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面色痛苦,眼皮也开始不停打架,她模糊之间看到宫尚角焦急而崩起的青筋,如此这般,她就知道自己这次的戏定是做的足足了。
两天前,无锋再次传来暗信,上面赫然写着“刺杀刻不容缓,败之弃之,汝死之”。
上官浅得到这一密信便知晓自己和他定是无法长相厮守,虽然宫尚角已经日夜为自己寻求半月之蝇的解药,但无锋的蛊毒又怎是如此轻易就能解开的,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在月中,他们之间任何一个死,这件事情就会告一段落。
所以,上官浅选择了让自己死,这样一来,宫尚角就可以暂保安全,而且她十分笃定,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除她之外的女子,但同时,她也在赌,赌宫尚角到底有多爱他。
思及此,她想到了某一个冬日的午后,宫尚角摆弄着书案上的月桂,自己依偎在他的肩上,挽着他的手臂,一切都美得刚刚好。
“宫二先生可有什么喜爱之物?”
“我确实有一爱,阿浅可否猜猜看?”
上官浅抬头望向他的侧脸,缓缓开口,“我猜,你喜爱之物,是为眼前这盆月桂。”
“猜的不对。”宫尚角轻敲她的额头。
“宫二先生莫要耍赖,从前你亲口告诉我你最喜之物是为月桂。”
“不,不是物,是人,我最喜之人,实为月桂。”宫尚角勾唇露出一抹不轻易让人察觉到的微笑。
两人对视,似乎都懂了这话中的含义,却又不去戳破,眼神交织之间,溢满了幸福与爱意,而那盆月桂也发着沁人的香味。
拉回思绪,上官浅迅速前去徵宫寻宫远徵。
“远徵弟弟可否帮我一个忙?”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你虽是我嫂嫂,但是你有事大可以直接找我哥,何必来劳烦我?”
“自是因为我更信任远徵弟弟。”
“哼,我若是说不愿意呢?”宫远徵有些恶趣味的反问道。
“你哥其实平日里常与我提起你,说你自小便热心肠、处处为别人想着,学习药理的初衷其实也与你的善良有关,如此,我才在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你。”
“我哥当真这么说?”宫远徵有些期待地望向她。
“自然,不过今日一看,他似乎说错了,嫂嫂都不帮,看来我有必要告诉他你……”
不等上官浅说完,宫远徵就摆了摆手,“你就说什么事吧,我要是能做到定会帮你,毕竟是我的嫂嫂,我哥的夫人,岂有不帮之由。”
上官浅抿唇而笑,对这种十几岁的孩童,几句吹捧的话就能轻松拿捏。
“我需要你帮我制一味安胎药,但是能让我暂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可否做到?”
宫远徵拧眉,但很快抓住了重点,“你是说你怀孕了?既然要安胎为什么还要具备假死之效?”
“我今日早上给自己把脉,觉察到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似有一球转于两指之间,无法固定,于是我就猜测已有身孕,至于假死,你只需帮我制药,最后我自会告知你,但你要切忌,勿要告诉你哥,可知晓否?”
宫远徵虽说觉得不对劲,但也只能答应,于是上官浅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宫远徵也明白了些什么。
“你到底是谁?”
“你想我是谁,那我便是谁。”上官浅轻轻启唇,“你只需要相信一点,我现在所做都是为你哥能安全快乐地活下去。”
所以当今晚的刺杀发生时,宫远徵其实早有预料,但他照样顺着演下去,只不过他所制之药,并不会出现如此痛苦的表情,这让他也一时摸不着头脑,或许是她在这其中又加了些东西,才会这般痛苦,他看着自家哥哥嫉痛万分的表情,实有不忍,但自己看着她这副模样,竟也判断不出来有事与否,只知道观察脉象,实为死相。
宫尚角眼神空洞只觉着自己一生还真是倒霉。
自己努力通过试炼想成为执刃,却被宫子羽取代,一心为宫门卖命,却仍旧换不回来长老的肯定,好不容易等到一位女子专心为自己而来,却也是南柯一梦,难逃一醒。
“阿浅,我既不在你是否爱我,自然也不会在意你是活与否。”
说着,宫尚角就起身,作势要抱上官浅回到角宫。
经过宫远徵时,一个手刀落下,宫尚角就倒在了地上,而上官浅则是被宫远徵给稳稳接住。
他迅速从衣袋中拿出解药,塞入上官浅的嘴中。
一盏茶的功夫,上官浅就悠悠转醒。