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以后的林月皎拍着肚皮满意的向后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满足的轻拍了两下自己的爪子,视线扫过早就已经吃完在等她的钟思。
真是的,每次她都想说,不吃就不吃,一吃东西钟思那张嘴跟无底洞一样,啥都炫进去就没了。
丝毫不清楚自家师姐在安排自己的钟思,看见了林月皎的视线,以为是在叫她走,直接就从凳子上跳了下去。林月皎挑高了眉梢,也起身准备去看看她别的灵力所向之处。
“晚上见。”
二人快远离桌子的时候,就听见江逸平淡的声音有些小但是清楚的传进了耳朵之中。钟思看了一眼没有回头但是停下了脚步的林月皎,自己转头冲着江逸绽放出一个笑容,点头应是。
趁着这个时间,林月皎垂下眼帘,手中假意拨拉了两下自己的灵力印记的丝线,准备开始演戏,顺便检查自己昨天看见的李大根死之后在巷子中留下的灵力是否真的失踪了。
林月皎凝着脸色,反复的检查了几遍,不出自己所料,灵力真的是不见了。
‘师妹,我有一缕灵力不见了。’
钟思刚转回来脑袋就听见了林月皎传给自己的心音,看着自家师姐有些凝重的表情,钟思习惯的拉住了林月皎垂下来的一片衣角,随着林月皎往客栈外去。
‘怎么回事?是宿主死了然后印记消失的吗?’
林月皎摇了摇头,低垂下来的脑袋在看自己昨天去的那个巷口位置。
‘是直接不见了,不是被抹去了也不是自己回来消失的。’
钟思皱起眉头眺望起林月皎所盯位置的远处,钱时的客栈离庆王府太远,离忠勇侯府又太近,师姐看的这个方向,似乎是忠勇侯府的方向。
‘师姐,你能感应到最后出现的位置吗?’
林月皎就等这句话呢,故作沉思了一下,才点点头‘大概方位可以。’
大概方位吗?那也够了。
钟思递给林月皎一个眼神,林月皎抬脚就往自己昨天去过的巷子口去,钟思看着路上越来越熟悉的风景,抿住了自己的唇,没有说话,心中却翻涌上了一些期盼侥幸的心理。
林月皎看着眼前已经消失不见的巷子口的身影,随之代替的是一堵高墙,与自己昨天见到的场景根本对不上,如果不是灵力变成的丝线像被人从中间断了似得,林月皎也要怀疑自己昨天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了。
的确不是忠勇侯府,但要比那直接指向忠勇侯府还要差,这是府上后街的那条巷子,用来给仆人休息的。
但是在自己离去之前,她应该就已经把东西交给了王府中那俩才对,当时的仆人剩的不多,她当时还担心,直接将人留在了王府之中,这个巷子早就封住了。
怎么会在这里消失。
钟思犹豫了片刻才开口。
‘师姐,这是,忠勇侯府早就封住的一个巷口处。’
林月皎皱着眉,用灵力探查了一下,确实和钟思说的一样,灵力传给自己的消息也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像是被人封了很久。
就是普通的墙一样。
看着蹲在地上思考着自己灵力是不是出问题的师姐,钟思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在巷子之中,只好开口将人喊走。
‘师姐,我们先去别的灵力所指之处吧。’
林月皎直起身,把灵力丝线换了一下,确定了每一条线都和印记好好的绑在了一起后,才往其中一条的地方走去。
走了不远的时候,林月皎回头看向那个本来应该是巷子口的墙体,脑中闪过了一些奇怪的念头,晚上再来应该看一眼,确定一下自己的思索是不是真的。
第一个就是那个之前开口的男子,男子确实有一座府邸,林月皎隐去身形,蹭的一下站在了人家的房子的墙上,顺着声音,用手掀开了屋顶上的房瓦。
入眼便是男子的妻子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身旁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扶着妻子的肚子,还用手搀扶着妻子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妻子缓慢的在往前走。
林月皎看着累的满头大汗比妻子还要像怀孕之人的男子,皱起了眉头,男子虽然在小心翼翼的照顾妻子,但眼中的咒怨却是瞒都瞒不住。
妻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林月皎又探查了一遍,只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带着‘月神’怨气的娃娃。
娃娃就是普通的绣线刺绣出来的娃娃,针脚还有些劣质,像是被人粗略赶制出来的娃娃,林月皎若有所思的盖上了屋顶的房瓦。
观察了一下奴仆的表情,没有羡慕,只是习惯,还透着冰冷。
林月皎又带着身旁安静的钟思去了其他印记所指之处,有妻子的男子家中,每一个妻子似乎都挺着肚子,房间的深处摆着一个娃娃。
转了一圈下来,林月皎自己可能还要打入这群女子之中,才能知道这个娃娃具体是干什么的。她自己猜可能不够用。
‘你们这个街道上的路灯是什么’
林月皎状似刚刚看到的模样指向街边的用来照明的带着罩子的烛台,钟思疑惑的看着自家师姐,不明白师姐在问什么。
‘味道挺特殊的。’
钟思迟疑了一下摇了摇脑袋,林月皎也不多问,钟思离开这里太久了,有的东西不知道也正常。
整个北辰国都有一种让她越调查越觉得心烦的感觉。
都看完的林月皎一边往客栈走一边思索怎么样才能知道这个娃娃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要不然她去偷一个?
嘶,偷了有什么结果真的不知道。
她真的不是很想再和江逸下去一趟,在人多的面前装可以,人一少她就要穿帮了,真的会社死。
钱时还是站在那个位置雷打不动的打着那个算盘,林月皎撇了一眼便放弃了问这个人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钱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跟要讨债一样。
她什么时候欠他钱了吗???酒的事不是江逸干的吗草,干嘛迁怒她啊,服了。
回到客栈住处的钟思犹豫了一下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林月皎走了她的房间。
没有喊林月皎,跟个小尾巴似的站在门口,知道钟思这一路都不对劲,欲言又止的模样,特意给钟思留了一小道开口。
果不其然,进来的钟思把门关上之后,给自己布上了结界,才喊了一句自己。
“师姐”
林月皎点点脑袋,坐在了桌子前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用指节点着桌面等待着钟思的下半句话。
“忠勇候府的巷子可能有转换阵。”
“不是很早就封了吗?”
钟思有些脸色有些难看。“那个是给以防意外逃生留下的,当初封墙的时候我没有盯着,不确定是否还在,如果人真的在里面,我们可能要回一趟王府。”
“但是如今的王府,真的很难说里面还剩谁。”
林月皎看着钟思,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之后,才看向别处。
“我还有别的想法,你先冷静。”
像是知道钟思要询问什么的林月皎摇了摇头,拒绝了她要跟自己一起的想法。
算了,她就知道她师姐那个让人和她一起做什么的存在根本活不了太久,她师姐还是这个样子。
林月皎一下又一下的点着桌子,盘算着得到的消息,问题还是回到了钟思曾经经历过什么这件事情上。
她还是不太能理解一个忠勇侯府的后巷口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没有人烟的巷子,还找不到,明明钟思说封了。
民间的转换阵法也能在依附之物消失之后存在这么长时间吗?
摩挲了两下手指,林月皎还是选择了询问对面坐立不安的钟思。
“你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提起王府你就脸色这么难看。”
钟思看着林月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只剩里衣,拿出了一个很大的斗篷盖在了身上,身形在林月皎视线下恢复了成年男子的体型。
林月皎撇开视线,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钟思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
“师姐还记得齐修和殷悦吗?”
林月皎回头看见抱着斗篷的钟思,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在钟思准备给林月皎提醒的时候林月皎点了点头,开口“那个宗门内大比对我下死手的?”
成年后钟思的脸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林月皎还是不适应他这副模样,便撇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是,在侯府中修士留下的那一双儿女就是他们。”
林月皎大概算了一下时间,还是觉得不对,看着腕上醒来在用尾巴玩自己衣袖的羽蛇。
“为什么,齐修她们会比你先进玄道宗?”
钟思嘲讽的冷哼出声,把林月皎桌子上之前小二放好的茶水拿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中,小口的润滑着自己的嗓子。
“我上战场后,天家一直不放心,她们二位在时间的冲淡下,早就被忘记是修士的儿女了,天家觉得我戾气太重,除掉最好。”
“毕竟钟家,还有二位。”
“我最后一次的战争,我离开时专门把连接的后街吩咐下去让封掉了,因为留下的仆人不多,那年她们也没离开,侯府够住下当年剩下的人。但当时天家催的太急了,我本来打算看着后街被封再走,没想到没看上。”
钟思眼中染上悲哀与沉痛,茶水在手中被倾斜倒在地上,像是在祭奠什么人。
“那是北辰国最边境的都城,是钟家世世代代守护的都城,都城的百姓只认钟家人,那年是冬天,钟家所养的亲兵被我都带上了战场。”
“我以为那是和昭夏国最轻松的一场战役,我和兄弟们说,他们被我们打怕了。没想到他们把都城的要道守了起来。”
“要知道,这个东西,没有人泄露,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钟思说到这声音已经开始哽咽,面带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平复了很久才再度开口。
“都城的百姓快被饿死了,我的兄弟们也一样,他们一点都没吃,留给了百姓,他们也只是普通人。没有补给,根本行不通,所以我们用命去突围了,那群家伙。”
“嗤,那群家伙啊…”
钟思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林月皎垂下眼帘,从坠子中取出一方帕子放在钟思手中,钟思的手捏紧了帕子,青筋爆起。
“说什么,将军!快走!就把我推离了爆炸范围。”
“那可是七天啊!七天只喝了水的家伙,他们用命换来的我和都城百姓的命,我醒来之后,我走回都城,我以为我能看到百姓有吃的,看到我的兄弟被接回来了!都没有!都没有!!我看见了天家和昭夏国做交易的画面。”
“我当时有一点灵力,受伤隐匿身形还可以,我听到了他们跟昭夏国的人说,如果找到我,请把我的尸体送回来。”
钟思手中的茶盏被林月皎夸过质量不错的茶盏碎了,钟思双眼都盈满了泪。
“师姐,对不起”
“那个阵法,本来是要用在我身上的。”
林月皎眼睛盯着钟思含泪的双目,从坠子中拿出那瓶透明的瓶子,看见瓶子上符文的钟思,苦涩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对,就是这个。”
钟思在林月皎的注视下,将衣服一点一点的解开,在胸膛处露出了一个更为完整的,红色雕刻的印记。
“这个只有我恢复这个状态的时候才会存在。”
林月皎伸出手在扯着自己衣领有些颤抖的钟思的胸膛处跟着雕刻的印记划,刀痕可以看出在划的时候已经见骨了,是打算让人留一口气不死就行的程度。
比瓶子上还要完整的符号出现在面前,手下的胸膛震动了几下。
“这是最完整的,炼化灵魂为灵力供以龙脉的符号。”
林月皎沉默了一下,确定自己记住之后,抬起头用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这个一恢复体型就比自己大只的师妹。
“傻。”
用手将钟思的衣领拉了回去,给人把衣服盖好。
“什么都不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