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归的是孟叔的儿子?叔,孟叔有儿子吗,我怎么不知道?”付一杰的声音比付晋的更嘹亮,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不过还别说,两人是有点像,要不要这么劲爆!”
付晋狠狠地吸完最后两口烟,烟头往地上一丢,脚踩,“老孟没有说过这件事,不过他死的前一天和我喝酒提了几句。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儿子,要不是他糊涂,他们一家三口兴许会很幸福。他们夫妻亏欠孩子太多,死前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如果事实和你说的一样,我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老孟夫妻死的时候会面带微笑。”付晋叹气,“死前能为儿子做点事弥补过去,他们很高兴。”
“叔,你的话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付一杰大声嚷道。
夜十二站在付一杰身后,他觉得这小子话有点多,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我去你大爷的,你下黑手是不是!警察能随便打人吗,你打,你再打,我要投诉你!”付一杰被扇了脑袋,气得对夜十二叫喳喳。
“你随便投诉,反正奈何不了我。”夜十二狡黠地说。
付一杰不知道夜十二不是警察,他见夜十二不怕,底气顿时有些不足,却咬着牙虚张声势,“你,你给我等着!”
夜十二刚想开口,目光触及明落尘不满的眼神,赶紧夹紧尾巴做人。
付晋坦白的目的很简单,为了保住付一杰。他不能让付家没后,不然他怕个鸡毛。可他在前面开路,这小子在后面放炸,炸不了别人炸自己,没见过像他这么蠢的。
他撕下贴在衣服上的胶布,两步走到侄子面前,抬手贴上去,封住这蠢小子的嘴,“你再哔哔,贴上胶布我看你还能说话不!”
结果这块胶布使用频率有点高,导致粘性失效从付一杰脸上脱落,场面有点滑稽。
付一杰不想让叔叔太丢脸,自觉抿紧双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明落尘等这一小插曲结束,“玻璃房是什么时候弄的?”
“上个月。”付晋难得吸好烟,他还没解馋,再次蹲下来点烟,吸一口一脸满足。
明落尘接着问:“玻璃房除了藤蛊,还种过别的东西吗?”
“没有。”付晋呼出一口烟气,“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你们去抓人也要时间。”
“玻璃房没弄来之前,你们在哪里种花花草草?孟志勇让你种的,不是一般的花草吧?”明落尘刚问完,一口冷风从大门口吹进来,吹得她后颈凉飕飕的,她想都没想,戴上帽子挡风。
付晋抬头看着她,“你知道十几年前,这里发生的是什么安全事故吗?化工材料泄漏,死的人很多。死的人最后统一埋在后面的空地里。十几年过去,土地很肥沃,非常适合种东西。”
明落尘听后,一言不发地大步朝后面走去,白浩俞赶紧跟上,勒敬和夜十二留下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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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房后面的空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明落尘走了几步停下,放眼看一地的荒凉。
“全是乱坟堆,别看了。”白浩俞之前追人时踩过乱坟堆,他没看到什么花花草草。
他看了眼昏沉沉的天,果真要下雨的样子,“我们赶紧问地方,下雨不好开快车。”
“雨没那么早下。”明落尘看得差不多,转身往回走。
白浩俞又跟着她往回走,声音压低,“嫂子,他说的话,你全信吗?”
“七八分吧,他还有事没说,但剩下的都是你后面审问的事了,我只管破局的事。”明落尘突然停下来,回头,“你先走。”
白浩俞不懂什么情况,但还是听话行事。
明落尘等白浩俞走到前面,她回头冷冷地看向乱坟堆的方向。
原本没什么的乱坟堆开始往外冒死气,奇怪的是,死气只弥漫在乱坟堆上,没有散开。
“嫂子,你看什么?”白浩俞停下回头。
“后面的乱坟堆等我之后再来处理,你们别乱挖。”明落尘叮嘱。
白浩俞自然是听她的,“好。”
两人回来,明落尘指着玻璃房,“姓归的有说里面的东西要怎么用吗?”
“他没说,我们只负责守,不负责别的。像尸体运来,也是归先生的人弄,我们全程旁观。”付晋回答。
“这里的事有什么等后面再说吧,你该说地方了,我们要过去。”
付晋说别的很爽快,该说地方的时候却闭嘴不谈。
明落尘一眼看出他什么小心思,“你别想讨价还价,只要你说出地方,后面我会替你们解蛊。”
付晋摇头,“你先替我们解蛊,不然我是不会说地方的。”
明落尘静静地看了他半分钟,“我先帮你解蛊,等我们确认地方无误后,你侄子的蛊才能解。”
“你先帮他解。”
“你要么同意我的提议,要么闭嘴看我怎么找地方。不过你可以问问你侄子,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可是一个字都没漏。”明落尘硬气十足,不妥协。
付一杰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叔,我没说过这里,来的路上她就这样那样,然后我们就到这里了。”
他说着还附带动作,掐着手指比划。
付晋认输,他信明落尘有那个本事,如此一来藏着掖着没意思,“京城医院,归先生今晚要在京城医院种尸香草。”
事情回到原点,这让明落尘出乎意料。
京城医院是破军星位早有结论,可她千算万算都没想过,这布局的人敢这么大胆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行事。
不过也是,先破后立,布局的人要借局逆天,自然必须在风水局中。
她很肯定姓归的就是布局的人,他布下北斗九星风水局,目的除了要她死,他还想置于死地而后生。
他是孟志勇的儿子无疑,面相上他和孟志勇夫妻是有父母子相的。
两个月之前,她就看出来他们一家要死的事。如今,孟志勇夫妻死了,他们为儿子活着下了血本,不然光凭姓归自己,还布不了如此大的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