人!你跟这小子好去吧!东西我不给你,你自己去找吧!
二黄嗷嗷叫完,还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扭头去找它的干娘大黄去了。
卧在大黄旁边,见不凡看着,它还舔了舔它娘,又往它干娘身边贴近了些,好似在说,还是咱娘俩好,不跟别人一样滴!
“完了,把二黄这醋精惹到了……”
不凡头疼的抓了一把头发,心都跟着揪起了。
倒不是怕哄不好这二黄,只是这狐狸肯定会趁机敲诈她一笔,她的宝贝开灵丹要不保啊!
得多去找点灵石,补充玉镯的灵气,尽快开始炼丹才行。
但是找灵石,就得去山里。
她刚跟娘约定好,不能再去山里。
只能让二黄代替她去山里找狼王。
可是她刚惹恼了二黄……
不凡烦恼的直抓头发,唉声叹气的带着小花进了门。
顾云川立在原地,看着突然变得烦躁的不凡,又看了看卧在大黄身旁的二黄。
这狗子,见他看来,竟然哼了一声,高傲的扭过了头。
你跟张不凡好去吧,俺跟娘好。
这神情……怎么跟人一样?
顾云川心里直纳闷,同时又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有些人长得像动物,他觉得倒是没什么,有些人长得像牛,有些人长得马脸,但是动物像人……
光是想想,他浑身汗毛竖起,慌忙走了,发誓以后离那条怪狗远点。
魔女不正常,养的狗也不正常……
一进门,想起今日他步入练气阶段,脸上喜滋滋的。
“阿川,你回来啦?”
梁氏出门迎他,冷不防看到他脸上还没来得及藏起的笑容,心下瞬间一怔。
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看过儿子笑了。
今日竟然看到了……
“娘,我……”
顾云川看着突然出现的娘,也不知为何,像是偷吃东西被发现般,有些心虚,连忙敛起脸上笑容。
“我、我回来了。”
梁氏也没有戳穿他,只目光柔和的望着他。
“娘明日要跟刘奶奶去城里卖东西换钱。”
“知道了娘,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房间里看书了,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说完逃也是的回了屋,关上门。
梁氏立在门口,眼尾微微发红,却是笑着的。
幸好,幸好遇到了不凡,救了她这儿子……
日头西斜,老张家炊烟袅袅,开饭了。
刘老太脸上还是喜滋滋的,给家里人分着碗筷。
发完发现手里还有一个,愣住了。
“永安呢?永安去哪儿了?”
王氏左右张望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啊,今早没跟咱们下地去,回来我也没看到人,不凡,瞧见你大叔了吗今天?”
不凡想起早上张永安古怪的神色,摇摇头,“大叔出去了,但没跟我说上哪儿。”
全家人一致把视线落在张永福跟张玲慧身上。
“你们两个,知道你们大哥去哪儿了吗?”
这三兄妹,平日里有事都会互相通个气的,定然知道。
张永福低头喝汤,不看刘老太,摇摇头道,“不知道。”
“大哥他……”张玲慧想说话,膝盖被张永福轻轻碰了下,“我也不知道……”
“许是去哪儿看书忘了时辰吧?咱们先吃饭,待会儿吃完了,我去寻大哥,放心吧,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
刘老太也没多想,心里还惦记着明日带着那灵芝去城里换了钱,她这一家子老小就不用吃这些糠咽菜了,也买点药,给大儿子补补身子。
一顿饭吃的气氛诡异,坐着的几个人心思各异,只有刘老太开心。
与此同时,村子里。
张永安穿着洗的发白的袍子,从村里一家人门内退了出来,冲着里面的人一拱手。
“叨扰了。”
里面走出来个穿坎肩的大叔,四十岁上下,晒的黝黑,手里提着一袋土豆。
“实在抱歉啊永安,现在不景气,家家户户都没钱,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借给你,这袋土豆,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带回去吃吧。”
张永安摆了摆手,“多谢李叔,家里吃的还有。”
那李叔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张永安陪着笑离开。
走在路上,他本来就薄弱的身子,此刻失魂落魄,更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
整个村子他几乎都跑遍了,没有一家人愿意借钱给他带娘去城里看病的。
他娘孤苦伶仃,劳累一生好不容易将他们兄妹几人拉扯大,还不等他们报答养育之恩,她却变得疯傻……
想着子欲养而亲不待,张永安脸色更难看了,直接剧烈咳嗽起来。
这次咳嗽来的凶猛,竟直接让他咳弯了腰,一手捂着嘴,掌心被喷上了些许黏腻。
他定睛一看,见那猩红刺目,瞳孔登时大震。
他怕是命不久了……
可怜小花还呆傻,他这撒手一走,留下他们孤儿寡母,该如何是好?
还有他娘,眼下疯了,二弟虽然在身边,但也有一儿一女要养,三弟还未归来,四妹妹日后还要嫁人。
他本是家中长子,要承担起家中重担,可如今,他竟什么都做不了……
思来想去,他这一辈子最拖累娘,也为了给小花还有夫人做些什么,一咬牙,望向了老张家二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