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芹话都没说完,李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向贾芹说起自己姐妹两个的报答方式了。
这让贾芹内心微微有些跳动,看了她一眼后,说道:
“你先别急,我虽答应帮你们,但很显然,现在我一时间还无法替你们直接办到翻案,还得等时机成熟。”
李纹听了,并不失落,若是贾芹满口答应,向她承诺,可以立即替她们姐妹办成,那反而会让她不信任。
秀眸轻闪,凝视着贾芹说道:
“嗯,我知道的,多谢恩公,为了替先父洗刷冤屈,我们姐妹本就已经等了十几年了,眼下哪怕再多等几年也无妨的。”
感受到李纹眼中传来的无比信任的目光,贾芹内心再次跳动,甚至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坐回了书桌后面。
先示意李纹坐下,然后询问:
“李纹姑娘,你先说说你所知道的情况。”
李纹拿出帕子擦了一把脸,在贾芹对面坐下,说起了她们姐妹所知:
“当年传来先父被革职查办时,我们一家都慌了,娘更是吓得一病不起。”
“我和妹妹虽还年幼,但那时候我们深深地记住了这件事情。”
“后来先父被砍头,这宅院也被抄了,我们姐妹只能随同母亲南下。”
说到这里,李纹再次变得悲凉起来。
“母亲忍受着丧夫之痛,拉扯我们姐妹长大,我们姐妹看在眼里,也立志要替父亲查清他的事情。”
“早些年,我们姐妹年幼,查到的东西不多,好在遇到了一个好心师父,她教会了我们姐妹武功。”
“随着我们长大,加上有武功在身,能查到的东西就越多了。”
听到这里,贾芹不由轻叹,姐妹两个运气还真是不错,若不是有人教她们武功,以姐妹两个女子的身份,想要查明一些事情是很难很难的。
“三年前,我们姐妹也终于将先父受冤屈的事情,基本查清楚了。”
“起因是忠仁王爷的女儿和宁郡主被人强暴,皇帝震怒,下命追查。”
“结果有人诬陷是先父引导和宁郡主去了城中的一家酒楼,才导致和宁郡主被暴徒强暴。”
“当时有证据证明,先父确实去过忠仁王府,而出来没多久,和宁郡主就跟着出府了。”
“还有一个关键证人,就是先父身边的随从,指认先父见过和宁郡主,并且以公务为由宴请和宁郡主去酒楼赴宴。”
这件事情,贾芹还是初次听到,听得仔细,有些迟疑:
“和宁郡主为何愿意去酒楼?”
李纹看着他,解释道:
“因为当时传言,贾珠,也就是堂姐夫也在宴席上,和宁郡主这才同意去的。”
“可没想到,宴席中竟然有色胆包天淫贼,见和宁郡主长相美貌,便动了歪心思。”
听到这里,贾芹配合李大槐所查探的结果,对整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初略的印象。
便接话道:
“难怪事后传出了贾珠强暴了和宁郡主的消息,这背后之人可真是阴险。”
李纹则有些惊讶:
“恩公竟然也知道这些事情?”
贾芹微微点头:
“已经查到了一些,不过也只是一些传闻,并不是实情,听了你刚刚所言,才能串联起来。”
李纹一时愣住,不知还要不要接着往下说。
贾芹见状,接着道:
“我先说一说我知道的吧,当时今上刚登基才两年,忠仁亲王是太上皇的儿子,和今上是兄弟关系。”
“不管是为了给忠仁亲王一个交代,还是为了不让今上过于关注此事,他们不得不快刀斩乱麻。”
“就如贾珠没过多久,突然暴毙而亡,又如他的岳父,也就是李纹姑娘你的堂伯父,被人弹劾,理由是没有尽到长辈的职责,纵容子侄胡作非为。”
“再后来,就是令尊,突然被牵涉进了此事,直接革职查办,并且没几天,就被定罪砍头了。”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令尊为何会被牵涉进来,不过想来,不过是有人想让令尊来背锅,平息这件事情。”
“虽然郡主失贞了,可贾家死了一个嫡支少爷,李家被砍头一个,罢官一个,总算是可以平息事情了。”
李纹听得认真,待他说完,立马点头:
“恩公所言极是,正是因此,先父明明和这件事情毫无关联,不知他们竟这般阴毒,害死了先父,还让先父死了都无法安息!”
贾芹沉默了一会,追问:
“那不知你们姐妹到底查到了什么重要证据?”
李纹回道:
“是一道公文,翰林院的调令,说是让先父去东山道任乡试考官,我们姐妹查证了许久,最终确认,当时下达这道调令时,先父应该在翰林院中,根本就没去过那什么酒楼。”
“另外,那个指证先父的随从,后来也失踪了,仅此两点,也足够证明先父是被冤枉的。”
贾芹听了这话,满脸凝重:
“仅这些还不够,最好是能找到那个失踪的随从。”
李纹听得摇头:
“这个随从早就失踪了,似乎当年事发后,就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被人灭口了。”
贾芹眉头紧皱,沉思了起来。
过了一会,想到了什么,追问:
“对了,那夜你们姐妹回来,可是来拿什么重要证物?”
李纹眼底闪过几分黯淡,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并不是,只是拿回先父的一本书而已。”
贾芹听得不解:
“什么书?为何时隔这么久才回来拿,不怕早就腐烂或是被人拿走了?”
李纹起身,说道:
“恩公随我去一趟书房就知道了。”
贾芹点头,跟着她走出正房,往前头书房而去。
没一会,就来到了书房里,李纹走到左边书柜前,在格子里轻轻按了一下,竟出现了一个暗格。
“就是这本书。”
暗格不大,只能放两三本书的样子,如果不熟知,根本不会知道这书柜中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小暗格。
李纹从中拿出了一本书来递给贾芹看,贾芹接过一看,见只是一本非常普通的书籍,疑惑不解:
“这书很贵重吗?”
李纹解释道:
“说贵重也贵重,说不贵重也不贵重,因为这本书是忠仁王爷赏赐给先父的。”
“当时我也问过先父同样的话,他笑着跟我说,书不贵重,贵重的是人情。”
贾芹听得内心一动:
“莫非令尊很得忠仁王爷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